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其他小说 > 十里洋场,关不住我一身媚骨 > 第84章  喝醉了你也是我的
    我把脸狠狠别到一边,竭尽全力让自己没有存在感。

    可周盈盈还是看到我了。

    她不仅看到了,她还叫了我。

    我们的目光在空气中撞了又撞。

    因为踢了傅戎炡而逃跑,我的胸口仍在激烈地上下起伏。

    周盈盈温温柔柔朝揽着臂弯的婆婆欠了个身,然后迈步过来。

    这三五个步子于她而言不算回事,可于我来说却是折磨。

    周盈盈身后的这群妇人是上海富家夫人堆中的佼佼者,我谁也得罪不起。

    逃不了。

    避不开。

    那就挺直腰杆。

    周盈盈双手压在腰间,庄重而严肃地朝我行了个歉意礼。

    “那天的事我一直想找个机会登门道歉,可一直没寻到机会,既然今天遇到了,那我就唐突一回……”

    她用词妥当,尽显大家风范,可我一句也听不进去。

    我麻木地捧着平日里讨好傅戎炡时的笑意,轻轻环视周遭。

    倏地,我在余光中瞥见傅戎炡的妈妈正在打量我。

    她看我的眼神并不恶意,甚至因为周盈盈的缘故还投来了一点儿赞赏。

    可我一想到她先前险些将我与傅戎炡捉奸在床,心里头就毛毛炸炸的刺痒。

    身子在放空,意识也在放空。

    耳边叽叽喳喳,嘴上笑意荡漾。

    我没注意周盈盈说了什么,只记得她最后捏了捏我的掌心,说“下次登门。”

    语毕,她大方婀娜、步伐娉婷地揽着女人们离开了。

    我绷着脊背站在墙边,像一幅被人高高悬挂起的壁画。

    钉颗钉子,将脊柱打穿,一动也不能动。

    服务生端着盘子从我面前过,问我是否需要帮助。

    我抖着手,喝掉了他递来的温水。

    等我冻了冰的双腿终于解禁能动时,楼伟明谈生意的包厢已经空了,只剩下满桌的狼藉。

    服务生告诉我,他们去了百乐门。

    我捏了一张白生生的纸巾擦掉发根的汗珠,拎着包包一摇一晃地离开。

    楼伟明需要我时,我是让他自豪、得意的女儿,不需要我时,我便是碍眼的物件。

    酒楼门口有个参天的朴树。

    我拢拢衣袍,屁股一坠,打算吹会风儿。

    楼伟明一行人待的包厢里满溢烟味儿,我进去不过三五分钟,竟又裹了一身出来。

    冷,湿漉漉的冷。

    不知道坐了多久,只记得身后路过了一群又一群人。

    我拍了拍微湿的大衣,准备拦黄包车回家。

    一只会烫人的大手忽从身后绕来,紧紧扼住了我的手腕。

    “跟我过来!”

    傅戎炡!

    他从身后冒出来,像鬼一样毫无知觉。

    夜深阴沉,比这湿漉漉的夜还冷。

    我一脸骇然,他怎么还没走?

    他那亭亭玉立的未婚妻呢,他端容富态的母亲呢?

    “你”

    没说出口的话,消散在冷风里。

    他拉扯的太紧了,我没甩开。

    我被他带上了车,撞到车窗的手肘重重一麻。

    车门重重摔上,全是他的怒气。

    “张福,开车,找个安静地!”

    他压着唇发号施令,高大、硬挺、沾满香水味的身子却直直朝我压了过来。

    这吃人的架势让人退避三舍。

    可我没有退,我一脸如常。

    我不信,不信他敢当着手下的面对我胡作非为。

    我早没了尊严,可他不一样。

    只是刚刚撞到的手肘疼得我苦脸不语。

    他徐徐逼近,深邃的眼眸中藏着叫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我绷着下颌,与他四目相对。

    他的眼眸越往深处看,里头就越空洞。

    傅戎炡狞笑一声,掰着我的脸颊吻了下来。

    热吻如六月的狂风骤雨,猛烈而猝不及防。

    他的身子很烫,我的脸也很烫。

    并不宽敞的车厢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火炉子,随时都要炸。

    张福一脸淡然,十分敬业的耳聋,眼瞎了。

    他目不转睛,只看正前方。

    傅戎炡的欲望被酒气点成了烈火,逼得人无法呼吸。

    我刚找到喘息的机会,他又覆了上来。

    他把我按在车后座上,脑袋半仰着,靠着一个染了香气的软枕。

    我直觉身上热烘烘的,冒着散不尽的白色。

    傅戎炡忽然顿住,唇边闪着水渍,扭头瞪看去。

    “张福,找地方停车。”

    他等不了了。

    一语毕,他又用压倒性的优势重回战场。

    我只觉得唇舌麻木,脑袋麻木,身子麻木。

    浑身上下没有一根神经能听我使唤。

    他吻得认真,没放过任何一处。

    牙齿,唇肉,口腔都顾及全了。

    脑子里点了火堆,胸口也越来越热。

    完了。

    傅戎炡这个纵火犯点了我的火。

    “滋滋”

    车子急刹停下,张福捞起外套,一言不发地下车。

    我欲偏头,瞧瞧外头是何处,是何光景,却又被傅戎炡给拉了回来。

    我推着他的脑袋,身子向后蜷缩。

    “你醉了吗?”

    他冷嘁,又吻了下来。

    “醉……醉了,醉了你也是我的!”

    他喷着热气,喘吁吁地说道。

    “李青霜,我们改改规矩,现在开始,你不是楼嘉玉,我如你所愿。”

    我昏昏涨涨的脑袋没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如我所愿?

    来不及多想,因为现在是个难得的喘息机会。

    呼吸

    吸呼

    胸口大起大伏,腰上却忽然被拧了一下。

    “胆子大了,敢踢我!”

    话是气话,但语气却是逗趣。

    隔着衣服,他轻车熟路地揉按着我的腰窝。

    眼看新裙子又要不保,我急得用手推捶。

    可他的胸口硬如峦石。

    还未推开他,只听“咔哒”一声。

    他低头扳解着自己锃亮如新的皮带扣。

    我还想拦,可哪里拦得住他。

    不喝酒都如狼似虎,更别说此刻。

    他推着我,一边剥衣裙,一边柔声细哄。

    “我跟你闹脾气,你也跟我闹?”

    “李青霜,你让我尽兴一回。”

    “我知道你不是她。”

    “你是李青霜。”

    话没说完,他热烫的手已经探进衣料下。

    被情欲包裹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只管使尽手段,轻揉重搓,勾我一起同赴巫山,共享云雨。

    我还想挣扎,他忽地衔住我的脖颈。

    “别动,再动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闹了这么多天脾气,不就是希望我这样吗?李青霜,适可而止。”

    希望,我希望他怎样呢?

    从始至终,我好像只希望他给我自由。

    也不对,中途时我还得寸进尺的向他讨要一点点喜欢,一点点爱,可他没给。

    好像在他的眼里,欢爱就是他能给出的“喜欢”。

    我揽上他的脖颈,开始翻下为上。

    他要我当李青霜我就得当吗?

    不。

    傅戎炡,配合你过家家的戏码已经够累了。

    我现在就要当楼嘉玉。

    我要杀了你记忆里的楼嘉玉,我要我“死”后,你记得的我,都是楼嘉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