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
说着说着,沈襄哭起来,她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可穆穆病还没好,她不想与孩子分开。
沈襄的哭声,似乎每一声都像锯子一样在拉扯着薄南辞心脏。
他烦躁地爬了爬头发:
“你……别哭好不好?”
沈襄染了浓浓鼻腔:
“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你当然高兴了,反正,孩子不是你生的,薄南辞,我真怀疑是不是你与你妈还有爷爷窜通好的。”
薄南辞承认:
“就算我想要回穆穆,但也绝不屑用强取豪夺的手段,沈襄,我觉得,你一点都不了解我。”
这话怎么听着都有一点埋怨的意思。
伤心的沈襄却想不到那么多,思绪还停留在刚刚薄南辞对老爷子说的话上,薄南辞说他从来没有过其他女人,可事实上,自从她们离婚后,他夜夜留宿深城各大大小小欢娱之地,花边新闻不断。
他说没有,不过是想搪塞老爷子罢了。
沈襄觉得自己,就算再傻,也不会相信。
薄南辞后知后觉想到沈襄刚刚的那句‘孩子不是你生的’上。
忽地,薄南辞就言不由衷笑了:
“孩子怎么就不是我生的?沈襄,难不成,你一个人能生出来?”
被薄南辞调笑,沈襄转瞬破涕为笑,气氛顿时就活跃了。
沈襄梨花带雨的脸,浅笑宴宴,似千树万树梨花开,薄南辞看得有些出神,道:
“这才对嘛,你就该多笑笑,江瓷经常都在说,你白长了张美人脸,总是冷冷冰冰的。”
俩人从没这样说过话,以前,薄南辞更不会在沈襄面前提他哥们儿,沈襄听了薄南辞的话,好奇地追问:
“江瓷说我冷?”
“冷榴莲。”
这是江瓷为沈襄取的绰号,一般情况下,江瓷不会在薄南辞面前提沈襄,他们离婚后,江瓷就不敢提了。
不过,偶尔也会说漏嘴。
“冷榴莲?”
沈襄讶然。
想到榴莲很臭,还在榴莲前面加了个冷字,沈襄不爽了,咬牙:
“他可真行。”
这笔债,沈襄在心里悄悄给江瓷记下了。
“好了,我会说服爷爷的,不过,要给我点时间。”
薄南辞承诺。
有了薄南辞的保证,又见他真没与自己争抢孩子的意思,沈襄紧绷的心稍稍放松,不过一会,眉宇又紧拧起来:
“得多久?”
她问。
薄南辞指尖无意识放到了沈襄嘴唇上,灼热的温度,透过指尖穿透沈襄嘴唇,直抵心脏,她身体一抖,脸蛋即刻就红了。
薄南辞倾身上前,将她抵上墙角,长指慢慢从她唇瓣上移开,指尖绞住了那一绺散落沈襄脸颊的发丝,气息喷吐在她耳朵旁:
“放心,就算说服不了,偷也会把穆穆给你偷出来。”
有薄南辞这句话,沈襄彻底放心了。
转角口,阴影处,有团暗影站在那儿多时,从她的角度看,恰巧能看到薄南辞将沈襄搂在怀里,俩人似在亲吻,暖昧得不行,女人指尖盖住掌心,清晰的月牙落满掌心,血浸血浸的,虽然很疼,但她却眉头都没皱下,缓缓转过脸,薄南馨看向老爷子房间的眸子,冒着绿光与狠毒,沈襄生的杂种在薄宅,她随时都可以下手。
沈氏在薄氏投标方案复审过了,宁浩兴高彩烈告诉沈襄,一定是看在穆穆的份上,薄南辞格外开恩,不管怎么说,沈襄都是他孩子的妈,对于宁浩的说词,沈襄没发表意见,自从穆穆被薄老爷子抱去后,沈襄的心思就全都在孩子身上。
已经过去两天了,也不见薄南辞有什么回音。
她处理完沈氏所有事务,揉了揉眉心,抬头望着窗外的落日,脑海里又浮现了穆穆红扑扑的脸蛋,可爱的笑容,孩子粉粉嫩嫩的模样揪着沈襄的心,她想孩子了。
沈襄拿手机不由分说就拨通了薄南辞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后接通。
迟迟未听到薄南辞的声音,沈襄问:
“在忙吗?”
薄南辞的声音夹杂着钢笔写字的沙沙声传来:
“处理最后一份文件了,有事?”
沈襄迟疑,咬了咬唇,她说:
“薄南辞,我想见见穆穆。”
薄南辞想也未想,嘴里就应了个‘好’字。
“这份文件处理完,我过来接你。”
不等沈襄说话,薄南辞挂了电话。
为了沈氏能够赚钱,也为了穆穆能顺利回到自己身边,沈襄只能与薄南辞保持这种友好的关系。
收拾完,沈襄刚走出沈氏,薄南辞黑色卡宴就停在她脚边,车窗摇下,露出薄南辞英俊的脸庞,沈襄绕过车头,坐到副驾,扣了安全带,车子火速驶向薄宅。
沈襄来看穆穆,薄老爷子也不好说不让她看,白姨把孩子抱了下来,沈襄从白姨手里接过孩子,穆穆见了她,立即就露出了没长牙齿的小嘴,乌黑的眼珠水汪汪的,沈襄心里阴霾顿扫。
沈襄帮儿子洗完澡,她把穆穆抱出来浴室,再为他穿上小衣衫,带他到楼下喝牛奶,而她不知道的是,身后的沙发上,薄南辞坐在那里,手里拿了张报纸,视线却有意无意落到沈襄母子身上。
沈襄感受到那道灼热的目光,转过头去看薄南辞时,他却正低着头看报纸,似乎,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等她转过头去喂穆穆牛奶,男人立刻又抬起了头,目光再次落到了她们母子身上,不自禁地,薄南辞嘴角溢起莫名满足的笑意。
郑秀英要留沈襄在薄宅吃饭,想起自己尴尬的身份,沈襄拒绝了郑秀英。
白姨把清爽的穆穆抱上楼,沈襄要离开,薄南辞说:
“我送你。”
见沈襄没有拒绝,薄南辞拿了车钥匙出门,没一会,他就把沈襄送到了沈宅楼下。
车刚停稳,沈襄想到工作上的事,便问:
“沈氏能过初审,谢谢你。”
薄南辞拧眉:
“你觉得是我为你开了绿灯?”
沈襄不语。
薄南辞浅浅笑了:
“随便你怎么想吧,不过,沈襄,我这人一向公私分明,你不觉得自己在同等竞争者,算是上乘吗?”
沈襄怔了怔,下车,走了两步,忽又退了回来,莹白的手搭在车窗上,她提醒:
“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见薄南辞点了点头,沈襄这才放心地往回走。
薄南辞看着沈襄细行影子渐渐走进沈氏别墅,薄南辞心里颇不是滋味,几个月前,他送她回这里,还可以与她一起进去,而现在……
薄南辞嗤笑一声,他在嘲笑自己。
短短的几个月,已人事皆非。
薄南辞心里清楚,如果不是想要回穆穆,沈襄不可能好声好气与自己说话。
更不可能主动联系自己。
薄南辞神色不明地点了支烟,默然地吞云吐雾,过了一会,他看到别墅二楼灯光亮起,知道沈襄已回到房间,摁灭烟蒂,把烟扔出车窗,车子发动,黑色卡宴霸气的车身很快消失在沈宅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