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念高中时,沈襄与汪越几乎不说话,论私,是没什么感情可言,论公,沈襄作为沈氏老板,自己员工出了事,她怎么都得去探望下,再说,是在工作期间出的事,不然,她手底下的员工会寒心的。

    沈襄去看守所探望汪越,汪越对她身边的白浩要了支烟抽,汪越拼抽着烟,问他什么也不说,香烟抽完,他对沈襄说:

    “沈总,帮我去找下傅景深,就说我汪越求他,如果我能出去,会为他效犬马之劳。”

    汪越是个聪明的人,知道沈襄没能力保他,别说沈襄没能力,就是有能力沈襄也不会费九牛二虎之力去捞他,说要原因,不值当三个字。

    沈襄也多问什么,带着白浩走了。

    沈襄拨通了汪越拿给她的傅景深的号。

    傅景深本不想掺和汪越的事,心想即然沈襄打电话了,他就过来一趟,沈襄如实转告了汪越的话,傅景深看沈襄的目光极富有深意:

    “表嫂,你真不知阿越是怎么出事的?”

    傅景深的‘表嫂’称呼让沈襄拧眉。

    “别乱认亲戚。”

    傅景深笑,他不知沈襄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他与薄南辞的关系。

    即然沈襄否认,傅景深猜想可能沈襄与薄南辞之间感情出了些问题,他之所以这样猜测,这还是他昨晚回去后捋清了一些事情,比如:薄南辞与沈襄在KTV见面时,两人并没多么热情,至少,并不像正常夫妻那样。

    傅景深想了想,说:

    “阿越的事,我没办法管。”

    不是没办法管,而是不敢管,可,这句话傅景深不能对沈襄说。

    傅景深话音刚落,他能明显感觉到沈襄看他的眼神变了,变得很奇怪,还有一点轻蔑,傅景深受不了沈襄的蔑视:

    “我里面没人……”

    翁翁翁——

    急切地电话铃打断了傅景深的话,他转过身去接电话,电话刚接通,也不知道对方说了句什么,傅景深的脸色倏地就变了,只听他说:

    “行,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傅景深头也不回往车那边走,一面走,一面回头对沈襄说。

    “我家里出了些事,得立刻回米国去。”

    沈襄疾步追了过去:

    “傅少,阿越的事,你必须得管啊,不然,他大好的青春就……”

    沈襄还未说完,傅景深已坐上了车,发动了车子,车子冲出去前,他扭过头对沈襄道:

    “放心,乐观一点,人没撞死,只要赔偿足够,阿越就没事。”

    “可是……”

    沈襄还想说什么,傅景深的车似飞机一样冲出,只留给也一个模糊的影子了。

    别说汪越没钱,就算汪越有钱,对方也不屑,她找人去谈过了,对方扬言只想把汪越送进去。

    看守所里的汪越迟迟等不来傅景深,便就明白了傅景深不会管他,逼不得已,他让人给沈襄打电话,沈襄第二次去了看守所,这次的汪越除了面色有些白以外,眼神有些狠,他盯着沈襄:

    “沈总,沈氏尔玛核心科研技术,我知道些,这里面空气很潮湿,我脑子也不好使,我也不知道那些会不会说漏了嘴,如果泄了沈氏的密就不好了。”

    沈襄挑眉:

    “威胁我?”

    汪越笑:

    “也不能这样说,我只是提醒一下沈总,我汪越对沈氏还是有价值的。”

    沈襄也是一个有脾气的人,本来还的一点怜悯之心,被汪越这样威胁后荡然无存。

    她嘴角的笑,能让人感觉到嗖嗖凉意:

    “不好意思,我沈氏不用人品卑劣之人,请便。”

    语毕,沈襄从凳子站起,见她要走,汪越急了,吼道:

    “沈襄,给劳资说清楚,谁人品卑劣?”

    沈襄眼眸勾出的笑,并没达眼底,她从头到脚把汪越看了好几遍,笑语:

    “汪越,记得你是自己找到我,说要为沈氏卖命,对吧?”

