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诊所破旧的大门,柳川快速跨上了SUV,发动汽车。
正准备离开,手机铃声不要命似的响了起来。
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妹妹打过来的。
“干什么?”柳川接起来,脚下在试油门,引擎轰鸣的声音很响。
“柳川你到底是不是我哥?把我一个人留在这荒郊野岭,你就不怕我出什么事吗?”
“你跟着我才要出事。”柳川冷冰冰的,脚下用劲,SUV猛地蹿了出去,活像一支离弦的黑色利剑。
柳芊芊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跟着老哥会出事?柳川就自己说道,“他们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来抓我。”
“哥,你犯什么事了?”柳芊芊后知后觉意识到恐惧。
“这个你不用管,我会保全自己,这个地方已经被定位了,等会会有警察过来。”
柳川交代道,“警察要是问你,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麻药劲刚过才醒过来。”
莫名有种交代遗言的感觉,柳芊芊惊恐地落下泪来,“哥,我好害怕,到底发生什么了,事情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既然害怕就滚回国内去,别留在这个地方了,挂了。”
柳川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柳芊芊坐在病床上,抱着手机,哭得抽搐。
正如哥哥所说的,不多时,她就听到了警车鸣笛的声音。
警车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很快一群穿着制服的人,气势汹汹冲了进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群人涌入病房,将她躺着的窄小病床,团团围住。
“你是谁?嫌疑人柳川呢?”
如此阵仗,柳芊芊早都吓傻了,盯着警察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我……”
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搜寻无果后,警察大手一挥,指着她道:
“算了,先带回局里。”
“能起来吗?”警察问道。
柳芊芊尝试着起来,腿和脚软的离谱,根本使不上劲。
她摇头,“我站不起来。”
出来两人,将她从病床上架了下来,再一路架上车。
黑色警车穿越旷野,宽阔的高速路上奔驰,车厢里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条非常不起眼的小路边上,巨石之后,藏着一部黑色的SUV。
驾驶室里,柳川一手扶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夹着一根烟。
烟雾袅袅中,凝视着警车走远。
到底是谁出卖了他?柳川静坐在方向盘前,面前不远是宽阔的马路,再往前是连绵的群山。
他做事非常隐蔽,连至亲的妹妹都不知道他的计划,这次行动更是神不知鬼不觉,唯一的透漏的人就是——
柳川知道是谁捣的鬼了!
安鲁森!看起来怂包,没想到还挺有城府的,一边对着他点头哈腰,一边又跑去巴结沈襄夫妇。
竟敢出卖他,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手指捏紧了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一双眼噙满了仇恨,闪烁着嗜血的凶光。
此时,安鲁森坐在办公室里,身体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什么情况,降温了?
安鲁森不明所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天气预报,没降温,反而还升温了,未来几天都有大太阳。
微风拂开窗帘一角,现在外面挂着金灿灿的大太阳,阳光暖融,可他后背的阴寒却挥之不去。
咚咚咚——
“安鲁森,现在有空吗?我和南辞想过来复诊。”
听筒那边传来沈襄清亮的声音,停药之后,沈襄睡得香吃得下,身体素质迅速恢复,脸上的伤也跟坐了火箭似的恢复得飞快。
之前红肿发炎,几乎在一夜之间全消了下去,伤口颜色一再变小变淡。
洗手间,明净镜中,那道伤几乎褪色成一条“红血丝”。
“稍等,我看看阿德里安医生的行程安排。”安鲁森将手机脸颊和肩膀之间,腾出手操作电脑,片刻之后回答道,“阿德里安医生正在开一个学术研讨会,五点半散会有时间。”
沈襄答应得爽快,“那我们五点半过来。”
下午五点二十,夫妻俩便出现在了问诊室门口。
安鲁森出门接水喝,正好和两人撞了个正着,“沈小姐,薄先生,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阿德里安医生还没开完会。”
沈襄不好意思地说,“感觉脸上的伤要好了,我有点激动。”
薄南辞在旁边短促地笑了一下,笑声尤其宠溺,“只是有点激动?”
