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我去公司上班了?”
听了薄南辞的话,沈襄心头涌现失落,她幽幽开口问。
薄南辞见她情绪似乎又有些低落,赶紧道:
“公司的事,有我一个操劳就够了,你培养的汪越与白浩都是能干的助手,有他们帮忙,足够了,你身体不好,就呆在家里陪陪司穆,他的身体虽说比以前好了,还是还在康复期,你们母子俩,如果谁有个闪失,我都会分心分神,我这样说,沈襄,你能明白我不让你去公司上班的原因了吗?“
薄南辞怕沈襄误会自己的意思,索性一次说明白,说通透。
薄南辞的话让沈襄找不到丁点毛病。”可是,可是……“
沈襄不知道还要找什么理由,先前她去公司上班,也是缠了薄南辞好久,薄南辞才准她去的。
沈襄不想说出来,但等她意识到时,她心里的话已脱口而出了:
“万一,那些狐狸精勾引你怎么办?”
她爬了爬自己额上的发丝,不敢看薄南辞的眼睛,咽了口口水,她解释:
“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啦,我只是不相信那些狐狸精,他们可厉害了,专门勾引好男人。”
薄南辞:”……“
“沈襄,好男人是不会被狐狸精勾引的,好男人会自律,会对狐狸精视而不见。”
扯蛋。
沈襄不会信。
可她不敢说,她怕自己一说,男人又转身走了,留她一个人呆在家里,孤孤单单的。
这两天,薄司穆来找她说话,找她玩,她都打不起精神,像懒癌犯了似的。
想来,也许与那毒药有关系。
不想再与薄南辞吵架,不想过得那么累,沈襄点了点头,眼神泛着晶亮光彩:
“行,我答应你,我在家带穆穆,你去上班赚钱养活咱们娘儿俩。”
薄南辞指头在沈襄鼻子上刮了下:
“这才乖嘛!”
两人达成共识,和乐融融,沈襄脱了外套,去厨房三忙,大有夫唱妇随的意味。
阿香与叶辰带薄司穆出去玩回来了,薄司穆跑进厨房,一把抱住沈襄大腿:
“襄襄,阿香与叶辰带我去海底世界了,里面的鱼真漂亮,五颜六色的。”
沈襄牵着薄司穆走出厨房,她带薄司穆去洗了手后,又拉着孩子进了餐厅。
吃晚饭的时候,沈襄见叶辰向阿香暗送秋波,她看在眼里,没说话,夹了块菜放到薄司穆碗里:
“穆穆,快吃,吃完去练习写写字,看看你的书法退步没?”
薄司穆扒着饭,愉快地应了声‘好。’
很快,薄司穆吃完饭自己上楼去写字了。
沈襄转过脸,对旁边的薄南辞道:
“阿香的离婚案老是判不下来,你托托人,看能不能帮她一把?”
薄南辞没想到沈襄会在桌餐上提这件事,他看了眼叶辰,又朝阿香瞥去,见两人神色都不是很自然,忽然就明白了沈襄的意思。
他这个老婆闲事管得真宽。
不过,叶辰是他身边的人,再怎么说,他也不能让叶辰第三者,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叶辰,别给我丢脸。”
薄南辞对叶辰莫名其妙说了句后,放下碗筷离开餐厅。
而叶辰与阿香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向沈襄投去感激的一瞥。
沈襄吃完饭,刚要起身,一阵眩晕袭来,她顿时僵在原地,想等不适过去,可脑袋晕得越发厉害,眼界的世界模糊起来,慢慢地变成一片黑。
匡当。
沈襄摔向地面。
她失去意识前,听到阿香与叶辰惊惶失措的声音:
“沈姐。”
“少夫人。”
沈襄睡了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强烈的光刺到了眼睛上,眼皮晃了晃后终于弹开,混沌的意识渐渐清晰,模糊的记忆也慢慢回笼,她记得吃完晚饭,她起身正要离开餐桌,她就晕过去了。
模糊的意识里,沈襄感觉有什么东西插进了胃里,难受得她想吐,想叫,想打人。
耳边传来了仓促的脚步声,还有凌乱的呼吸,紧张的气氛,尤其是旁边一直有过声音在喊她:
“沈襄,你要撑住,不要睡,沈襄。”
焦急又仓惶的男人声音,好像是薄南辞的。
她怎么了?沈襄来不及多想,就又晕了过去。
等沈襄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的事了。
洁白的天花板,洁白的墙,沈襄的视野里,忽然就撞进来抹男人身影,他仰着头,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沈襄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男人的脸,精致的眉眼,坚毅的下巴上,似有青涩长出来,然而,丝毫都不影响他的俊美,沈襄的视线落到了他凸出性感的喉结,曾经,她吻了它无数遍。
他身上的西装,还是昨天那套烟灰色的,没有换衣服,是在这儿守了她整夜吗?
沈襄抬头,望向窗外炙烈的阳光,果然,她晕睡了一夜,而他真的就在这儿守了她一夜。
都说,不经人事,看不清人心。
她抬手,轻轻地,轻轻地握住了薄南辞那只叠放在他膝盖上的双手。
手背上温热的感觉让薄南辞心头涌起异样的感觉。
他长睫毛下的眼皮晃了晃后弹开,对上沈襄泪雾迷蒙的眸子,蓦地一惊,心口一疼,他坐直身体,反握住她的手,急切地问:
“你怎么了?哪儿疼?告诉我,我去找景庭。“
说着,他就要拿手机给白景庭打电话。
沈襄的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按住了他拨电话的那支手:
“我没事,我很好。”
薄南辞见沈襄神色正常,气色鲜活,这才放下悬起的一颗心。
嘴里咕哝一句:
“你昨晚吓死我了,你说没事吃那么多药做什么,不想活了吗?”
表面是责备,其实,没人知道他心里有多着急,多心疼。
听了薄南辞的责备,沈襄才想起她昨晚之所以晕倒,应该是吃多了白景庭给抗控药的关系。
“白景庭给你的药,你当糖吃?昨晚,你差点没命了,以后,不要犯这样的错误。“
薄南辞从椅子上起身,脸色有些冷,他不是不高兴,而是惶恐,今天早上,沈襄迟迟不见醒转,他跑去质问白景庭:
“你都给的什么药?白景庭,我真想揍你。“
“能怪我吗?有人能拿药当糖吃吗?又不是傻子。”
白景庭说的事实。
“薄南辞,沈襄真的爱惨了你,她怕你离开,活着太痛苦,干脆一了百了算了。”
听了白景庭的话,薄南辞气得恨不得拿把刀杀了自己。
昨天上午,他怎么就与她闹别扭了呢。
而她昨晚回来后,什么也不与他说,然后,吃下的药就有反应了。
差点,他的生命里,永远就没沈襄这个女人了。
他无法接受,绝不接受。
见他生气,沈襄喝了口水压压惊,小声答:
“好,以后,我会乖乖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她睁着一对大眼睛,一脸无辜看着他,薄南辞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只大灰狼。
这份感情,让他变得小心翼翼,提心吊胆,而她患得患失,精神都有些失常。
好累,好累。
可是,薄南辞想,他绝不会放手,只要研制出解药,沈襄的病就好了,他期待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沈襄也觉得累,但她同样不会放手,现在,薄南辞三个字之于她沈襄,就是天,就是地,就是整个世界。
她可以没有薄司穆,但不能没有薄南辞,说到底,还是毒药控制精神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