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南辞从医院离开,驱车火速赶往了祁景深的办公室。
化妆师和服装师都已经等候多时了,薄南辞推门进去,立刻被摁在了化妆镜前面。
祁景深急切催促道,“时间来不及了,赶紧给他化妆,脸色化的病态一点,别太有血色了。”
这个妆已经画了好几次,化妆师已经练出经验了,三下五除二,一个极其逼真的虚弱妆就化好了。
薄南辞对着镜子,看到自己惨白的脸色,都忍不住想咳嗽两声。
这个妆化的太惟妙惟肖了,要是沈襄看到,指不定会担心成什么样。
祁景深在镜子里面比对了一下妆容,点头赞许道,“真是比我这个久病不愈的人还能以假乱真。”
薄南辞进去换好衣服出来,在旁人眼里,他满脸病容,血色全无,简直变成了一个复刻版的祁景深。
但他本人对着镜子照了照,还是不满意地砸了砸嘴。虽然这几天在刻意控制饮食,肌肉流失了一部分,但还是和祁景深那副病骨头相差甚远。
这也算是一个破绽,万一遇到有心的人,肯定会被看出来。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祁景深是个聪明人,一眼便看透了,“但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又化了妆易容,除非是极其亲近的人,否则没人能看得出来。”
薄南辞抬手看了一下表,时间快来不及了,他整理了一下领带,随即坐回轮椅上,让阿彪推着他离开。
阿斯顿马丁后座上,薄南辞坐在真皮座椅上,合着眼眸闭目养神。
他把招标会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设想了各种应对方式。
“薄总,到地方了。”
开车的阿彪提醒,薄南辞这才重新睁开了眼,“是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祁景深。”
阿彪立刻会意,从善如流道,“三少,到地方了,您可以下车了。”
说着阿标打开车门,下车从后备箱里拿来了轮椅,毕恭毕敬地推到了车门前,扶着“祁景深”下车。
招标会设在一处新建的歌剧院内,歌剧院的外表非常的别致,像是一个白色的船帆,非常具有艺术性。
里面也非常宽阔,是那种像盆地一样的设计,舞台在最低洼的地方,四周为了观看方便,降级似的围了一圈座椅。
进去之后,会场十分的热闹,最中央的舞台上闪烁着以招标会为名的灯牌。四周的座位已经坐上了一大半的人,薄南辞环视一圈,看到了不少熟人。
各个公司都是划分了位置的,祁氏的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阿彪推着祁景深走过去,远远就看到了一个晦气的身影。
薄南辞皱了皱眉头,非常嫌弃的问道,“祁东池那个家伙怎么来了?他难道也想来竞标?”
阿彪小声回应道,“东少爷最近对公司的事情尤其积极,铁了心想表现一番。”
一般像这种招标会,一个公司只会出一本项目书。薄南辞看到祁东池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不出他所料,祁东池得意地看了过来,“三哥,你身体不好就不必来了,这个项目有我。”
他说着,自豪地拍了拍手中的项目书。
薄南辞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倒不是害怕祁东池抢了这个项目,因为他根本没这个本事。
主要是害怕别人看到他的计划书,会觉得这就是祁氏的水平,从而对整个祁氏的能力产生质疑。
然而这个皱眉,落到祁东池眼里,还以为是薄南辞害怕了。
“三哥,真的不用那么紧张,反正我们都是一家人,我的项目书要是中标了,也可以雇你来帮我做这个项目的。”祁东池自负又炫耀地说着。
嚣张的口气,直接把薄南辞给逗笑了,“我的建议是,家丑不可外扬。”
短短一句话,轻松激怒了祁东池,后者直接跳了起来,“你他妈说什么?”
害怕他冲过来闹事,阿彪抢先一步挡在了薄南辞身前,“东少爷,这个场合不适合闹事,请您自重。”
“在吵什么?”正好这个时候,从身后传来了一道雄浑的声音。
薄南辞转头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高定西服,头发花白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身体板直,身如洪钟。
害怕薄南辞不知道这是谁,阿彪用自己的方法巧妙提醒道,“老爷,您来了。”
其实根本不用提醒,血缘是强大的,薄南辞看到这个男人的同时,就知道了他是谁。
“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俩要是敢在这儿内讧,我就把你们通通赶出家门!”
祁瀚城一来就开始训人,眉毛都气得竖起来了,眼神中满是警告。
“大伯,三哥他骂我。”在长辈面前,祁东池又变成了那个告状的小朋友。
然而祁瀚城并没有搭理他,而是抬手拍到了他背上,“背打直,你给我坐有个坐样!”
祁东池立刻委委屈屈坐直了。
同时,薄南辞战术性地咳嗽了两声,表态道,“我可不打算在闲杂人等身上浪费时间,我今天来这儿就一个目的——”
他盯着会场上布置好了的大屏幕,眼神坚定的说道,“一定要竞标成功。”
对于儿子的能力,祁瀚城还是非常欣赏的。祁景深提交上去的竞标书,他都已经过目了。计划做得很好,基本挑不出错,只要没有黑马,就能竞标成功。
竞标会很快开始,参与竞标的一共九家公司。方案的汇报需要依次举行,为了公平起见,主办公司采用了摇号的方式来排序。
祁景深生着病腿脚不便,让阿彪去代抽了一个,不偏不移刚好是第五号,最中间的位置。
第一个公司上去开始介绍自己的方案,薄南辞凝神听了一下,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