    见汪越不语,她又说:

    “毛遂自荐也就算了,这段时间,你到底为沈氏做了多少事,你心里最为清楚,昨晚,你让我去KTV做什么?当陪酒女吗?”

    心思被洞穿,汪越急红了脸

    “瞧你说的,我只是想把你引荐给傅景深而已,阿深那个人,人脉广,你与他结交,一定不会吃亏,说不定还会为沈氏带了许多利益。”

    沈襄的目光寒冷如能刺穿冰块的利箭,她看着汪越说:

    “汪越,在你心里,是不是觉得一个女人要撑起一片天很困难,一定会成为你们男人的玩物,是这样吗?”

    汪越:

    “……”

    不管汪越难看的从色,沈襄不疾不徐又道:

    “傅景深是个什么东西,汪越你最清楚,昨晚,你们在我喝的东西里下了药吧。”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沈襄也不傻,在汪越一杯一杯灌她时,她就起了防备心理,那杯有药的酒,她只喝了一点点,其实,她喝得很少,最终还是醉了,还醉得不省人事。

    昨晚,她喝断了片,所有的事她记不起来。

    前提是,她没有出事,如果她出了事,她一定不会饶过汪越与傅景深。

    沈襄话说得过于直白,汪越几乎招架不住,本来汪越以为沈襄只是个花瓶,没想她只是表面单纯,实则心计很重。

    事情到这份儿上,汪越无可奈何,只能把沈襄当成救命稻草,他哀求:

    “沈总,我真不是那样的人,我与你无怨无仇,何必害你,我们还是同学呢。”

    “你还知道我们是同学?”

    沈襄冷笑。

    汪越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也怕自己进去就出不来,狠了狠心,他说:

    “并不是我想害你,而是……”

    “说。”

    沈襄的声音变得凌冽。

    “是薄南馨让我这样做的,说只要你被阿深那个了,她就给我五百万,我妈病了,我弟还要上学,我真的需要钱。”

    沈襄知道,汪越家境不太好,很早没了父亲,从小就与母亲相依为命,后来,他妈嫁了个流氓,流氓三天两天打他妈,他气得不行,就把他妈接出来单过,再后来,他妈生下了同母异父的弟弟,那孩子继父不要,汪越没办法,就只能自己养。

    “薄南馨?”

    沈襄咬着这个名。

    “对,薄南辞的那个不太正常的妹妹。”

    汪越怕沈襄找他算债,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沈襄捋了捋,问:

    “她与傅景深什么关系?”

    “傅景深是她表哥啊!”

    蓦地,沈襄就记起来了,薄家好像是有这门姓傅的亲戚,傅景深是薄南辞姑姑的儿子,多年前,因为一桩恩怨,薄南辞姑姑薄兰带着儿子远走他乡,至今都不再回来。

    沈襄与薄南辞结婚那两年,是很少回老宅去的。

    有时去,郑秀英偶尔也提薄兰,但郑秀英很少提及傅景深,因为,薄老爷子不喜欢傅家的人,以至于,沈襄根本不清楚薄敏的儿子是谁。

    沈襄:

    “这么说,你进沈氏,也是早有预谋?”

    汪越没回答,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汪越进沈氏想帮沈襄只是一个幌子,而真正的目的,是受薄南馨指使,想找机会害她而已。

    汪越:

    “沈襄,即然你知道了,我也不想再瞒你,薄南馨好像挺恨你的,那个臭婊子,现在不管我,我他妈也没必要对她讲义气……”

    汪越骂骂咧咧,心情特别不爽。

    见沈襄不作声,汪越忽地想起了什么,这才后知后觉问:

    “昨晚,阿深没……没得成吧?”

    昨晚自己走霉运,车子刚开出KTV就撞了人,汪越自顾不暇,也不清楚接下来发生的事。

    沈襄:

    “他如果得成了,汪越,你就陪他下地狱。”

    她沈襄就算是还剩一口气,也会一个个咬死他们的。

    见沈襄目光凶狠,像是要吃掉他的母狼,汪越投降:

    “我知道错了,襄襄,你帮帮我,以后,我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了。”

    被薄南馨那婊子坑得好惨,汪越肠子都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