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的命令大过天。

    领导让调查蓝可心,管她是死是活,宁浩都得照办。

    出乎意料的是,蓝可心居然真的还活着。

    出车祸诈死了一次,在医院住了几个月,养伤期间,甚至还整了一次容。

    原来,最近一直看到的蓝婉月,是她假扮的!

    宁浩顺着收集到的信息,摸到了蓝可心租住的地方。

    泊景湾一处网红聚集的楼盘,在二十四楼。他叫人去附近插了个眼,随时关注蓝可心的动向。

    同时汇集了她的出行轨迹、银行往来,彻查其犯罪的证据。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找到突破点后,蓝可心做过的那些事查起来就跟透明的一样,罪行一桩桩一件件都被列了出来。

    “薄总,这是您要的东西。”

    宁浩把打印成册的证据,轻手轻脚放在薄南辞的办公桌上。

    男人抬起头,熬了一夜的眼是赤红的,周身的戾气像是一把把尖刀,看的人不寒而栗。

    “把这些东西交给警察。”

    薄南辞把证据推出去,仿佛这是什么腌臜东西,“时间判的越长越好,我不想看到她再出现在我眼前。”

    宁浩猛点头,转身打算拿着证据出去。

    又听到身后问道,“还有呢?有她消息了吗?”

    说到沈襄,身后传来打火机点烟的声音。紧接着,香烟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宁浩如实答道,“没有夫人的消息,小少爷和小小姐那边也秘密监控着,夫人都没有回来过。”

    “打过电话吗?”

    按理来说,沈襄就算不肯回去,也会给阿香通个电话,询问一下孩子的情况。

    “夫人手机关机了,两边都没有收到过她的电话。”

    闻言,薄南辞吐了一口烟圈,烟雾朦胧中,男人神情复杂。

    她当真这么狠心?打算不辞而别,连孩子都不要了吗?

    太阳东升西落,又过去一天。

    警察收到匿名投送的证据,立刻对蓝可心发起了拘捕。

    来到她租住的地方,敲门却没有人应。

    强行破门而进,发现屋子里的东西,大到衣服包包,小到化妆品首饰,都没有带走。

    奇怪的是,卧室里有一个打开的行李箱,衣服装了一半,乱七八糟的堆着。

    看样子她是收到了风声,早就想逃,但不知为何,东西都没收拾完,人就不见了。

    警察从公寓管家那儿调取了监控,发现两天以前,蓝可心匆匆忙忙回家了一趟。

    监控中,一瘸一拐的身影走的格外快,一边走,还一边转头往后看,仿佛是有人在跟踪她。

    进门片刻之后,蓝可心又像疯了一样冲了出来,一头扎进了电梯。

    监控一直拍到她慌慌张张冲出公寓大门。

    蓝可心失踪这回事,宁浩暂时不敢跟薄南辞汇报,只能先硬着头皮查下去。

    所幸的是,薄南辞的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每天询问宁浩最多的,都是有关沈襄的消息。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沈襄从医院离开以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直接消失不见了。

    手机关机,银行户头没有任何消费记录,酒店也查不到入住信息。

    宁浩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毛,难不成蓝可心和沈襄一起出事了?

    一天之后,警察局传来了消息,蓝可心的尸体被找到了。

    被一个清洁工发现死在了臭水沟里,半边身体都被泡发了,身上全是血口子,看上去是被虐杀而死。

    她死的时候尤为痛苦,法医通过尸检,在她肚子里发现了类似于浓硫酸的物质,五脏六腑都被灼烧的不成模样。

    而且她的脸,精心整容出来的脸,全部被划花了。

    如此恶劣的手段,可想而知,杀人者的仇恨究竟有多深?

    蓝可心做事不计后果,活到现在,得罪的人不计其数。

    被仇家杀害也算罪有应得,但这死法,确实凄惨。

    薄南辞听到蓝可心死亡的消息,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惋惜的感情。

    听到她死亡的时候,脸都被划花了,淡淡评论了句,“偷来的脸终究戴不了一辈子。”

    这天,沈襄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联想到蓝可心凄惨的死状,薄南辞无比担心,立刻加派了人手出去寻找。

    整整一夜,寻获无果。

    直到第二天下午,阿香的手机收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喂,你好。”

    “阿香,梦梦还好吗?”听筒那头,传来了女人熟悉的温柔嗓音。

    宁浩早就吩咐手底下的人,窃听了阿香的手机。收到电话的同一时间,黑通过号码归属定位到了沈襄的地址。

    都说灯下黑,沈襄居然就在距离薄南辞公司不远处的一个私人诊所里面。

    私人诊所不是很正规,入院简单登记一下,给点钱就可以不录入系统。

    沈襄脚伤发炎感染,从医院出去那天,就发起了高烧。

    断断续续烧了三天,刚清醒过来,就忙不迭借了手机给阿香打电话。

    “沈姐,你终于出现了,这么久你都去哪儿了?”

    阿香听到她的声音,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梦梦出生这么久,都被沈襄带在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她那么久。

    小孩想念妈妈,折腾的不得了,身边人也跟着受罪。

    “我有点急事去处理了一下,梦梦怎么样了?”沈襄着急问道。

    她生梦梦的时候落下了病根,身体一直很虚,否则也不会一个小小的伤口,就感染成现在这样。

    她现在手上还挂着点滴,大病初愈,说话也没什么力气。

    “梦梦还好,前两天见不到你有点闹,薄总打电话跟她说,你有事出去了,她慢慢习惯了,也就不闹了。”阿香回答。

    乍然听到薄南辞的名字,那种陌生又无力的感觉,沈襄不知该如何去形容。

    阿香在听筒那头又问,“沈姐,您到底干什么去了?办完事就赶紧回来吧,孩子们都想你。”

    沈襄连连点头,泪水忍不住往下砸,“我很快就回来。”

    药水中有消炎的药物,输多了总是犯困没力气。

    刚打完电话,沈襄就病殃殃地躺了下去。她也想赶紧回家,回到孩子们身边。

    但回去之后,离婚必然是一场恶战,她不养好身体,又怎么能行?

    精神头稍微好一点,沈襄便搬了笔记本电脑摆在腿上,逐字逐句地敲离婚协议。

    这电脑,是白医生给她搬过来的。

    白景庭知道她忙着离婚,总是不遗余力的帮助,又知分寸地保持距离。

    就是怕两人走得太近,会对她离婚,造成不利的影响。

    这份协议敲得尤其辛苦,每写一个字,都像在和从前那些幸福时光剥离。

    她的心窒息一样疼,手也忍不住跟着抖。

    都说有情人不该分离,可对他们来说,分开能寻得各自的安宁,是最好的结局。

    不知过了多久,协议书终于敲完,沈襄像是被抽干了浑身的精力,她木然靠回床头。

    此时病房外,传来了吵嚷的声音。

    “先生,你不能进去!里面住的是传染科的病人。”

    “滚。”

    这熟悉的声音,沈襄一下子愣住了。

    下一秒,病房门被砰的一声踹开。

    如修罗般的男人,黑着脸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