“真的是南安书铺的老板，我们看过店里的新书！”
两人一改原本冷艳高傲的姿态，来到祝南枝面前是喜笑颜开，激动的捂着嘴，语无伦次。
他们兴奋的对视一眼，相互推搡半天，个子高些的小姐鼓起勇气上前一步。
从怀中掏出一本书。
“？”
祝南枝有些看傻了。
怎么参加宫宴还带着书，这是骨灰级粉丝啊！
这种书粉必须好好经营，千万不能流失，经营好了将来全都等着变现呢。
高个子小姐兴奋的说不出话，好半晌才磕磕巴巴的想让祝南枝给自己签名。
这么好的营销机会，祝南枝绝不会错过，大手一挥签了字不说，还从袖中掏出自己来之前以防万一，特地装的周边。
“多谢二位对南安书铺的支持，你们的喜欢和支持就是书铺发新书的最大努力，欢迎随时来店铺预约，我们会给老户提前预留新书哦。”
将两人哄得一愣一愣。
周边依旧是当初在书铺面世的书签，上面还有柳寒云的亲笔签名，硕大的笔名看得小姑娘两眼放光，捧着书签高高兴兴走了。
走出老远后，仍然能从背影上看出兴奋。
“还是小姑娘嘛。”祝南枝喜滋滋，感慨的看着两人的背影。
在这种传播学荒漠搞营销和舆论，自己简直如鱼得水，比上辈子简单多了。
“有意思。”沈墨莲围观全程，看着看着，忽然有了荒谬的想法。
他可不记得自己查到的消息中，说过祝南枝有任何独特之处，查出来的人与现在自己眼前的人，说是天差地别也不为过，她是如何一夕之间忽然大变，有了现在的诸多手段？
和自己一样？
“祝小娘。”他忽然叫祝南枝，语气空前郑重。
开始对暗号：“方才你签名的那名女子，她适合嫁给谁？”
“啊……？”祝南枝笑容僵了僵，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沈墨莲，有些怀疑自我。
这是皇后的相亲宴，给大家指婚的又不是自己，她怎么知道书粉适合嫁给谁。
祝南枝此时眼底的迷惑不加以掩饰，明晃晃的透出清澈与茫然，看起来有些……沈墨莲打住思绪，决定还是不能说自己的队友蠢。
只是看起来的确毫不知情罢了。
那就不是与自己一样的人了。他无端有些失望。
“侯爷觉得……”祝南枝回过神，试探地问：“方才的小姐嫁给谁合适？您看起来似乎心里有答案？”
沈墨莲随手指了一个在场的男子，祝南枝顺势看去，发现两人之间别说看对眼，就连基本的交谈都没有，只是两个对彼此都无知无觉的陌生人。
这也能凑在一块去？
她总觉得沈墨莲不像是会忽然问八卦的人。
相处这些天以来，祝南枝发现沈墨莲虽在外一副风流多情的纨绔公子，实则真正感兴趣的东西没几样，唯一的爱好大概就是瘫在软榻上和沈安安抢话本。
整个人淡然的无欲无求，婚娶八卦更是看也懒得看一眼，今天为什么会忽然问这种问题？
或许……这其中还有别的深意？
是今日特殊，还是两人有什么别的特殊身份？祝南枝多看了两眼还是想不通后，干脆转过身想要继续问沈墨莲。
但身边已经空荡荡，全然不见沈墨莲的身影。
不远处，还有一个面生的太监等着自己，胖乎乎看起来格外讨喜，双眼几乎笑成一条缝。
对方见祝南枝注意到自己，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显然是等候着祝南枝，在用态度向祝南枝无声示意。
祝南枝终于想起来自己今天参加宫宴的目的。
方才这么一打岔，她差点忘了，自己今天的主要任务分明是见皇帝，现在不远处这胖太监，就是给祝南枝的主线倒计时。
提醒着她，皇帝或许很快就要召见自己。
面对皇上没有拿乔的道理，祝南枝果断起身，主动且殷切地问：“敢问公公是哪位贵人的人，妾身有礼了。”
“不错不错，还算懂事，不像是乡野村妇的样子。”那太监没想到祝南枝还有两人眼力见，点头随口道。
而后笑盈盈转身，带着祝南枝来到深处。
深宫的庭院越走越觉得森严，两边的宫人低着头，脚步无声，地上干净的一片落叶都没有，祝南枝觉得压抑又令人窒息，呼吸放得越发缓慢，一言不发不敢抬头，默默跟在胖太监身后。
总觉得现在这样，也是皇帝给自己的一个下马威。
“妾身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祝南枝低着头，看到一个明黄色的衣角，和上锈龙纹，威严华贵的龙靴。
那脚步向自己靠拢了几分，紧接着祝南枝就听到：“抬起头，让朕瞧瞧，中毒可好全了？听太医说病入膏肓，让你入宫也是难为你了。”
“不难为，能见到圣上，是妾身这辈子烧高香，最大的荣幸。”
她顺从地抬起头，让皇帝看到自己风寒未愈，还略微有些苍白憔悴，再加上这一路过来吹风受冻，祝南枝的脸上也被风吹出两团不自然的酡红。
看起来的确病怏怏，楚楚可怜。
“嗯，看来朕的太医还算有些手段。”
两人心知肚明祝南枝中的毒和解药都是从何而来，但皇帝自以为天衣无缝，尤其现在看到祝南枝苍白的脸，心里放心了些。
看来平阳侯府没有骗自己，中毒之事是真的，蕊雀居然当真自作主张。
“起来回话吧，”他和蔼问道：“听说你最近办了个书铺，生意十分红火，京中上至老者，下至少儿，都买你的书？”
“只是小打小闹，卖书的范围广些而已，担不起圣上一句生意红火。”
皇帝又问起报纸一事，祝南枝顿了顿，想到之前沈墨莲似乎提起过，朝中已经开始准备官报，心里大概知道怎么回答了。
于是做出不好意思的模样，恭敬道：“陛下，俗话说言语如刀笔如剑。
唇枪舌剑化为实质就是报纸的能力，但写下来经由报纸印刷出版，传播速度和精准度都远远高于口舌之争，比起刀笔吏，报纸同样是能为您推行政令，扭转舆论的东西。”
“以往需要一传十才能十传百的东西，有了报纸，瞬间就能飘入千家万户。”
“你的意思是，”皇帝眼底闪过一抹暗光，意味深长的问祝南枝：“想要用报纸，操纵民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