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乔乔说的是实话。
她在学校读书，就真的只是读书而已。
除了大一的时候加入的篮球社，后来基本没有加入别的社团。
诚然，她有钱、美丽、运动能力极佳。
但，这是国内顶级学府，在这里读书的，不敢说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但优秀而醒目的人绝对是一抓一个准。
像白乔乔这种低调学习，学的还是相对不热门的专业，平时也不怎么参加社团的学生，到底有什么绯闻价值，能上头条？
此时白乔乔就看着刘舒，冷冷道：“学姐，您以后真的想做职业媒体人吗？”
言外之意就是讽刺她，你就是这么判断新闻价值的？
刘舒的脸色很难看。
事实上，面对白乔乔这种对她所热爱的职业专业能力的质疑，没人的脸色能不难看。
“你可能太低估了自己吧，你其实还是很有上头条的价值的。”刘舒冷冷道。
她心想以白乔乔这种态度，完全不可能告诉她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好吧。
白乔乔抬头看了她一眼：“也就是说学姐你一点都不因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感到羞愧对吧？”
刘舒冷冷道：“我想做的是娱乐媒体，娱乐媒体运转的核心是什么，我很清楚。”
白乔乔了然：“所以是不觉得羞愧是吧。”
刘舒深吸了一口气：“学妹，你不要我们发声明替你澄清，那你到底要什么？”
末了她还嗤了一声：“莫非你要个道歉？”
白乔乔道：“嗯，你们是欠我一个道歉。”
刘舒轻蔑而痛快地道：“行，对不起，我们对你的名誉造成了影响。”
白乔乔道：“登报，解释清楚，然后道歉。”
刘舒心想，她刚才不还很倨傲地说不在乎对她造成的影响吗。
但她也无所谓，让写报道的记者登一篇道歉的文章就行了。
“可以，我们会马上安排。”
其实白乔乔说的对，她在这个学校没有这样的影响力，发这样的头条也吸引不了什么关注。
但如果明天再发一篇道歉声明就不一样了。
人家就会想，这个女的到底是谁啊，竟然让“飞鸟”马上道歉撤回了报道。
然后又会再往深里去扒……
她看着眼前这白皙高挑又富有美丽的学妹，眼神不由自主地一再流露出轻蔑，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雪白小羔羊。
不愧是学考古的书呆子。
白乔乔不是没看懂她的眼神，但她也没什么表情。
“现在，告诉我是谁让你们写这篇文章的。”
刘舒张了张嘴。
白乔乔道：“在你再扯谎之前，我要让你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社会的毒打’。”
刘舒：“……”
“‘飞鸟’的赞助主要是你导师刘教授跟人合营的报社《新媒》，对吧？但这是一家时事媒体，你既然想做娱乐，那毕业以后也不会在《新媒》入职，对吧？”
刘舒有些诧异：“你说这个干什么？”
白乔乔没理她，继续说了下去：“据我所知，你已经拿到本地数一数二的娱媒《香娱》的入职邀请，对吧？”
刘舒突然有些不安起来：“你调查我？”
“相比我，学姐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不需要特别调查。”白乔乔淡淡道。
而且这些都是她炫耀的资本，她自己都不知道吹出去多少回了。
刘舒：“……”
白乔乔笑了一下：“那你信不信，我能把《新媒》和《香娱》，一起买下来？”
刘舒震惊地看着她：“你，你有病！”
白乔乔淡淡道：“娱媒和时媒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你们只是茶余饭后的小玩意儿，如果不能自造销量，就会马上关门。”
刘舒：“……”
白乔乔说的没错，娱媒更依赖销量和运营。
不像时事报纸一样，无论时事如何变迁，都会有固定的的受众。
所以娱媒更需要讨好名人和资本，很多时候都是合作关系。
“你们和资本紧紧相连，知道吧，学姐”，白乔乔盯着她，“我就是资本，是你导师的报社，你即将入职的报社，顶头boss每天下班以后还得陪着喝酒吹牛讲笑话哄开心，然后从我们兜里掏钱的那种，资本。”
那一瞬间刘舒的脸涨得通红。
《香娱》的情况她不清楚，但是她非常明白，如果有人跟她导师说要注资，她导师会立刻答应。
说是“社会的毒打”，真的就很……真实。
真实得好像有只手在她两边脸上反复扇。
白乔乔盯着她：“现在，你是自己说，还是等到过两天，你们采访影后的新闻造成了轰动以后，再说？”
刘舒顿时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她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扯那些有的没的，什么道歉，什么声明……”
“这些都是你应该做的。”白乔乔冷冷道。
难道她不该道歉和发声明吗？
刘舒长叹一声：“那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把所有细节登报”，白乔乔道，“女明星是怎么收买你的，要你写什么内容，明天的声明里，都写清楚。”
刘舒大惊：“你要搞死我啊？！”
白乔乔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娱媒精神，学姐。你要是干得好，这会是个冲出校园的大新闻，你的成名之战。”
这可比搞个不入流的影后彩虹屁专访牛多了。
刘舒：“……”
白乔乔看了一眼她的表情，笑了。
……
隔天一早，也就是王丝预定要离沪的同一天。
白乔乔终于去了沈和丘家，大早上地坐在楼下喝茶看报。
沈和丘今天休假，光着膀子就从楼上下来了。
“怎么说？”他问。
白乔乔笑道：“不愧是学姐，写得那叫一个劲爆。”
刘舒还真的挺有才的，完全放弃了现在内地娱媒模仿港媒的那种写法，用时报的手法来写这一篇报道。
也就是说，写得非常得大气，且……让人信服。
沈和丘秀了半天身材，无果。
他女朋友的注意力完全在报纸上。
“给赖原打个电话，让他想办法帮学姐快速突破校园报的壁垒。”她笑道。
沈和丘：“……”
白乔乔等了一会儿没等来回应，抬头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呆了呆。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最近是不是……欲求不满了？”
沈和丘：“……”
完犊子了，他女朋友真的变成一根筋的书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