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不用担心我。”
盛又夏趁着拥抱的机会,凑到了高敏的耳边,“你要跟我一起走吗?我们逃回国内去。”
高敏没成想,盛又夏非但没有指责她,居然还想着带她一道走的。
她原本连这个险都不用犯,但只有这样才能见到高敏。
“姐,我的护照在妈那里,我走不掉的,你千万别等我。”
就算现在能把她带走,再去补办的话,一来一去又得不少时间。
“你离开了这,我们在这也待不长的,到时候我去找你。”
盛又夏还是想试试,她用很轻的话在高敏耳边说道:“她应该不会把护照随身带着,你们现在住在哪?”
“就在医院旁边,租了个公寓。”
盛又夏拍了拍高敏的背,“你一会跟我走。”
关名姝只关心病床上的儿子,看着他状况一日不如一日,心如刀绞。
“夏夏,我咨询过医生的,少一个肾脏问题不大……”
盛又夏松开了手臂。
“妈,我以后还要结婚的,我还没有生孩子,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如果我的夫家知道我少了一个肾,他们不会要我的。”
关名姝笃定地说着,“爱你的人不会计较这些的。”
徐临回过头,冲关名姝看了眼,亏她说得出这种话。
高敏冲盛又夏使个眼色,让她赶紧走。
盛又夏目光轻落到旁边的病床上,这就是她的哥哥吗?
她不救他,他就只能死,是这个意思么?
徐临走到她身边,拉住了她的手,也将她的神拉了回来。
来的路上他们说好的,不论到了医院看到的一幕多么惨,她都不许心软。
“差不多要走了,我那边还有急事呢。”
盛又夏一把握住高敏的手,紧紧地捏着。“敏敏,你跟我到酒店去住两天。”
她说完这话,又看向关名姝。“妈,这么大的事,你让我考虑下吧。”
高敏紧张地站在原地不动,被盛又夏拉了一把。
她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乖乖地跟在了盛又夏的身后。
关名姝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怎么能让她们就这样走了呢?
“夏夏,你不要怪妈,如果换了是你躺在病床上,我也会为了你这么做的。”
高敏感觉到握住她的手一紧,盛又夏声音不响,但口气掩不住的激动。
“是吗?那我爸娶了崔阿姨,我在你房间哭成那样的时候,你在哪呢?”
关名姝看向了那些‘医生’,“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盛又夏怔怔地盯着她,这么多年来,关名姝变化不大,依旧是老照片中的样子,所以她才会在视频里,那么笃定她就是妈妈的。
可现在面前的这张脸,因为她激动的高喊,而变得狰狞。
“妈,你还要跟那天一样,强行动手术吗?”
关名姝看眼儿子,再看看那些杵着不动的人。
“你们聋了吗?”
这都是她安排进来的人,就连医生和手术室都安排好了,这儿不比国内,只要给点钱什么都能操作。
高敏小心翼翼地看向身边的人,徐临一把搂过盛又夏,“走了。”
出了病房,盛又夏已经猜到了,“那些人被你换了?”
徐临嗯了声,算是回应。
“你怎么做到的?”
这事不是徐临安排的,他淡淡地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话是不假,傅时律给这家医院捐了台好几百万的机器,这就把里里外外都换成了他的人。
走出医院,盛又夏立马让高敏带路,“你们住在哪?你有钥匙的吧?”
“我知道锁的密码。”
车上有徐临的人,跟着盛又夏她们快速去了公寓。
高敏着急慌忙带路,生怕关名姝反应过来,一切都会来不及。
盛又夏跟她进了公寓内,不用太花心思,就在关名姝的卧室内找到了高敏的护照。
那个抽屉里面,还放着盛又夏的护照和手机,只不过护照已经被撕掉了。
盛又夏将手机一并拿走,离开的时候看了眼屋子,是个两居室,面积并不大。
她进了电梯后还在胡思乱想,如果那天的手术顺利进行,关名姝会把儿子接到这里来照顾吧?
可房间只有两个,她是要把被摘了一个肾后的女儿,直接丢在医院吗?
