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弘毅笑着拿出烧鸡,也不讲究,就在黄永辉的病床上打开油纸包:“永辉哥,这事说来话长,你先吃点东西,边吃边聊啊……”

    “好好好,那我就不气了,这几个月在知青点,可斋死我了……”

    见到金黄焦嫩的烧鸡,黄永辉也不气,抓起来就吃,又招呼李寒竹和刘弘毅一起吃。

    他是个直爽性格,下定决心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刘弘毅,心里也就很坦然。

    李寒竹吃了一块鸡胸肉,刘弘毅借口自己刚吃过饭,没动嘴。

    他不知道李寒竹也在,不然就会买一整只烧鸡过来了。

    现在口袋里虽然钱不多,但结交朋友嘛,不能小家子气。

    刘弘毅简单给黄永辉说了前因后果。

    “啊,你现在都搞武器设计了?厉害得很啊……”

    黄永辉啧啧称奇,又感叹自己运气真不错。

    正说话呢,病房门口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就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

    “永辉……”

    只见黄永辉的妈妈李阿姨张开双手,旋风般冲了进来。

    “永辉永辉,你没事吧?啊,你没事吧?”

    李阿姨嘴里叫喊,一把抱住儿子,就是个哭。

    黄永辉是个雄赳赳的好汉子,二十来岁的人被老妈这么抱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顿时就尴尬得不行,却又不敢推开老妈,只是一叠声地说道:“没事没事,妈,我没事,好得很……”

    紧接着,眉毛扬了起来:“爸,你怎么也来了?你落实政策了?”

    言辞间又惊又喜。

    阳沟干校虽然不是监狱劳改队,但管理也是非常严格的,“学员”未经允许,绝不能离开。

    更不用说,从楚州跑到大宁,没有介绍信,你连车票都买不上。

    骤然在这里见到黄安平,也难怪黄永辉有这样的猜测了。

    真要是落实政策,不说官复原职,起码也能在地区捞个一官半职,今后家里的情况自然是大不相同。假如黄安平还在位的时候,再给徐文泽徐成十个胆子,也不敢冤枉他黄永辉。

    楚州地区固然管不到大宁市,地委书记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呢!

    直接到省里闹一场,徐文泽区区一个大队支书,吃不了兜着走。

    黄安平摇摇头,说道:“没有,是楚安特批的……”

    他同样很担心儿子,不过来之前,已经得到刘楚安转述,刘弘毅说得清楚,黄永辉没有生命危险,心里自然就比较踏实。

    和黄安平一起走进病房的,是刘楚安和干校保卫股长老肖。

    对外就是个“监督”的名义。

    实际上也是对黄安平两口子的一个保护。

    “黄伯伯,爸,肖叔叔……”

    刘弘毅急忙起身给几位长辈打招呼。

    黄安平大步上前,紧紧握住刘弘毅的手,连声说道:“弘毅,情况我都已经知道了,谢谢,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家永辉,要吃大亏啊……”

    刘弘毅急忙说道:“黄伯伯,我其实没做什么,就是跑腿报信。主要还是谭老师,段主任,袁刚主任,金参谋他们得力,尤其是金参谋……他父亲就是省革委工业领导小组的副组长金玉海同志,叔叔是大宁市革委政法工作领导小组的组长金玉河同志……主要是靠他镇住了场子,要不然,昨晚上我们还不一定能顺利离开七湾大队。”

    “那主要还是因为你啊,都是因为你他们才愿意帮忙……”

    见刘弘毅一点都不居功,黄安平对他印象更加好得不得了,紧紧握住他的手,不住拍打,感慨万分地说道。这个年代的老领导,特别喜欢这种谦虚谨慎,低调诚恳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