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早羽有些意外，薄景泽居然还这么执拗。她怔了一会儿：“谢谢你的喜欢。”
除了感谢，其他的，也不能给予更多了。
薄景泽收回眼神，淡然浅笑，唇角笑意很是勉强。向来都是女人追求他、缠着他，人生第一次体验到了求而不得的滋味，大约是报应。
……
文物修复娱乐体验馆有了主题乐园的引流，流量很快就多了起来。这种新奇的娱乐模式吸引了不少人来打卡，还有很多游专程从外地赶来体验，也有媒体主动采访报道。
更好的消息是，从第二个月起，营业收入就开始呈现增长的势头。秦晚洲投入的1个亿的传播推广资源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娱乐体验馆的爆火带动了产业园区的人气，也连带着她工作室的业务量多了起来，可以说是多赢。
正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宁怡突然约她见面，地点在希尔顿度假酒店。
大半年来，宁怡几乎没怎么和她联系，突然露面，大概率没什么好事。
不得不说，宁怡挺会享受。江早羽见到她的时候，她正趴在地热石板上，惬意地蒸桑拿，一旁有个年轻帅哥在细致给她按摩。
“这儿太热了。你有话就赶紧说吧。”江早羽穿着羊毛衫，扯了扯衣领。
宁怡慵懒抬眸：“既然来了，就把衣服脱了，让这小帅哥给你也按摩下。”
眼看那帅哥微笑的目光投来，江早羽断然拒绝：“不了，我不是太平公主，没有和武则天共享男宠的嗜好。”
宁怡嗤笑声：“女儿，你就是太死板，不懂享受。道德感太强，会束缚住你。”
江早羽反唇相讥：“你没有道德，你没有被束缚，你怎么不上天呢。”
宁怡轻呵：“火药味挺浓啊，今天。看来秦晚洲挺宠你吧，不然你怎么会有底气和我这样说话。”
宁怡拿捏人的心理真的挺精准，就像是在她身边安了卧底一样，洞察幽微。
“说吧，有什么事。”江早羽正襟危坐。
宁怡慢悠悠开口：“我和秦晚洲一年的协议快到期了。这一年来，虽然他没有直接攻占我的市场，但从侧面做了不少动作，迟早我宁氏集团要和大秦集团正面对垒。”
“大秦最近想收购海外的一块地，投建房产。我需要你弄到大秦关于这个项目的投资策划案和报价，我好先动手为强。”
江早羽心底渐渐沉了下去，脸色很难看：“你这是让我窃取大秦的商业机密？这是违法的不正当竞争。”
宁怡却说：“你以为商场上大家都遵纪守法，按规矩来呢？早就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再说，你是我亲生女儿，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我没认你。”江早羽道。
宁怡话语犀利：“一边拿了我这么多好处和钱，一边说不认我。你可真是让我伤心。”
江早羽默然不语，确实无法反驳。
宁怡眼波流转，脸上露出虚假的笑，话语却没什么温度：“是不是在想，接替我投资亨顿博士团队，成为亨顿博士的主要投资人，不用担心你那个保姆的治疗中断，从此就彻底摆脱我的控制了？”
江早羽眉眼微动，忍不住问：“你为什么知道？”
她自认为询问地很隐蔽，还专门托了别人去打听咨询。
宁怡翻了个身，长腿悠闲地抵在年轻帅哥坚硬的胸膛上：“亨顿博士自从读大学起就是我资助的，已经和我签订了终生卖身合同，要是违约反悔，死无葬身之地。你那点挖墙脚的小心思在我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江早羽手指紧绷，掌心渗出细汗，再次深刻感受到宁怡为什么会被称作黑寡妇，为什么她会以一介女流之身，在海外建立起不容小觑的宁氏集团。
她以为凑够了钱，就能投资亨顿博士团队，没想到就跟孙猴子一样，翻来翻去依旧没翻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秦晚洲不会让我接触这些核心商业机密的。”她的声音无力又干涩。
宁怡涂着鲜红指甲的脚趾在帅哥胸膛上缓缓碾过：“那是你需要想办法解决的问题，不是我需要解决的问题。我只需要盯住你就好了。”
江早羽轻轻吁出一口浊气：“资本家什么时候都是资本家，连亲生女儿都这么压榨。”
宁怡讽刺的目光投向江早羽，红唇张合，吐出的话如同无情的宣判，将江早羽判了死刑：“你该不会昏了头脑，想和秦晚洲走心地谈一场纯情的恋爱吧？趁早收了这个心思，免得后面覆水难收。秦家是不会接受你的，如果他们发现了那场绑架案背后的真相，就更不会了。”
江早羽心底猛缩：“你……该不会和秦家的绑架案有关？”
她突然想起柳轻轻在秦晚洲办公室里的告密，秦家大哥的绑架案和海外势力有牵扯。
宁怡眼底幽暗：“等他们找到确凿的证据再说吧。我事先给你打个预防针。”
“既然迟早都是对立的立场，何不索性早就断了藕断丝连的想法。”
宁怡没有直接承认，但基本已经确定。
江早羽的心仿佛浸泡在凛冬的冰洞里，浑身冒着寒气。
为什么……
为什么是宁怡？
为什么她偏偏是宁怡的女儿？
如果宁怡没有从国外回来，多好，一切还是岁月静好。
江早羽神情复杂地望着她，眸底冷锐，缓缓地道：“小时候，我还幻想过，画过很多画，想象着我的亲生妈妈是什么样，会不会很温柔，很爱我，就跟别的小朋友的妈妈一样。然而，我错了。如果能有选择，我宁愿不是你的女儿。”
空气一时间凝滞，静默无言在喧嚣。
宁怡作乱的脚趾微微顿了顿，声音也凉了几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江早羽扯了扯嘴角，略带嘲讽：“也是。你是既得利益者，肯定不希望重来。”
宁怡叹了口气：“一个星期后，给我投资策划案和报价。最多一个星期，这是我的底线。”
江早羽没有回答，默默地拎起包走了。
等她单薄的背影消失后，宁怡收回复杂的目光，不耐烦地一脚把年轻帅哥踹翻，在对方惊讶委屈的目光中说道：“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