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南辞似乎并不想告诉她什么,他只是面露难色,然后,狠心头也不回往外走。

    沈襄冲上去,拽住他手臂,厉声喝:

    “回答我。”

    薄南辞转过头,眉宇间刻痕拧深:

    “有点棘手的事,你说你爱我,就要相信我,我会去处理,如果你与我回去,你会有危险的,而我,是无法容忍把你处于危险的境地。”

    闻言,沈襄后退一步,她大脑开始运作,寒声问:

    “是不是你白家的人?”

    见薄南辞不应声,她急急又问:

    “是你奶奶对不对?”

    薄南辞像是无法呼吸了般,他垂在两侧的手握成拳:

    “沈襄,不论如何,我会给你一个未来,你放心,纵然是我做了一些你无法原谅的事,你要记得,我是身不由己。”

    他捧住她的脸,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必须这样做,希望你能理解我,明白我,我谢谢你了。”

    薄南辞的声音带了乞求。

    把沈襄安置在抚市,是他目前想到的唯一可以让她逃脱危险的办法。

    沈襄没动,低下头,她看着自己的脚尖,脑子眩晕起来,见她安静了,薄南辞松了好大一口气:

    “放心,一有空,我就会飞过来看你。”

    沈襄出奇不意的声音缓缓在寂静的空间炸开:

    “我算你的什么?”

    “什么?”

    薄南辞一怔。

    沈襄笑了,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还让他心碎。

    沈襄纤长的睫毛眨了眨,似漂亮的蝶儿乱飞,她掀眸,定定与他对视:

    “你把我安置在这儿,我在这儿等着你大爷有空,然后飞过来看我,薄南辞,我算什么?你的情人,还是包养的二奶?”

    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自己,薄南辞怒不可遏,可是,她说得是事实。

    他压下心头奔腾的怒气,一字一顿,无比坚定告诉她:

    “你沈襄不是我薄南辞的情人,更不是什么二奶,你是我老婆,一生珍爱的老婆。”

    啪!

    响亮的耳光声响彻空气。

    薄南辞垂目,目光瞥到了沈襄垂落下去打他的手,手心通红一遍,却抖得那样厉害,像是整个人都站不稳了般。

    薄南辞去抓她的手,想看她的伤势,却被沈襄怒吼一声甩开。

    “薄南辞,你即然选择了白静微,又何必要把我关在这儿?活生生让我与穆穆分开。”

    薄南辞丝毫都不诧异沈襄为什么会知道。

    沈襄很聪明,她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反常必然原因。

    而她指责他选择白静微,并不是知道实情,更多的可能是猜测。

    唯有这个原因,他才会把她关在这陌生的地方。

    沈襄的心戳痛了薄南辞的心,他喉咙紧涩无法说半个字。

    沉默在俩人间蔓延开来。

    许久,他才掀动唇瓣,声音哑得不能再哑:

    “我没有选择她,我说了,这只是暂时的。”

    说完,薄南辞不敢再看沈襄一眼,狠着心肠离开,他刚一走,房门就从外用力甩上了。

    沈襄看着震颤的门板,心脏像是被人拿刀拿破了一个洞,疼得她身体打起了摆子。

    她拉门,然而,门已上锁,她拼命的摇动,也不能引来任何人。

    她知道冷皓等人在外面,而她成了薄南辞的金丝雀。

    他折断了她的羽冀,不准她展翅高飞。

    薄南辞走了。

    冷皓把食物送进房间,晚上,又亲自去把食物拿出来,而送进的食物原封不动,沈襄没有吃一口。

    御城。

    薄南辞站在薄司穆床边,他亲自喂孩子喝汤,薄司穆红润的脸蛋越来越圆,他已不止一次提起沈襄,都让薄南辞搪塞过去。

    薄南辞喂儿子吃完饭,他去找白景庭,不止询问薄司穆的病,还问起了薄南馨病情。

    白景庭:

    “南馨的身体每况愈下,可能坚持不了几天,你同意给她一场风光的婚礼,沈襄会原谅你吗?”

    白景庭还是不赞同薄南辞这样做的。

    白景庭与沈襄处过,他知道沈襄刚烈的性子。

    白景庭:

    “南辞,不是我帮沈襄说话,我更是为你担心,你与她的关系刚刚才修复,你现在又这样折腾,恐怕你们之间……永远不能修复了。”

    白景庭的话戳穿薄南辞心脏。

    他点烟的手止不住地抖动,吸了口烟,烟雾在他周遭弥漫,笼罩在烟雾里的脸看起来英俊却也忧郁遍布。

    白景庭看得出来,薄南辞不止担忧,更是紧张。

    薄南辞鼻息吐呐着烟雾,吸得有些急,白烟呛进了肺部,他连续咳嗽了好几声。

    “奶奶心狠手辣,她手上掌握了沈襄一些事情,我不能让它曝光,再说,薄南馨也活不了多久,她一离开,我就去把她接回来。”

    白景庭吸了口气,替兄弟捏了把汗,他拍了拍薄南辞肩膀:

    “但愿吧,祝你好运。”

    接到宁浩打过来的电话时,薄南辞正开车回叶宅,他听了宁浩的报备,眉心拢了个‘川’字,满眸都是冰霜,方向盘上的指节,凛冽到雪白。

    沈襄用绝食来抗议他。

    薄南辞调转车头,把车直接开去了机场。

    一张飞机票,两小时后,薄南辞抵达抚市,宁浩见了他喜出望外,高兴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他跟在薄南辞身后,匆匆走向房间。

    宁浩:

    “少夫人一直都不肯吃东西,我们想尽了所有办法,她也不吃一口。”

    宁浩懊恼得不行,怕沈襄出事,他承担不了那样的后果。

    所以,他就给薄南辞打了电话。

    薄南辞推开门,见沈襄背着他坐在窗台上,而窗户早已用木条钉死,里面的人,插翅也难逃。

    明明他开门的声音那么大,明明他们的脚步声那么响,而沈襄仍然背对着他,像是不管房间里有多大的动静都引不起她的注意般。

    薄南辞挥了挥手,宁浩退走。

    房门合上。

    薄南辞脱下外套,挽起衣袖,扯掉脖子上的领带,他轻轻走向到沈襄身后。

    顺着她的目光,一同看向窗外的宏伟建筑,渐渐地,夜幕降临,霓虹灯璀璨的灯光,照射着街面,泛起斑驳的影子,而那影子覆在了沈襄小巧又白皙的脸上。

    薄南辞看着沈襄尖巧的下巴,心里阵阵绞痛。

    他弯腰,勾住她下巴,扳过她的脸,让她的视线与他的一起齐平。

    看见了男人放大N倍的脸孔,沈襄的眼皮才微微晃动了两下,目光懒懒地看着薄南辞。

    感觉自己不是做梦,薄南辞果真来了,沈襄苍白的唇色扯了抹淡笑:

    “你来做什么?”

    “为什么不吃饭?不合胃口吗?”

    薄南辞把宁浩叫进来,让宁浩重新去做饭端进来。

    沈襄盯着薄南辞,神色淡然,目光疏离冷漠,答非所问:

    “我想回御城,我想穆穆,我想呆在他身边,好么?“

    沈襄的声音带着肯求,还有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