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孙天谕想要上前。
孙母见状还是拉住她,被孙天谕用力甩开了,“医生,我外婆她只是发烧……”
医护人员都戴着口罩,但依然能看到露在外面的半张脸上,全是冷峻。
他们做了些简单的抢救,最终还是摇摇头。
“外婆!”孙天谕不敢相信,刚才还跟她说话呢,这才多久啊,“你们把她抬上车去医院,一定可以救回来的,我有钱,我手里有钱能治的……”
“姑娘,节哀顺变吧,这几天医院里都是人,你也别添乱了。”
“况且没挺过去的老人很多,这次挺严重的。”
“我们医院救护车差点都发不出来,拉了不少的人……”
屋内瞬间响起哭声一片。
“妈”
“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孙母和舅妈扑过去,孙天谕还怔在原地。
最初的反应是不相信,不愿意接受,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做梦。她用手掐自己,但是好疼啊,痛感是这样明显。
傅偲过去,一切突然到让人没有心理准备,她抱着孙天谕,跟前的人没有绷住,喊了一声后大哭出来。
舅妈掉了几滴眼泪,然后将孙母拉起来。
“姐,妈走得突然,家里什么都没准备,寿衣和银钱都要买起来,不能让妈就这样走了啊。”
孙母强忍着伤心,只好强打起精神,“我去买,我这就去。”
孙母刚踏出屋子,舅妈就开始在这个不大的屋子内,翻箱倒柜。
翻出了一张存折,还有些首饰,但是没看到刚才提起的那个金手镯。
舅妈将东西揣起来后,又回到床前,将床上摸了一遍,最后在枕头底下摸出样东西。
那金镯子足足四十几克,好几万得。
孙天谕看到她正要把手镯戴起来,她冲过去就要抢,“这是外婆留给我的,给我。”
“什么你的啊,她的东西全是我家的,当然是留给儿子的。”
舅妈说着已经把金手镯戴到手上,这死老太婆,怎么早不说有这么好的东西呢。
“把这给我留个纪念吧,外婆刚才明明说了……”
舅妈一声冷笑,“她吃我的喝我的,现在要分好处了,你倒是来得及时。”
孙天谕没跟她继续撕扯,这会心痛欲裂,她扑到床边大声痛哭。
傅偲睨了眼那个金手镯,见舅妈甩着手出去,她也跟了出去。
舅妈还得张罗着通知亲戚,傅偲追上前,“等等。”
女人一看是她,率先将两手藏到身后,“干什么,别打镯子的主意。”
“我买可以吗?”
“这个很贵的,你出多少钱?再说这是我妈给的遗物,你以为给点钱就能买吗?”
傅偲从来不在这种垃圾人身上浪费时间。
“我给你五万块,你把镯子给我,多一分都没有了,要不你考虑下。”
舅妈是个精明人,五万块钱和镯子,她当然选前者。
傅偲把钱打到了她的上,然后接过镯子,小心翼翼地保管起来。
孙天谕当初买的时候还给她看过,没想到物是人非,短短不过半年,人就走了。
傅偲心里也挺难受的,终究什么忙都没帮上,也没能送老人去医院。
孙天谕哭得死去活来,一大家子都忙开了。
晚上的时候,孙天谕才得了一会空,抱着傅偲又是一通哭。
“外婆身上好多红斑,肯定都是照顾不当长出来的,偲偲……我怎么没把她接到扬州去呢。”
她真的后悔了,之前总觉得一切来得及的,怎么会这样?
“天谕,我知道你难受,这种事不论发生在谁身上都受不了的。”
孙母也红着眼睛过来了,“天谕,你快带偲偲去找个落脚的地儿,一会天都黑了。”
孙天谕尽管伤心,但也只能强打起精神。
舅妈家附近就有宾馆,但不是高档的大酒店,傅偲也不挑,过去办理了入住。
孙天谕晚上还要守灵,就住在了舅舅家里。
傅偲把她送走后,将房门关上,她打开房间的窗,远处的景致不错,但因为心情的原因,一眼望出去都是雾沉沉的。
傅偲拍了张照,发了个朋友圈。
仅仅只是一张图,什么文字都没配。
赵薄琰用小号加了她的,还是前不久冒充成户咨询才加上的。
他如今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张图,他将图片放大,看到对面一家店的招牌上写着某某地名。
傅偲居然跟他在同一个城市!
赵薄琰有些坐不住了,但又不好直接找过去,他得先查查清楚她人在哪才行。
他就说她和傅偲是有缘分的,到哪都拆不散!
孙天谕外婆在家放了一天,准备了明天火化。
相熟的亲戚和邻居都来了,在家里摆了好几桌。
孙天谕精神很不好,一看就是在强撑,旁边的屋内还传来了舅妈的说话声。
“火化加上买衣服的钱,还有酒席的钱,你作为女儿也都要出一半……”
傅偲拉过孙天谕的手,却感觉到了不对。
“怎么手烫成这样,发烧了吗?”
“可能昨晚冻到了。”
一晚上没睡,再加上一直跪着,身子吃不消。
傅偲导航去了附近的药房,买了些退烧和消炎的药,她看到货架上几乎空了,仅剩下的两盒被她拿了。
她催促着孙天谕把退烧药吃掉,晚上,傅偲回到宾馆,几乎是一头栽在大床上的。
她头重脚轻,鼻子里呼出来的气滚烫,傅偲全身冷得发抖,将被子紧紧地裹起来。
第二天,傅偲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是打来的,她手臂一阵酸涩地抬不起来。
傅偲将手机贴到耳边,“喂……”
“偲偲,你那边怎么样?你还好吗?”
“赵薄琰?”
男人听出了她声音不对,“你发烧了?”
“唔,好像有点。”傅偲手放到鼻子跟前,呼出来的气滚烫。
赵薄琰呼吸一紧,声音都是绷着的,“你赶紧把定位发给我,我去找你。”
“不用了,”傅偲躺在床上,还不知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我和天谕明天应该就能回去了。”
“还回得去吗?”赵薄琰嗓音冷冽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