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瑶挣扎了一下，把许丹的节目单子给了李副校长，让李副校长去和钱校长沟通。
“搞武术太危险了”，她道，“她请的那个教练我认识，就是那天大闹办公室的毛树根。”
没错，毛外公的名字叫毛树根。
李副校长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变。
毛外公那天的粗鲁可是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立刻道：“这怎么行？让那种人来教孩子，磕坏碰坏怎么办！”
说完，她抓起那张写着“志愿教练毛树根”的节目单，怒气冲冲地就去了小学部。
……
中学部的张校长正好在小学部校长办公室喝茶。
钱校长不是个碎嘴的男人，所以也没怎么说女老师的八卦。
他主要说的是小朋友受伤的事情。
“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一个女孩子，谁能想到能下这种狠手啊。现在好了吧，人家学生家长不肯了，来闹了。”
张校长有点尴尬，道：“听说你们这边的老师要去教育部投诉我们，家长也比较粗鲁……”
钱校长一怒：“不但她去，我也要去了！乔乔这么听话乖巧懂事又聪明能干的孩子，如果是我家的，我肯定比她的家长还粗鲁！”
张校长：“……老钱，你干嘛啊这是？”
钱校长愤怒地道：“你这思想有问题！当老师的，学生受了委屈，她就该不畏强权挺身而出维护学生！”
张校长哑然，然后小声哔哔：“我也没说不该啊，我只是觉得，这个事情，我们可以好好讨论一下的嘛，没必要动不动就闹到教育部……”
还有什么不畏强权啊……
哦，对，强权是李副校长，不是他！
张校长想通这一层，才舒服点。
钱校长：“哼！”
张校长就赔笑道：“这个事情是怎么回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提出的解决方案，我也是认可的嘛。”
所谓解决方案，就是让陈瑶瑶在下周一的升旗大会上，公开给许丹和白乔乔道歉。
钱校长这才道：“这才对嘛。”
张校长委婉地说了一句：“就是，她一个刚入职的女老师，闹得这个样子，恐怕对她的身心伤害很大……”
钱校长又开始瞪眼睛了：“我们乔乔被掐成那样了，身心伤害才大呢！”
行吧，张校长是彻底不敢帮自己的老师说话了。
他只好道：“那个，一码归一码，汇演的工作还是要继续的嘛。你也知道，文联那边很重视我们这次汇演，到时候卢主席要亲自来看的。”
钱校长一挥手：“这是两码事！负责一个汇演工作就了不起了，你们干嘛总拿这个来说事！”
张校长：“……”
他搞教务工作也好多年了，和老钱也认识很多年了，一看老钱这个德行，就明白了。
老钱这么大的火气，八成是李副校长拿着鸡毛当令箭，用文艺汇演的事情来说了。
他不由得就皱了皱眉。
这本来就是两码事，掐了小朋友就要道歉，和搞文艺工作怎么能混为一谈？
难道搞文艺工作，就能随便掐小朋友了？
真是……
本来他今天，还想来和老钱好好谈一谈，想说没必要搞得这么僵。
结果这么一闹，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没脸了。
他在心里骂：如果不是李副校长拿着鸡毛当令箭，说不定当场就和解了，他至于到这里来被老钱数落。
正讪讪的，这时候，有人轻轻敲了敲门。
许丹站在外面，手里还牵着白乔乔。
“哟，张校长也在啊。”她笑道。
钱校长连忙道：“乔乔来了啊，快过来，给校长老师看看你的手手！”
白乔乔立刻跑了进去，举起肉嘟嘟的小胳膊，道：“校长老师，我不疼了！”
张校长也连忙凑过去看，一看就觉得脸上都被扇了一巴掌似的，疼啊！
小朋友皮肤嫩，被掐的地方虽然结疤了，但是旁边都青了，感觉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钱校长心疼地龇着兔牙，道：“不疼啊，校长老师给你吹吹。”
一边吹他还一边愤怒地瞪张校长。
张校长讪笑着不敢说话。
许丹就道：“张校长好，钱校长好。是这样的，我们学生家长考虑到上次在校长室太过冲动了，措辞也不太雅观，所以想来道个歉。”
钱校长听了有些惊讶：“道歉？”
白乔乔立刻大声道：“对啊，道歉！校长老师，我毛外公当时是气坏了，所以有点慌。他回去也后悔来着。”
其实毛老头根本就没有后悔……
是白乔乔今天中午跟他说好了的，让他来学校道个歉。
因为他马上要来教小朋友练武术，关系还是不要搞得太僵的好。
毛老头宠她啊，自然都一口答应了。
白乔乔摇着钱校长的胳膊，对他道：“我毛外公很厉害的，他是练武术的，所以脾气比较暴躁，可他人很好很好的。”
钱校长的胳膊被她摇着，心都要化了，笑得像只老兔子。
“老先生那么喜欢小朋友，怎么会是坏人呢？”他道，“而且学武术啊，好厉害啊，乔乔有没有和老先生学啊。”
“有啊有啊，我给你们表演一下啊！”白乔乔立刻道。
张校长和她接触得少，以前只觉得这孩子软萌萌的好可爱，如今见她这么大胆，有些吃惊，也有点兴奋。
他连忙道：“哟，我们乔乔要给我们表演武术啊？”
“嗯！”白乔乔大声道。
然后就走到办公室中间。
握拳！扎马步！
“哈！”
她有模有样地打了一套五步拳，动作流畅，身板笔直，赏心悦目！
小孩子打拳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让人下意识地就嘴角上翘。
钱校长和张校长忍不住就开始疯狂鼓掌。
“真棒！”
“都是毛先生教的吗？”
许丹笑眯眯地看着她，道：“对，都是毛先生教的，毛先生是家学武术传人，很好地传承了我们的传统文化。这次汇演，我想请他做教练，教我们六班的孩子表演呢。”
钱校长和张校长都笑着想说“好啊”。
结果这时候，李副校长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她看到许丹，倒是先冷笑了一声，道：“你在这儿啊，倒是正好！”
张校长都有点烦她了，道：“你这是干什么！竟然连门都不敲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