被丈夫揭穿,沈襄的脸唰得一下变得通红,自从他无意发现脸上的伤好了之后,便像是长在了镜子前一样,翻来覆去地反复照。
发现浴室里有不同的灯光,她就一直折腾,一会开冷光灯,一会又换成暖光灯去照。
越照越等不及,五点刚过几分钟,就迫不及待换好鞋往医院走了。
可惜再急也没用,阿德里安医生还在开会,来再早也只能等着。
“两位进去坐着等会,我去倒杯茶。”
邀人进屋等待,安鲁森很快端着一个小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三杯茶。
两杯温度正地的递到沈襄夫妇手里,“请慢用。”
另一本冒着热气滚烫无比的,他自己捧着,小口酌饮。
看他把嘴唇贴上去,烫得脸色都变了,还坚持喝那么烫的水,沈襄很奇怪。
估计是她眼神太过直白,安鲁森哭丧着脸诉苦道,“沈小姐,你别用这副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我了,我也是逼不得已,我老是打寒颤背后发毛,不喝热水不行啊。”
薄南辞半开玩笑道,“柳川跑了,你别被他盯上了。”
安鲁森一听,顿时如临大敌,“我真觉得可能是,我现在心里毛毛的,不踏实。警察到底还有多久才能抓到人啊?”
“还有多久我不清楚,”薄南辞答,“警方那边说在努力搜捕了,你当心点,柳川回过味觉出你欺负他,肯定会报复你。”
沈襄关切道,“南辞说得不无道理,你注意点,别被算计了。”
毕竟现在柳川还逍遥法外,虽说警方在全力抓捕,但谁又能确定他被逼急了,不会找一个垫背的?
安鲁森闻言,心惊胆战地喝水,滚烫的热水穿喉,却没有任何慰藉感。
“完了完了,热水也没用了,”安鲁森绝望呢喃,“看来今晚我留下来值班算了,医院里人多眼杂,他应该不敢动手。”
“南辞,安鲁森是为了我们才落入危险之中,”沈襄扯了扯丈夫的衣角,“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薄南辞一只手拿着手机,他把屏幕转过去,给身侧的女人看。
只见屏幕上,薄南辞已经吩咐助理派保镖过来守着了,“安鲁森,我安排了人保护你。”
“谢谢你薄总。”
安鲁森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幸好他及时弃暗投明,不然一直跟着柳川,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
很快,阿德里安医生就开完会回来了。
开会的内容正好和伤口恢复有关,他的目光不自觉落在沈襄的脸上,看到恢复的那么好,忍不住啧啧。
“恢复的这么快,真是出人意料。”
沈襄伸手轻摸脸颊回答,“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今天一早起来脸上的疤痕就变淡了许多。”
阿德里安医生把位子前的机器掰了过来,伸手勾了勾,让沈襄把脸放在机器前面。
她听话地照做,机器缓缓移动,将她的脑袋固定住。
阿德里安医生通过机器上面的超清镜片观察伤口的情况,一边观察一边点头,眼睛很快从机器前挪开。
“恢复的特别好,皮下的组织都已经痊愈了,最后再给你开一点去疤舒痕的药就行了。”
沈襄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都快哭出来了,眼神不禁泛起湿润。
薄南辞也跟着高兴,牵着老婆柔嫩的小手,将她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裹进掌心里面。
“南辞,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沈襄高兴的语无伦次。
薄南辞低头宠溺地看着她,要不是两位医生在场,他就低头吻下去了。
夫妻俩激动至此,看来没有什么心思去拿药,加上拿完药以后,阿德里安医生还有一长串的话要嘱咐,索性快速把药方写完。
落下最后一笔,撕下处方筏递给安鲁山,让他去把药拿过来。
出了问诊室的门,安鲁森一路小跑,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暗处一双阴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拎上两兜子药,又很快跑了回去,此时安德里安医生正在和沈襄夫妇闲聊。
“沈小姐,这次的药拿完你们就可以回国内了,我记得你们好像有什么事要忙,上次就走的比较匆忙。”
沈襄还没回答,旁边的丈夫摇头,“现在恐怕还不能走。”
“为什么?”阿德里安医生捋着胡子,十分不解。
“我们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
正好这个时候安鲁森拎着两兜子药从门口跨进来,薄南辞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就算是为了参与者的安危,我们也打算把事情全部解决之后,再考虑回国的事情。”
听到这话,安鲁森特别的感动,老师在场他不好暴露些什么,隐晦地将感谢的目光投向了身侧的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