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其他小说 > 十里洋场,关不住我一身媚骨 > 第154章  四面佛寓意凶煞
    我拧眉,强忍着巴掌没挥出。

    “你心思如何,我不知道,你对谁有兴趣,我也不知道。”

    将我按在床上说话,傅戎炡以为自己是在演罗曼蒂克的爱情电影吗?

    男女体力悬殊,他对我用强,我必会败下风。

    方才我软乎媚嗔地泣泪一通,看似真情流露,实则却是自保。

    本以为能借这些戳心窝的话将其气走,哪料他气是气了,却是不走。

    我扪心自问,刚才斥责他过往的种种愤行时确实怒气十足,说完时瞧他亦是脸色铁青,活像庙里供奉的狰狞罗刹。

    可他气恼,为何不肯走?

    不走?

    那我走。

    我奋力一推,趔趄起身,可他长腿疾步追来,抱我如抱一捆干柴似的,步伐轻稳,毫不费力。

    “你”

    我彻底没了火气,也不想再消磨时间,索性由他。

    他将我重新按倒,虎眼豹眉,想行亲密之事。

    我咽了咽唾沫,只能用手捂着他菲薄的唇,厉色制止。

    “够了,我……还没恢复好。”

    傅戎炡目光炯炯,“小产的伤口还会疼?”

    我含糊点头,不想他一错再错。

    若再行苟且,他得背觊觎兄嫂的骂名,我也会被流言再次淹没。

    傅戎炡重重一叹,捂着突起的下半身从我身上起来。

    “你该回去了!”

    我觑着大开的门,身上一股燥热,对他下了逐令。

    宾都走了,招揽的贤才良将也回家整装,只待明日才开始的忙碌,他也该回去了才是。

    傅戎炡一动不动,面色难以琢磨,踌躇半晌蹦出一句话。

    “怀孕的事是我告诉我爸的,前几天我让人去查你的事,下人心思马虎,将送给我的信件递到了我爸手上。”

    他用目光抚上我平坦的小腹,似乎十分惋惜肚子里曾经育养过一个孩子。

    我“嗯”一声,脸上露出淡笑。

    他的狠戾和缜密心思我都见识过,凡是他傅家二爷想查的,没什么查不到的。

    “孩子不在时,你疼吗?”他问。

    我一颗心别别乱跳,像吃了苍蝇似的恶心,干笑道。

    “疼,但寡廉鲜耻的女人总是要受点疼的。”

    “谁说你寡廉鲜耻!”

    谁说?

    报纸说,周盈盈说,周家说。

    说的人多了,一只手数不过来。

    傅戎炡脸憋的通红,眼睛斜向一旁,不肯看我。

    我不动声色地打理着方才被他压乱的衣裳,指间微抖。

    “小产时林巧儿找过你,你若是那时来看我一眼……罢了,过去的事,何必再起关心。”

    话说一半,我转了话锋。

    “你不屑要这个孩子,所以不必惋惜,周盈盈貌美力壮,资质聪慧,来日你们定会开枝散叶,儿女双全,介时,我会以兄嫂之名备好厚礼。”

    傅戎炡默然不语,抽了一根烟夹在指缝中。

    我倒灌一口凉气欲起身,结果却因吸的太急而咳嗽,晃晃悠悠地又跌回床上。

    忙了一下午只得两块巧克力垫肚子,现在头重脚轻,精神不济。

    傅戎炡撂了烟过来,轻拍着我的背脊。

    “陈若然已经处决了,一枪毙命。”

    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边,叫我毛骨悚然。

    我一怔,磕的越发厉害了。

    “你要威胁我?”

    “陈若然托我给你转句话,她说,过些日子楼嘉敏会得惩罚的。”

    墙上的白色挂钟“咚”一声跳到整点,我只觉得颅脑被打了个洞。

    “这是她的原话,还是你要说的话?”

    傅戎炡弓着脊背,彻底沉默了。

    临走前,他将窗边的月季挪开,一般放在地上的墙边,一盆依旧向外探望。

    两花遥望,可望而不可及。

    下楼梯时,我饿得眼花,啷当踩空一步。

    傅戎炡眼疾手快,顺势将我抱起。

    “别动,我抱你下去。”

    我没力气争吵,半合上眼。

    行至一楼,远远听见张福正和刘妈妈拉扯。

    一个要进楼,一个不让进。

    见我们出来,二人双双默然。

    我双手一紧,将头埋进傅戎炡胸口,顺便还拉了头发,将五官遮的严严实实。

    车外景色飞逝,我睡了过去。

    第二天。

    “我梦见个怪人,他眉毛带血,骨灰擦身,长了十二足二十四臂,每只手上都持着法器,青面獠牙,人首兽身。”

    傅戎炡的药劲头猛烈,傅戎焕是第二天的白日醒来的。

    他剥了真丝睡衣,套了件软袜子,连喝两碗鲍鱼粥,与我说自己做了个怪梦。

    我挪到窗边,呼啦一推,抬头便被一片日光刺了眼。

    “这几日忙碌,你太劳累了,多休息休息。

    公司那边有几个秘书照应着,今日正好没什么事,所以我先回来了。”

    他将信将疑,问起昨日醉酒之后有无异事。

    我草草提了一嘴周盈盈撒泼的事儿,他表情迷幻莫测,像吃醉了鸦片。

    日光落在地上,又反照在他脸上,面色黄里透青,有些阴森。

    刘妈妈敲门进来,端走烧了一夜的熏炉。

    屋子里静悄悄的,傅戎焕背对着我换衣服。

    流畅的线条勾勒着精瘦的脊背,像课本里见过的洋人艺术作品。

    “玉儿?”

    “嗯?”

    “昨夜梦里的那鬼说我面貌端庄,杀气太重。”

    床头灯下,一束粉色百合悄悄吐着花蕊。

    他的语调里透着伤感,我低头看了看手表。

    “没事,梦而已,不会有事的。”

    楼下传来密密匝匝的说话声,一群下人端着几个笨重的红皮箱子正在挪动。

    箱子里是昨日开业收的礼,我叫他们先按着单清点了一遍,今日才运回院里。

    这些礼物说贵重、稀奇倒也不算,只是一分一厘都是人情世故,得一一记下,来日还有用处。

    傅戎焕拉扯着立挺的白衬衫,“你还记得订婚那天我叫下人去和岸边的新人换东西、讨喜气吗?”

    我点点头,想起来了。

    订婚那日,岸边有一对新人敲锣打鼓的接亲。

    “下人用一对金丝套鸳鸯枕和一双喜字陶盆换了一对平安符,可里头是四面佛像,所以我没将东西给你。”

    我不通神佛,不知道这佛像的吉凶,但从他表情可见,这大概是个邪佛,且和他诡异的梦境息息相关。

    傅戎焕皮笑肉不笑地瞥了门口一眼,“我能……讨个安慰吗?”

    我笑笑,“能。”

    他小心翼翼地将我环抱着,“四面佛寓意凶兆,我总觉得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