徐临带着她们连酒店都没回,直接赶去了机场。
安检的时候,高敏总觉得有人会突然冒出来,她紧跟着盛又夏,一步都不敢离开。
坐上飞机,徐临给傅时律发了条消息。
“已安全。”
傅时律见状,在酒店直接买了下一班的机票。
他收拾好行李,在保镖的护送下走出酒店。
车子停在门口,司机过来接过了行李箱。
这不过是最平常的一天,艳阳高照,椰林成群,傅时律不知道从哪里看过一句话:循着椰树的方向走,就一定会回到家乡。
他应该庆幸,他把盛又夏好胳膊好腿地带回去了。
可是不远处,有摩托车飞驰过来的声音,那些都是久在这里混的,平日里干的都是要人命的勾当。
车上左右挂着两个油桶,缠着铁链的球在油桶里一蘸,都没看清楚是怎么点的火,火球就朝着那几人砸过去了。
一名保镖动作极快,将傅时律扑倒在了地上。
铁球上还带着一个个尖锐的刺,门口台阶被砸掉了一块,煤油气熏得人直想吐。
有的球落在车上,有的直接砸在了玻璃上。
保镖护着傅时律想起身,“傅先生,当心!”
遇上的是亡命之徒,大部分人还跟着盛又夏去了机场。
另外几名保镖抽了棍子,那些人戴着厚重的头盔,但经过专业训练的保镖也不是吃素的,一棍子下去,又狠又准,专门对着人的肘关节和腿骨。
一场激烈的混战,棍棍到肉,但对方来路不明,且人越来越多。
傅时律只有上了车,才能安全,要不然可能连酒店的门都休想再出了。
他刚才被扑倒的那一下,摔得有些猛,腰正好磕在长阶上。
保镖握住他的手掌,想要将他拉起身,但那帮人目标明确,就是冲着取傅时律性命来的。
身后的酒店内,一阵阵尖叫声。
有火球砸在了玻璃门上,整片玻璃哗啦啦砸到里面的大厅去。
飞溅开的碎渣子割伤了围观人的脚,罪恶挤进了狭窄的平凡世界内。
傅时律刚直起身,就看到一颗火红色的球从空中抡过,保镖护着他的身子,也是背对着的,已经躲不开了。
傅时律没多想别的,扯住他的上衣,将他拉开。
“傅先生”
重重的球砸下来,要不是先落在台阶上卸去了大半的力,傅时律可能当场就废了。
但即便这样,那球还是砸到了他的腿,尖锐的疼痛感后知后觉地撕扯着傅时律的皮肤,被他扯开的保镖忙脱下上衣,包住男人的大腿。
司机拉开了后车座的门,然后将车子倒退着开到他们面前。
“快,上车。”
男人架起傅时律,护送他上了车,保镖刚要往里钻,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棍。
他转身将人踹到在地后,跳进了车内,车门刚要带上,就被火球给砸中,门只能半掩着。
司机加速开车,撞开一辆阻挡在前面的摩托车。
这时候,什么都管不了了。
保镖看眼傅时律的脸色,他疼得面目发白,冷汗一串串在往下掉。
“傅先生,您不该拉开我的。”
傅时律睁开的眼睛睨向他,“好歹我们还活着,你的命也是命。”
保镖紧咬了下牙关,看到还有摩托车要过来,“快冲过去,妈的,撞死一个是一个。”
两拨人都杀疯了。
傅时律闭起眼帘,天空仿佛有轰隆隆的巨响。
飞机起飞了,高敏靠在盛又夏的肩头,泪水禁不住往下淌。
“姐,我们都骗了你,之前村里的那两个人,不是我的爷爷奶奶。妈妈没有被人绑架过,我爸也没死。”
盛又夏轻握了下她的手掌。
“爸爸……他很不好惹,你都不知道你这次出来有多凶险,他手底下有很多人,都是不要命的。”
盛又夏一阵后怕袭来,还好。“敏敏,还好我们已经离开这了。”
她朝机舱外看了眼,她和徐临都安全离开了,没有人留在那面临危险了。
不幸中的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