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你要给我做主啊,景深哥哥他……呜呜呜呜……”

    柳芊芊从餐厅打了个车,一路哭着来到了祁家。

    门口的守卫已经对她十分面熟了,又看她哭的梨花带雨,更是不敢拦。

    路过的佣人看到她,快步往回跑,抢先一步禀报道,“夫人,柳小姐哭着进来了。”

    蓝茵茵本来就因为“儿子”记忆恢复的事焦头烂额,又听到柳芊芊哭着过来,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出大事了。

    果不其然,柳芊芊一进来就开始诉苦,“夫人,景深哥哥说他要跟我撇清关系。”

    看来她还不知道替代品的事,蓝茵茵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正要发问。

    柳芊芊突然抬起婆娑的泪眼,一边抽噎一边问道,“伯母,现在那个不是景深哥哥对吗?他一点都不爱我,真正的景深哥哥呢?景深哥哥去哪里了?”

    闻言,蓝茵茵脸色都僵了,但还是强撑起笑:

    “芊芊,你在说什么?什么真真假假的,我怎么听不明白?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景深啊。”

    “伯母你别再骗我了,今天那个人都告诉我了,他说他叫做薄南辞!”柳芊芊气势汹汹质问着。

    “薄南辞是谁?我从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蓝茵茵忍着气,继续装傻。

    知道替代品记忆复苏的事情,她就已经够乱的了,真的不想再处理这种烂摊子。

    她不知道的是,这正是薄南辞计划中的一环。

    他现在失忆了,能调查到的有关薄南辞的信息,又被清除的干干净净。

    想知道的更多,就只有通过这种方式,让敌人自乱阵脚。

    很显然,蓝茵茵现在就结结实实地跳进了他设下的圈套里。

    “薄南辞是一个和景深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以前景深哥哥带我见过几次。”

    柳芊芊一边说,以前的记忆就不断涌入脑海,“我怎么就这么笨呢?明明他们俩相差那么多,我为什么就分不出来呢?”

    蓝茵茵本来还想糊弄柳芊芊,告诉她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叫做薄南辞的人,谁知她竟然早就见过这个人了。

    越是这样,蓝茵茵就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以为销毁了所有的资料,就能让薄南辞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

    但这根本不可能。

    只要有见过他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就永远有他存在的痕迹。

    薄南辞现在因为车祸受伤,行动不便,所以计划都以这种心理战为主。

    与此同时,薄南辞正坐在阿斯顿马丁车后座,车内置物桌上放着电脑,修长手指在键盘上敲击。

    但这并不妨碍他用余光看到后视镜里一直偷瞄他的阿彪。

    敲击完邮件的最后一行,按下回车键发送。

    薄南辞直起身来,冷冰冰的视线在后视镜里和阿彪相撞,“你有话要跟我说?”

    阿彪干笑两声,赶紧挪开视线,结巴道,“没……没什么要说的。”

    “你确定?”

    男人的黑眸深不可测,中心有一道亮光,比探照灯还亮。

    阿彪心里那点小九九,被他盯得无所遁形,叹了一口气说:

    “三少,您究竟跟柳小姐说了什么?老宅的人跟我说,柳小姐哭着回去找夫人告状了。”

    “是么?”薄南辞微微勾了勾唇,平静地说,“意料之内。”

    “三少,您这么做,究竟想干什么?”

    阿彪知道做助理的不该问这么多,但是祁景深对他有恩。祁景深的遗愿,他必须要帮着完成,不容许有一点差错发生。

    “阿彪,你跟了祁景深这么久,”薄南辞突然画风一转,“难道不觉得车祸之后,三少就不是原来那个三少了吗?”

    这话问的阿彪脑袋上结满了薄汗,“您出车祸了,而且又失忆,有点不一样,很正常吧。”

    “是吗?我还以为你能看出来,这具躯壳换了个人。”

    “三少,你真会开玩笑。”不只是额头,阿彪后背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我有没有开玩笑,你心里应该最清楚。”薄南辞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不是想知道,我跟柳芊芊都说了些什么吗?”

    意识到大事不妙,阿彪赶紧补救,“我不想知道了,三少我知错了,我只是一个助理,确实不该知道那么多。”

    薄南辞还是坚持把话说完,“我不是你口中的三少,而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薄南辞!”

    话音刚落,车身就一个急刹,薄南辞身体前倾,电脑已经更快一步顺着倾斜的小桌板滑落。

    长指一抓,稳稳将电脑扣住,同时,车也已经停稳。

    “阿彪,你想谋杀我吗?”

    阿彪大汗淋漓地转过头来,“对不起三少,我没注意到前面的车。”

    薄南辞勾唇,靠回车后座,“是没注意还是心里有鬼,你自己心里清楚,好了,开车吧。”

    这趟车的目的地是医院。

    薄南辞先去病房看了沈襄一趟,她伤的不是很重,挂了两天消炎的药物,后背的肿胀已经消得七七八八。

    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不仅能下地走路,期间还回家看了梦梦一趟。

    薄南辞敲门进去的时候,沈襄正在和女儿视频。

    她回去的时候,发现梦梦有点咳嗽。嘱咐了阿香,给孩子熬点梨汤。这会儿正在视频监督小家伙喝梨汤。

    “南辞,你怎么来了?”

    看到想见的人进来,沈襄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悠着点,我都怕你闪到伤口。”薄南辞皱眉。

    “医生都说没什么事了,明天再照个片,彻底没问题我就能出院了。”

    沈襄将手机举到薄南辞面前,教视频里的孩子,“梦梦,快叫爸爸。”

    看到视频里面粉嘟嘟的小女孩,薄南辞瞳孔猛然紧缩了一下,“这是?”

    “这是我们的女儿梦梦。”沈襄笑眯眯的说,眼睛里面全是慈爱。

    “梦梦,快叫爸爸。”

    “粑粑!”小女孩的声音,又尖又细。

    和脑海中某个久远的记忆重合——

    “南辞,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们女儿会叫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