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偲差点叫出来,旁边的秦谨按住她的腿,冲她使个眼色。
傅偲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傅时律,一下就明白了。
渣男!
桌底下那个就是狐狸精吧?
傅偲都快气炸了,太欺负她嫂子了!
傅时律目光望过来时,看到妹妹的眼神不对劲,就跟要吃人一样。
“偲偲,你干什么?”
他还好意思问呢!
傅偲同情地看向盛又夏,八成嫂子还不知道桌底下藏个人,这是干嘛?
明里应付老婆,背地里又跟小三玩得溜啊?
傅偲手掌撑住脸蛋,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让梁念薇好过呢?
“哥,什么时候让我做姑姑啊?”
傅时律现在最不想提起的话题,就是孩子。
“问你嫂子。”
她不是喜欢吃药吗?灭了他千万的子孙,厉害得很。
“嫂子,你们赶紧生孩子吧,我攒了不少零花钱,我想给宝宝买新衣服穿。”
盛又夏当着老爷子的面,不好乱说话。
“好,我加油。”
“哥,你要对嫂子好一点,对她一心一意,深深的爱护,知道吗?”
这话说的,就跟她很懂一样。
傅时律都没应声。
傅偲在桌底下踹了脚,梁念薇被她踢中了脊背,痛得差点叫出来。
傅时律显然是注意到了她的不对,也猜到了她在搞小动作。
“你是不是不会安分地坐着?动来动去有个女孩子的样吗?”
傅偲平时都是被宠大的,一句重话都没听过,这会肯定是不高兴的。
爷爷不爽快地说了傅时律两句。
家里的几个女人,都比傅时律宝贝。
梁念薇躲在桌子底下,腿脚发麻。服务员都知道桌底下藏了个人,肯定都在笑话她。
瞧瞧,进来的时候还是一副尊贵的样子,现在在原配的面前,她就像是见不得人的老鼠,在阴沟底下躲着。
傅时律给盛又夏夹了菜,“多吃点。”
刚才见她一口未动,八成是吃饱了。
盛又夏也拿起筷子,夹了傅时律最不喜欢吃的茄子,“你也多吃点。”
“嫂子,他什么时候开始吃茄子了呀?在家一口都不碰的。”
有几道菜是梁念薇点的,盛又夏嘴角轻漾开笑,“你哥现在口味变了,喜欢家常小菜。”
傅偲还能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吗?
“可家常菜便宜啊,最不值钱了。”
梁念薇真的听不下去了。
她出身是低微,那又怎么样?并不代表别人可以肆意侮辱她,有钱人就一定都是好人吗?他们就生来高贵吗?
傅偲夹了一只鸡腿,“出门的时候要是把家里的狗带来就好了,这么多菜,根本吃不完呀。”
她趁着老爷子不备,掀起桌布,将鸡腿丢下去。
那鸡腿砸到梁念薇肩膀上,然后掉在她手边,她伸手摸了摸……
傅偲平日里是个好姑娘,从来不跟人结仇,刚才那些话,也只是特意针对梁念薇的。
盛又夏跟边上的爷爷正说着话。
梁念薇丢掉了手里的鸡腿,循着盛又夏的说话声,往前爬了两步。
“啊”
桌底下,传来阵痛苦的闷哼声。
老爷子嘴里的话语戛然而止,听到了摔倒声,是从下面传来的。
他拿起旁边的拐杖,将桌布挑开。
梁念薇像只受惊的小白兔,在桌底下惶恐地望向四周,她一只手捂在脸上,眼里全是痛苦。
傅时律干脆拉开椅子,伸手将她从里面拽了出来。
“怎么了?”
梁念薇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傅时律拉掉她的手,看到她脸上红了一大块。
“究竟怎么回事?”
梁念薇颤颤巍巍,痛的说话声都带着抖意。
“被谁不小心踢到了一脚,时律对不起,我太痛了……没,没忍住。”
傅偲赶紧看了眼盛又夏的脸色,她快步过去,挽住她的手臂。
“嫂子你别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
秦谨自始至终都是冷笑着,“桌子那么大,你好好地藏在下面,谁会踢你?”
梁念薇不敢反驳秦谨的话。
但她又怕傅时律多想,“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是一个无意的动作……”
老爷子看着这对狗男女站在他的面前。
他总说要敲断那女人两条腿,但总是没见过她长什么样,现在梁念薇算是活生生站他面前了。
胆够大,那就试试看,命够不够大。
老爷子抡起拐杖劈过去,虽然一把年纪了,可力道十足,盛又夏就听到静谧的包厢内,传来了呼啸的犹如风一样的声音。
梁念薇也察觉到了危险,“救命……”
傅时律要扯开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盛又夏离他很近,当时脑子里完全是空白的,她怕傅时律会用手去挡。
他会不会考虑到他的一只手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怕是在梁念薇的安危面前,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吧?
棍子敲下去的一瞬间,盛又夏居然有种本能的反应,她想冲过去替傅时律挡。
但她,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他要护着梁念薇,置自己的安危不顾,她再去帮他挡一下的话,她就是个傻叉了。
傅时律没用手,但是背过身站在了梁念薇面前。
拐杖敲在他肩膀上,沉重的击打声听在耳朵里,令人心惊。
傅时律一声不吭,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梁念薇感觉到了,急得居然直接往他怀里扑。
“时律,你们不要……不要打他,都是我的错。”
梁念薇眼泪往外涌,想要站到他身后去,傅时律知道老爷子的脾气,他掐着她的肩膀。
每说一个字,肩膀处的疼痛就像要撕裂开。
“别动!”
老爷子气得握紧手里的拐杖,“你还护着她?你老婆还在这呢,我还没死呢,你长能耐了!”
秦谨脸上再无笑意,眼睛里面全是冰碴子。
盛又夏反而没有那么激动,可能是看开了,也可能是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但她眼睁睁看着旁边的两人,为了护住对方而恨不得拼命。
原来,她的心到了这一刻还是会痛的。
它不听她的,痛得已经在滴血了。
傅时律望过来,看到了盛又夏的眼神,失落中还有浓浓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