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沈襄催促薄南辞去医院看眼睛,要跟着薄南辞一起去,薄南辞让她在家休息,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沈襄没有拗过薄南辞,任他一个人去了。
薄南辞刚走到五官科,白景庭一身白袍匆匆出现,把他带进眼科专家诊室。
萧远山是国内眼科最具权威的专家,刚入职这间医院不久,他见了薄南辞,神色怔了怔,稍后,萧远山笑着说:
“三少,你怎么来深城了?”
三少?
不止薄南辞惊讶于萧远山的称呼,就连白景庭也吃惊地看着萧远山。
白景庭:
“前辈,南辞是薄家长子,他排行老大。”
照萧远山的思维,他应该称呼薄南辞大少才对,白景庭想。
怕引起什么误会,白景庭提醒:
“远山前辈,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闻言,萧远山神色恍惚,半天回过神来,又盯着薄南辞看了半天,点头:
“嗯,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萧远山为薄南辞看眼睛时,扭头对旁边的白景庭说:
“不过,长得真像。”
白景庭不以为然,陪笑了声:
“大千世界,长得像的人太多了。”
萧远山不再理白景迁,而是专心为薄南辞看眼睛,检查完,萧远山神色凝重,问:
“最近,眼睛有没受过重力击打?”
“没有。”
薄南辞回答。
“时常用手揉眼睛吗?”
“也没有,今早就感着火辣辣的,不过,还能忍,今天中午,就不行了,眼睛特别怕光,光线强烈的地方,都不敢睁开眼。”
萧远山点了点头。
萧远山没开药,白景庭有些着急:
“远山前辈,你不给开药,这病也好不了啊。”
萧远山瞥了白景庭一眼:
“开了药也不起作用,薄少的眼睛不是外力造成的,自然是身体里面受了伤引起的,五官是相通的,去全面做个体检再说。”
白景庭是个医生,当然明白萧远山话里的意思。
如果是普通病症,像萧远山这种级别的一眼就瞧出来了,望闻问切了半天,没得出个结果,还要做全面体检,那就表示问题十分严重。
白景庭让薄南辞先出去,然后,他缠着萧远山问情况。
萧远山问他:
“你先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我就告诉你。”
白景庭不知道萧远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他有求于人,只得如实相告。
萧远山听了,长眉拧成刻痕:
“我行医数十年,临床多年,却从未见过这种情况,等检查结果出来,我会找资历很深同行会诊。”
听了萧远山的话,白景庭一颗心像是陡地浸入了冰水里。
“很不容乐观吗?”
他不死心地问。
萧远山长眉拧深:
“我怀疑他的眼睛与他身体有关,你问问他,最近性欲是不是下降了?还有,是不是感觉很疲累?“
白景庭不再追问什么,向萧远山道了谢后,刚走出诊室,就看到薄南辞倚着白栏低头抽烟,烟丝袅袅,模糊了他立体的轮廓。
白景庭走过去,用手煽了煽,捂着口鼻:
“你不觉得这气味很难闻?”
薄南辞扯唇笑:
“那是你没经历过生死轮回,才会这样说。”
白景庭自然明白薄南辞所说的没经历过生死轮回什么意思。
主要是指他是株铁树,没开花的铁树自然不懂得人间真正的痛苦与欢乐。
没人爱,没被人爱,并不是完美的人生。
以前,他哥们儿总是这样说他。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他爱的人没出现,爱他的人,也还没来。
他就只能日日把心扑在事业上苦等,熬着呗。
薄南辞掐灭指尖烟蒂,扔到垃圾箱里,吸烟后的嗓音失了平时温润,多了丝粗嘎:
“你先去做体检,全面的,彻底的。”
薄南辞眸色一凝,恍了恍神,他抓住白景庭问:
“是不是很严重?”
白景庭见他神色紧张,便笑着调侃:
“兄弟,你天天忙过来忙过去,生意家庭两不误,是该彻底检查下身体了,对了,萧教授让我问问你,最近是不是没那么多精力搞你老婆?体力是不是下降了?”
白景庭还能开玩笑,说明问题并没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薄南辞暗自松了口气,想了想,说:
“还行吧。”
白景庭到有些急了:
“什么还行?体力与以前比,有所下降,还是差不多?”
薄南辞别扭起来:
“一定要问得这么详细吗?”
白景庭:
“兄弟,你就当我们是死人。”
病人在医生眼中,就是具拥有血肉的人体架子,而医生在病人眼中,就显得纷繁复杂了。
但是,多数医生都是有医德的。
像涉及病人隐私这些,是没人敢出去乱说的。
薄南辞脸孔不自禁就微微泛红,他垂目,想了会,他才幽幽开口:
“恢复记忆后,有过那么一次……”
白景庭推算了下时间:
“你回来也大半个月了,再说,你那么爱沈襄,如果是以前,分离了这么久,你回来一定如饿狼扑食,哎。\
白景庭幽幽叹息。
薄南辞眉心拢成川字:
“白景庭,你什么意思?”
白景庭继续调侃:
“白瞎了那么漂亮的老婆,要不,兄弟今晚帮帮你,试试我这牛刀?”
说着,白景庭目光不由地往自己身下看。
薄南辞气得脸都白了,一拳砸到了白景庭胸口上。
白景庭‘哎哟’一声,捂住胸口:
“典型的,见色轻友,以后,你瞧病别来找我了。”
白景庭假装生气,转身进入办公室。
薄南辞也没去追,他知道白景庭不会真生气,原来爱一个人,连别人随便的一句玩笑话,薄南辞也觉得难受万分。
说他霸道无理也好,蛮横强势也罢,总之,沈襄是他一个人,这辈子,他绝不允许任何人轻视她,亵渎她。
说她半个字的不好,那都是与他为敌。
薄南辞做检查时,沈襄打来电话:
“喂,怎么样?”
怕沈襄担忧,薄南辞声音轻柔:
“在做检查,景庭找了个教授,那教授说,没什么的,让我做个全面检查更放心一点,你在家等我,乖乖的。”
替薄南辞检查的医生,见他说话腻歪得不行,便问:
“你女儿吗?”
薄南辞一个眼刀丢过去,医生便不说话了。
而那头的沈襄只差没笑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