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南辞垂放在餐桌下的手捏握成拳,情绪隐忍到指骨浮起了青筋。

    “沈襄。”

    他郑重其事地喊了她一声。

    “我用的人我信任,他不敢。”

    纵然沈襄是绝色尤物,薄南辞相信冷皓也没胆子敢撬他墙角。

    沈襄挑眉:

    “你就那么笃定,如果刚刚,我们真做了呢?”

    沈襄尽管已嗅闻到了空气里飘浮的火药味,可她仍不顾不管大声说:

    “薄南辞,你太自信了,人都只忠于自己。”

    薄南辞拼命克制住胸口那团快要爆炸的火气,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辛辣入喉,却无法驱散他心里的烦躁。

    沈襄乖乖回来,还主动下厨做了烛光晚餐,他还以为她回心转意了。

    没想到,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你到底想怎样?”

    他裤兜里摸了包烟,抽出一支,正要拿打火机点燃,目光在掠过沈襄肚子时,点烟的动作立即停了下来。

    香烟就那样被他虚虚刁在嘴里。

    他问她到底想怎样?

    这话,不应该是她该问他吗?

    沈襄看着他,眼睛里掠过一抹嘲讽的笑,薄南辞很帅,深城数一数二的美男,曾经,她望着这张脸,会心神动荡,激动到灵魂出窍,而如今,她看着他,却觉得除了心痛,再无其他。

    她端起面前的果酒,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对面的薄南辞没有阻此,只是遥遥望着她。

    直至她把那瓶果酒全部喝光。

    然后,她感觉自己的脸颊热了,明明果酒根本没什么酒精,她却觉得自己醉了,她抚了把额头上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舔了舔湿润的唇,她问出了心底许久的话:

    “薄南辞,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不让我走?”

    面对沈襄的问题,薄南辞没有回答。

    事实上,不是他不想回答,是他根本答不出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脑子里老是闪过沈襄的影子,老是想到那天晚上,在书房里,她回来后,他把她压在书桌上……

    许是他许久不曾碰她了吧!

    自从蓝婉月回来,他对沈襄说离婚后,他与沈襄就再没了夫妻之事。

    “我说过了,你生完孩子,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

    再次听薄南辞说这句话,沈襄的心彻底凉透,出口的话带了些许怒意:

    “我给你说了多少遍,孩子不是你的,你不需要负什么责。”

    如果是以前,薄南辞会怒气冲冲,会冲过来掐着她的脖子警告:

    “沈襄,别不知好歹。”

    可是,这一次,他却一脸平静坐在那里,垂下眼睑,好半天,薄南辞才试着温和地与沈襄交流,他拿下嘴里的烟,轻启唇瓣:

    “沈襄,不要闹,你要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都会给你。”

    这句话沈襄都听烂了,她心里嗤笑了声。

    男人让她不要闹,是她要闹吗?明明是他不给她活路。

    憋屈的沈襄果酒壮胆,借酒发疯,她双手‘啪’的一声拍在了桌面上,扬手指向薄南辞:

    “口口声声,你会给我想要的,可是,属于我的,你统统全部夺走,薄南辞,我……恨你。”

    沈襄毫不犹豫表达出来的恨意,似把锋利的刀深深插进了薄南辞的心底。

    他感觉自己的胸口似有血落了出来,一滴两滴……

    好疼。

    “你爸爸的事,我……”

    ‘万分抱歉’四字薄南辞还没说出来,沈襄就抢过了话头。

    “不要提我爸,你没资格。”

    沈襄吼,身体止不住地抖颤,双眼也渐渐红起来。

    “我……更没资格。”

    沈襄呢喃一声,捧着自己的脸,泪水从指尖缝里流出,这段时间,她一直活在自责里,是她无能拯救不了父亲,而她的这段婚姻,却是父亲的催命符。

    “沈襄……”

    看着她痛不欲生,薄南辞心里也很难受。

    他轻喊着,掐断手里的烟,从座位上起身,朝她走了过来,伸手虚虚拢住了她,下巴抵在她额头上,他闭合了下眼幕,薄唇终于说了声‘对不起。’

    而‘对不起’这句话忽地就刺激到了沈襄敏感的神经。

    “别假惺惺了。”

    沈襄一把推开了他,薄南辞没想到沈襄会推自己,他身体失去平衡,就那样笔直摔了出去。

    沈襄吓住,惊险之余,她在看到薄南辞稳住身形时,脸色又变成了先前难看的样子。

    本来以为薄南辞会生气,没想到他却愤极反笑,低头拍去衣袖上的尘灰,他说:

    “MTD不是好人,被他残害的姑娘不少,再说,是他的死对头唐氏投行不想给他活路,与我没关系。”

    薄南辞从来都不会与人解释的。

    沈襄让他破了例。

    “唐明利杀的人,你递的刀。”

    与沈氏金融危机事件一样,逼死父亲的人不是薄南辞,可是,沈襄知道,是薄南辞把武器递给了要沈氏灭亡的敌手。

    这笔债,沈襄必须算一半到薄南辞头上。

    薄南辞还想说什么,在知道沈襄不会相信时,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一阵沉默后,沈襄似想起什么,又道:

    “盛氏的事,也是你做的吧?”

    薄南辞的默然等同于承认。

    沈襄情绪陡地又激动起来,她低吼:

    “薄南辞,又庭说得一点都没错,你就是个卑鄙小人……”

    沈襄还没吼完,头顶黑影一闪,嘴唇便被人给狠狠堵住,她再也发不出半个字音。

    铺天盖地的吻,凶狠,气势汹汹,带着强烈的占有欲,薄南辞的唇舌狠狠地在沈襄嘴里搅动,他早就想这么做了,见到她紧紧缠在冷皓的那一幕,他好想揍死冷皓,可是,他知道,一切都是沈襄演的戏。

    纵然冷皓有胆子喜欢他的女人,也是没那个胆子动他女人的。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所以,他强压心头怒火,任冷皓下楼去。

    她对他直呼全名,而对盛又庭总是一口一个‘又庭’的叫,薄南辞心里酸到不行,他没办法再忍下去。

    这女人就是欠揍。

    他会让盛又庭那混球明天滚出深城。

    “放开我……”

    好不容易,沈襄的嘴从薄南辞强势掠夺中解脱出来。

    她仰着头,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沈襄的皮肤一向很嫩,一番折腾,她脖子上的皮肤印满了痕迹。

    薄南辞盯着那片染了他自己烙下烙印的皮肤,下腹部一热,低下头,他一口咬在了她脖颈上。

    沈襄疼得叫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