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到一些以前的伤心事,所以想哭。”

    薄南辞见沈襄不愿意告诉自己,也没理多问,只是轻轻拍着她脊背,柔声安抚:

    “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要多想想以后,想想咱们美好的生活。”

    薄南辞勾住她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沈襄水雾弥漫的眸子就对上了薄南辞浅笑宴宴的墨眸。

    许是被他的好心情感染,她心头阴霾一扫而光,扯唇笑起来:

    “好。”

    今晚,沈襄很不好睡,薄南辞严重地感觉到了,等沈襄不再翻身了,薄南辞轻轻起身,透着窗外的月色,他看着沈襄,女人脸上的狐狸面具泛着光泽,见沈襄已经熟睡,薄南辞低头看了眼腕表,凌晨两点,他起身轻手轻脚走向露台,反手合上露台与起居室的门。

    薄南辞颀长的身躯倚在白栏上,长指拨通宁浩的号:

    “查下今天少奶奶都去了哪儿?”

    吩咐了宁浩,薄南刺低头为自己点了支烟,夜风有些大,他点了好几次才把烟点燃。

    狠狠吸了口烟,鼻口喷出烟雾,他英俊的脸孔顿时就笼罩到白烟里,昏黄的灯光落到他身上,为他增添萧索凄迷性感的味道。

    就在他静静的等待中,手机铃响了,垂下眼皮,电话刚接通,宁浩的声音就飘了来:

    “前晚,凉煜在暖色拽走了杨盼盼,昨天早晨热搜的新闻上虽然没爆出杨盼盼想控告的男人是谁,但是,现在敢肯定就是凉四公子,这些消息,我们查得到,汪越也查得到,少奶奶去医院见了杨盼盼。”

    宁浩把查到的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薄南辞。

    结束通话,薄南辞往里面望了眼,淡淡的月光勾勒着沈襄曼妙的身体曲线,女人身材很好,无论摆什么样的睡姿,看起来都是一种视觉享受。

    沈襄见了杨盼盼,薄南辞隐约能猜得出沈襄为何情绪低落了。

    他拼命想隐藏的秘密,终究她还是知道了。

    薄南辞收回的视线望向高远的夜空,明明满天的星斗闪耀,他却看到了星空深处,骤然一条银河闪现,好像是王母娘娘手里的簪子划下的,一想到,这条银河会阻隔在他与沈襄之间,薄南辞就感到莫名的烦躁。

    他又狠吸了两口烟,待烟燃尽,薄南辞才又回到了房间,他小心翼翼躺上床,伸手将沈襄拢了过来,下巴贴在沈襄肩膀上,吸着沈襄熟悉的香气,薄南辞飘浮的心似乎才能找到归宿。

    累了一天,他也疲倦了,不一会,薄南辞悠然进入梦乡。

    翌日

    窗外落进来的第一楼阳光将沈襄给刺醒,沈襄张开眼,却不期然对上了一双幽邃的墨眸,本以为已经上班去了的男人,此刻正躺在她身边不说,还怔怔地看着她出神。

    意识到她醒来,薄南辞游离的思绪回归,他一面拿衣服换,一面坐起身: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沈襄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意识到面具还在,她悬起的心落回肚里,她暗自叹吸了声,回答:

    “不用了,你天天操心公司的事,也很辛苦,我去外面买。”

    沈襄不管薄南辞同不同意,迅速穿衣起床。

    不想与薄南辞抢洗手间,她去隔壁房洗漱完,立刻跑出檀香苑。

    没过多久,沈襄就买回了两笼小笼包,还有豆浆油条。

    薄南辞下楼时,沈襄已将早餐摆到了桌上。

    薄南辞用完早餐,沈襄把他送出门,薄南辞上车前,拉过沈襄,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下,又深情款款道:

    “别太折腾了,你的病还没全好,安心等着我回来。”

    薄南辞一语双关的语言,沈襄却听不出男人话里的深层意思。

    还以为是男人担心她的身体,让她别做太多家务事,太过于操劳,所以,她点了点头,乖巧地应着:

    “你安心上班,我会很乖的,不会为你添麻烦。”

    薄南辞眼神复杂看了她一眼,坐进车把车开走了。

    薄南辞刚一走,沈襄收拾好没吃完的早餐,立刻又去了医院。

    沈襄进入杨盼盼病房时,杨盼盼还没起床,听到她的声音,杨盼盼才顶着一头乱发醒来,杨盼盼看到沈襄,嘴里冷哼了声:

    “查过了?”

    见沈襄不语,杨盼盼问:

    “我没有说谎吧?”

    沈襄仍然沉默不语,只是眼睛定定审视着杨盼盼,或许是在心里把自己的脸与杨盼盼的比较一番,看到底有多少共同之处。

    她与杨盼盼毕竟不是一个父亲所生,论长相来讲,顶多只能算得上有三四分相似,毕竟,女儿基因多数都来自于父亲。

    杨盼盼自讨了没趣,也不再说话了,她从床上坐起来,指头梳理凌乱发丝,用手腕上的皮筋将梳理好的头发扎起来,露出宽阔白皙的额头。

    “她在哪儿?”

    杨盼盼:“谁?”

    “你明明知道我说得谁,你为什么就不能痛快一点告诉我她在哪儿?”

    沈襄声线拔高,有些不耐烦,其实并不是不耐烦,而是她从心里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接受谢庭芝是她母亲,而眼前这个满脸阴戾的女孩儿是她妹妹的事实。

    杨盼盼眸子里忽地就染了笑,阴阳怪气说:

    “我告诉你,你就不可以与薄南辞分开?就可以当那老太婆是仇人了?”

    杨盼盼说这话时,注意观察着沈襄的表情。

    见沈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耐,杨盼盼唇间的笑意勾深: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杨盼盼美艳的脸掠过幽伤:

    “知道你是我姐姐后,我曾试着想来找你,可是,我又想了想,如果找到你,你不认我,或者,不相信这所有的一切,又有什么意思。她已经疯了,什么都不知道,她之于我们的意义就是,还有这么一个生我们的人还活着,即然是这样,你又何必去见她?”

    杨盼盼的话说得对。

    沈襄看着杨盼盼的目光有埋怨也有愤怒:

    “你怕我不相信,所以,不来找我,就用伤害我的方式将我引过来,让我主动来找你,是吗?”

    杨盼盼大方承认:

    “对,我有什么不对吗?你明明就是她的女儿,你有知道一切的权利,你现在怨恨我,无非就是我拆散了你与薄南辞的姻缘,呵呵。”

    杨盼盼自嘲地轻笑两声:

    “其实,就算我不说,这些问题也会横隔在你与薄南辞之间,你虽然也有不辛,但之于我的人生,你已经算是幸运的了,你有一个疼你的养父,还有一个爱你入骨的男人,而我……”

    “一无所有。”

    “沈襄,我只是看不惯明明是你的仇人,你却上赶着想与他们一起生活,你还为人家生了个儿子。”

    见杨盼盼这样说自己,沈襄反驳:

    “我为薄南辞生孩子前,这些事我都不知道,我并不是埋怨你拆散了我的幸福,正所你所说,纵然是你不说,这所有的事迟早有一天都会浮出水面。我只是有点心烦,忽然从天上掉下来个妹妹弟弟,还有母亲,换任何人都不可能一点想法没有。”

    杨盼盼敛住嘴角的笑:

    “现在,所有一切都真相大白,就看你自己怎么做决定了。”

    “老太太被换药,薄南辞去灵山为我寻药遭人狙杀,险些丧命,这两件事发生在同一时间段,都是你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