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薄司穆张嘴,哇哇大哭,哭了几声,他停下来,反手就想煽陶宝一个耳光,扬起的手被一只大手薅住:

    薄司穆转过头,薄南辞的脸落入眼帘,薄司穆心头大喜,可怜巴巴告状:

    “老爹,陶宝打我。”

    像是怕薄南辞不相信,薄司穆指着自己的脸,哭着说:

    “好疼,老爹。”

    薄南辞放下他的手,目光扫向陶宝,陶宝白了他一眼,将脸别开,一副不打算理人的样子。

    薄南辞收回目光,落回到薄司穆脸上,又抬头看了看沈襄,沈襄在场,他不敢多言半句。

    沈襄站在离他们一步之遥的地方。

    薄司穆接触到她冷凝的视线,抿了抿唇,委屈万分,眼泪掉得更凶更猛:

    “襄襄,是他先动手的。”

    沈襄瞥了眼薄司穆,举步走到陶宝面前,薅住陶宝的手,却被陶宝一把甩开。

    沈襄身子摔出去时,薄南辞及时出手搂住了她。

    见陶宝这样不讲理,沈襄脸都气白了,她推开薄南辞,拽住陶宝就往卧室里走。

    薄司穆瞥了眼沈襄怒气冲冲的背影,小脸蛋埋入薄南辞怀里,瘪唇一副惨兮兮的样子:

    “老爹,是他先动手的,我都没惹他,陶宝太凶了,你们不在家时,他经常欺负我。”

    薄司穆想推脱责任,一个劲儿说着陶宝坏话。

    他想,陶宝不会说话,他这样说,陶宝也不会为自己辩驳,以后,父母这儿,他会更受宠,自从陶宝来了后,薄司穆莫名就有一种危机意识,他怕陶宝夺走父母的宠爱,怕父母以后不爱他了。

    薄南辞揉了揉他鬓角,养子与亲生儿子,从感情上来讲,他肯定更偏袒陶宝,但是,薄南辞知道,如果陶宝有错,他还偏袒他,日后,肯定是害了他。

    是人都会听一面之词,薄南辞暂时相信了薄司穆的话。

    但是,薄南辞看得出来,薄司穆对陶宝敌意很大,为了能让俩儿子和平共处,他语重心长:

    “薄司穆,他是你弟弟,哥哥是要爱护弟弟的,弟弟不对的话,哥哥一定要多加包容。”

    薄司穆忽地大声抱怨:

    “他从不喊我哥哥的,他还说我是这个。”

    薄司穆扬手伸了个尾指出来,陶宝说他是NOONE。

    “他不是不会说话嘛,等他能开口了,一定会喊你哥哥。”

    薄南辞的话,薄司穆将信将疑,他闪动着一双大眼睛:

    “老爹,我与陶宝,到底哪个大啊?”

    这个问题,薄南辞似乎回答不出来。

    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俩个孩子哪个大?

    他想了想,说:

    “薄司穆,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你是哥哥,陶宝是弟弟。”

    薄司穆性子好强,陶宝暂时不能说话,为了缓和俩个孩子之间的矛盾,薄南辞就让薄司穆当哥哥了。

    “行。”

    薄司穆揉了揉被打疼的脸颊,歪嘴活动了下脸颊:

    “弟弟打哥哥,哥哥受着,老爹,以后,你得多疼我一点,我才能疼弟弟。”

    薄南辞不知道薄司穆这逻辑哪儿来的。

    在孩子期待的目光里,薄南辞点头。

    再说沈襄把陶宝拽回主卧,关上门,她坐在床头,陶宝低着头站在她面前,沈襄本来想收拾他,见他将唇瓣咬得雪白,怕他自虐,沈襄叹了口气,问:

    “为什么打薄司穆?”

    陶宝扬起睫毛,乌俏俏的目光瞥了她一眼又垂下。

    陶宝的默不作声,又挑起了沈襄怒气,沈襄气得忍不住在他肩上拍了下,明明没用力,陶宝嘴一瘪,哭起来。

    沈襄看着陶宝梨花带雨的脸,心都碎了,火气迅速消散,她问得力不从心:

    “陶宝,不能乱打人的,打了人就得向人家道歉,你是我亲生的,我不能惯你这毛病。”

    “孩子,我惯你就等于害你,也许,穆穆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你不该动手。”

    可能是沈襄轻柔的语气,让陶宝打开了心扉,他止了哭,眼睛下掉着两串泪,孩子眨巴着眼,凝视着沈襄,雪白贝齿咬着唇。

    沈襄见那雪白唇瓣上全是牙印子,心疼死了,她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下:

    “不能咬自己,有什么你给我说。”

    陶宝仍然不语。

    面对一个不说话的孩子,沈襄身体里充斥着一种无力感。

    沈襄问:

    “薄司穆打你前,你们发生争执没有?有点头,没有摇头。”

    陶宝看着她,眼神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不语。

    沈襄汲了口气:

    “薄司穆打你前,你骂他没有?或者,比不雅动作没有?还有,为什么咬阿香?你……知不知道咬人不对?”

    陶宝面无表情,垂目。

    沈襄忍住想打孩子的冲动:

    “你去给薄司穆与阿香道歉,这事就过去了,可以吗?”

    陶宝眨了眨眼皮,脸上仍旧没表情。

    沈襄怕自己失去理智揍人,只得死死掐住自己的手。

    门外敲门声传来。

    沈襄提唇说了句‘进来。’

    薄南辞牵着薄司穆推门而入。

    薄司穆从薄南辞身后探出小脑袋,他小心翼翼观察着沈襄脸上的表情,见沈襄虽生气,见到他时,似乎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他放下心来:

    “襄襄,别骂陶宝了,他知道错了,我也有错,刚刚老爹骂我了,虽然陶宝打了我,可老爹说,我是哥哥,不能与弟弟计较。”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碰到了陶宝逆鳞。

    陶宝怒瞪着薄司穆,牙齿咬得咕咕响。

    薄司穆缩着脖子,一副好怕怕的样子:

    “襄襄,你看陶宝,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从居家园回来,他就一直这样瞪着我,襄襄,你说陶宝是不是生病了?”

    沈襄听了薄司穆的话,她伸手去摸陶宝的额头,被陶宝一把打开,陶宝看她的眼神充满了不满与敌意。

    像是竖起鸡毛的小雄鸡。

    薄南辞见陶宝双眼泛红,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他问薄司穆:

    “薄司穆,一直都是你一个劲儿叭叭叭的说,能不能听你弟弟说?”

    陶宝闻言,犀利的目光刷地扫向薄南辞。

    薄南辞心里咯噔了下,心里腹诽,他这儿子也太彪悍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