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怕王驰一个未婚女士带着妮妮不适应，许丹过去跟她一起带的。
结果妮妮表现得非常好，整晚巴着王驰睡得踏踏实实的。
王驰长那么大只跟两个小孩睡过觉，一个是三年级的小白胖，一个就是妮妮。
所以她天真地觉得，全世界的小孩都这么乖。
早上她和许丹起来的时候妮妮还在睡。
她下了楼，就坐在厅里，和毛金兰林月芬聊了会儿天。
毛金兰问林月芬：“白胖还没起来啊？”
林月芬皱眉道：“没呢，还睡得特别沉。”
毛金兰有些担心：“不会生病了吧？”
白胖是非常自律的，不管春夏秋冬，寒来暑往，她都雷打不动地早起。
偶尔睡过了，那肯定是生病了。
“摸过了，也没发烧”，林月芬叹气，“今天我就不陪你去毛家了，我在家里看着她。”
王驰问：“那妮妮呢？”
许丹好笑道：“妮妮怎么啦？”
王驰想了想，道：“她也没起啊，是不是生病了？”
许丹道：“小孩嘛，都是贪睡的。你看肉肉也没起呢。”
王驰哭笑不得：“我还以为小孩都是天不亮就起床的。”
许丹失笑：“不是……乔乔这样的，才比较少见。而且她是从小就这样，听说三岁多的时候，也天不亮就起来了。”
这时候，正好秦南章下了楼，身后还跟着一身衬衫西裤的白良。
她赶紧跑过来加入了聊天。
“真，真的啊？”
回答她的是白良：“是啊，那时候我还上高中，我们家还住在乡下呢。她才三岁，就爬进大伯的背篓里，让大伯背着她一起赶集来卖皮鞋。”
秦南章惊呼：“你，你是，白胖，供的啊！”
白良认真地想了想：“嗯，可以这么说，我是白胖供上大学的。”
这个结论把一屋子人都逗得哈哈大笑。
……
白乔乔当然一点事都没有，她就是昨晚做噩梦了没睡好。
早上差不多九点多的时候，她就醒了。
胡乱吃了吃早午饭，林月芬看她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就让她出去走走。
“带着妮妮去毛家啊，你何阿姨在那呢。”她嘱咐女儿。
“好。”
她牵着妮妮出了门。
结果今天妮妮十分兴奋，上了车还问她：“姨姨，你带我去找我妈妈吧！”
白乔乔哭笑不得，不得不纠正她：“妮妮，王阿姨不是妈妈，你不能这么叫。”
“为什么？”妮妮噘着小嘴。
“因为阿姨会不好意思的。”
妮妮更不高兴了：“我喜欢她，她香香的。”
“……她也喜欢你。但是你要乖哦，乖的话，她会更喜欢你的。”
妮妮蔫蔫地道：“哦。”
白乔乔欣慰地想，真是乖小孩。
然而……
等在大街上，妮妮突然就不受控制了了。
她跑过去，到处跟人家显摆：“王阿姨来了！她以后要当我妈妈的！”
白乔乔：“！！！”
“昨晚她还给我洗澡！”
“她还带我睡觉来着！”
“她还说，以后要带我去深圳！”
“……”
小不点就像一颗小弹球，在人群里到处乱窜。
灵活如白乔乔也控制不住她，只能跟着她到处乱跑：“妮妮！妮妮！”
等白乔乔好不容易冲过去把她抱了起来，却也不能捂住她的嘴巴。
她还在持续输出：“我有妈妈了！以后不许你们说我是没有妈妈的孩子！”
“妮妮！”
严大龙震惊的声音传来。
白乔乔尴尬地回过头去，就看到严大龙、王驰，还有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就站在人群中。
严大龙面色惊疑不定，直接冲了过来，把妮妮提了过去，动作快得白乔乔都没反应过来。
“……严总！”王驰连忙叫了一声。
妮妮也知道自己闯祸了，颤颤巍巍地看着爸爸。
严大龙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连白乔乔都愣了一下。
这货平时都是嘻嘻哈哈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那种……
突然露出这种神情，真的挺吓人的。
严大龙对王驰道：“王经理，你带他们去一趟吧，白喜在那，会把情况跟你们交接的。”
他们这本来是打算去货运公司谈新保险的事。
也是没想到竟然一出来就碰到了女儿这大型散播谣言的现场。
说完，他也不看别人的脸色，抱着女儿扭头就走了。
王驰有点担心，对保险公司的人歉意地笑了笑。
然后她赶紧交代白乔乔：“你去看着点他。”
白乔乔愣了一下。
“妮妮只是很希望向别人证明自己是有妈妈的孩子，她想和别人一样。”
……
严大龙把妮妮提进了毛家。
毛金兰和何花都在毛家呢，看到他进来了，刚问了一句：“呀，是你把妮妮带来了……”
他阴沉着脸就抱着妮妮转身进了一个房间，还锁上了门。
何花吓坏了，连忙跑过去敲门：“大龙？！大龙你这是干什么？！妮妮？！”
这时候，白乔乔从门口进来了。
她拉住何花，小声把刚才在街上的事情说了。
何花愣了愣，有点不知所措：“呀，这孩子……”
毛金兰连忙道：“就算是这样，值当发这么大的火吗？给人家王小姐道歉就是了！”
听着屋里那动静，孩子倒是没哭，应该就没挨打。
何花又去拍了几下门，严大龙不开。
白乔乔就跑过去，趴在门上开始听。
她这样一搞，别人也不好敲门了。
……
严大龙把妮妮放在床上，瞪着她。
妮妮一扁嘴。
他立刻就道：“不准哭。”
妮妮的眼泪珠子就在眼眶里打转。
严大龙看女儿这样，难免心软了。
可也实在是很头疼，女儿这么小，说重了怕吓着，说软乎了怕她不听，最重要的是，怕她听不懂啊。
真是……
他尽量冷静地对妮妮道：“妮妮，爸爸相信，大家都已经跟你说过了，不能这么叫王阿姨，对不对？”
妮妮嗫嗫地点点头：“嗯。”
严大龙耐心地道：“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给王阿姨造成困扰的。”
妮妮小声道：“他们说我没有妈妈。”
严大龙：“……”
妮妮扁着嘴哭道：“我有爷爷、奶奶、爸爸、叔叔、还有林阿婆、毛阿婆，还有好多好多姨姨，好多叔叔……”
严大龙：“……对，大家都喜欢妮妮。”
“可他们就说我没有妈妈”，妮妮哭道，“爸爸，我想要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