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目光瞥向傅偲坐着的那辆车。
“那丫头不是在你痴傻的时候都不肯抛下你吗?既然感情这样深厚,你舍得把她一个人丢在车里?”
傅偲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她推开了车门下去。
赵薄琰眼神狠狠地扫向她。
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由着她,虽然他早有筹谋,但避免不了会有意外发生。
“进去。”
傅偲甩上车门,径自朝他走来。
“我就不信大妈想弄死我,对吧?咱们好歹是一家人。”傅偲说着,望向嘴角浮起冷笑的赵太太。
女人眼里分明夹杂着阴毒和算计。
想不想弄死,跟能不能弄死是两码事。
她心里的必死名单上,傅偲至少也能排到前三,但她并不敢付诸行动。
大太太转身走进了屋内。
傅偲跟着赵薄琰往里走,一眼就看到了瘫坐在椅子上的肖美闫。
她双手被绑在身前,血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挂。
赵薄琰情急之下要上前,却被大太太喝住了。“你要是不顾她的死活,你可以试试。”
“人我已经带来了,我可以带我妈走了吧?”
肖美闫垂着脑袋,她吃力地抬了下眼帘,“谁让你来的?”
她看到了傅偲,也看到了赵薄琰带来的女人。
“你把人带走,快走!”
大太太走到肖美闫边上,嘴里带着明显的挑拨。
“偲偲,你看薄琰对你多好,他都是为了你才想着要翻案的。不过你在他眼里,终究也比不过这个狐狸精。”
她说着,朝肖美闫脑袋上重重地拍去。
肖美闫痛得闷哼了声,赵薄琰着急要过去。
“慢着!”
大太太是要交换,但显然对这对母子的怨气还没发出来。
“二十几年了,你们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我做梦都希望你们去死。”
肖美闫不由看向窗外,刚才那股挑衅的劲已经偃旗息鼓。
“赵太太,我从来没想过要取代你的位置,我留在他身边,也只是因为我爱他。我从未奢求过名分……”
这话间接刺激到了大太太,肖美闫被一巴掌抽得脸偏向一边。
赵薄琰将身边的女人推了过去。“你要是还不放人,我今天让你死在这!”
“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大太太说着,拿了一把匕首架在肖美闫的脖子上。
“从未奢求过名分?”
这话说出来,未免也太好笑了些。
屋外,赵薄琰的司机将车窗落下了一指宽的细缝。
赵先生坐在后面,车又停靠在窗户边上,他能清楚听到里面的对话声。
肖美闫依旧是柔柔弱弱的样子,嗓音似乎快被掐碎了,“你放了薄琰吧,他现在什么都没了,我也什么都没了,我们只求活着一条命就行……”
大太太将匕首压紧些,肖美闫保养得当的皮肤瞬间被割破。
“你当初跟着他,跟着一个已婚的男人,还不是贪图他的身份地位?”
“要不然你肖美闫有什么?你就只配藏在腌臜角落里,永世出不了头。”
肖美闫五官因为疼痛而微微扭曲。
“我发誓,我是因为真心喜欢才跟着他的。”
赵先生将两人的对话都听在耳朵里。
大太太骂了声贱货。
“你就靠着这张嘴迷惑男人的吗?你敢发誓吗?”
肖美闫颈子里一片触目惊心的红,一滴滴顺着她的血管往下蔓延。
赵薄琰几次都想冲过去,但被傅偲紧紧地拉着。
大太太这会几乎是癫狂的样子,万一一刀直接抹了脖子,肖美闫活不了。
肖美闫高高地仰着脖颈,“我发誓,我要是说了一句假话,我不得好死!”
最后的几个字掷地有声。
赵先生坚硬冷冽的面皮,似乎在这一瞬间,被人硬生生扯开道口子。
肖美闫信佛,从来不会胡乱发誓,她说的一定是实话。
赵先生推开了车门,司机只是看了眼,没有加以阻拦。
大太太想用手里的匕首给她一记教训时,却被人给叫住了。
“你还要作死到什么时候?”
她手里一顿,表情变得愕然和怪异,“你为什么会在这?”
她视线很快望向赵薄琰,“原来都是你们串通好的!”
傅偲不知道赵先生居然也在车里,这会大太太更像是被逼入了绝境。
以前坏事也做过不少,但至少没有当着赵先生的面。
她将匕首对准肖美闫的胸口,“傅偲,你也同意换这个狐狸精过去吗?你可想好了,一旦最重要的人证没了,赵薄琰永远都得背着那个罪名活下去。”
“你身上也会有污点,你们的孩子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傅偲面上很是冷静。
“我自然是同意的,跟一条人命比起来,污点又算什么。再说,我们可以出国,或者找个比扬州更远的地方,只要想躲,哪里都能生活。”
这个答案,显然让她不满意。
大太太狰狞着面色,“我不信,你是真心要救她?我不信!”
“大妈,我是真心的啊,你快放人吧。”
旁边的女人才叫一个心惊胆战,她无措地望向众人,再看看大太太。
“当年,明明是你让我去勾引他的,让我给他下药,事后再去告他强暴……”
赵先生只觉自己的脸,都被撕干净了。
他指着大太太,言辞激烈,“把人放了,你给我滚回去!”
肖美闫眼帘轻颤,额头上的血渍都干涸了。
她泪眼模糊地盯着不远处的男人,都这样了,赵先生也没说一句离婚。
他只是让大太太滚回去,估摸着又是和以前一样,反省一段时间。
到时候,她依旧是人前光鲜的赵太太,谁都取代不了她的位置。
只不过这时候的她,想不通这一点。
“我要是不放呢,你是不是就心疼了?”
赵先生就怕事情闹大,“你是嫌赵家还不够乱吗?”
“你多幸福啊,临到老了,大老婆小老婆都在身边,还有儿子……”
赵先生满脸的不耐烦。
大太太将匕首对准了他,“罪魁祸首是你啊”
旁边的玲姐突然朝她扑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腕,“大太太,您千万别想不开啊,有话好好说。”
两人往旁边退去,肖美闫身边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