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忆,就想远了,她把思绪拉回到现实当中,吴氏做起饭来比她要麻利多了,她不过是洗个菜的功夫,她已经把一些配菜都洗好且切好,就等着她手里这白菜叶送过去。
“这泽宇的朋友呀,个个性格不错,我也不弄那么多碗菜,每样菜做的量多一些,大家伙够吃就是了。”
林娇娇听吴氏这么说,才想起今年的孙家确实和别人家很大不同,一开始她没有发觉,这会儿突然反应过来,是他们家基本没什么剩菜。
中午做的新鲜的,多半会在晚上被解决掉,最多剩下一点点,第二日早上吴氏煮面条时,将剩下的菜添在面条里,随随便便就被瓜分掉。
像别人家几碗荤菜从初一端到初七八,虽然孙家每天桌上的菜数不如别人家,可每日吃的都是新鲜的,吴氏这样吃法,显然要健康些。
“行了,这里没什么事忙的,你出去休息吧。”
林娇娇被吴氏从厨房里赶出来,这才走去堂屋,远远就听到刘萧竹兴奋的声音,不知在谈论什么开心事,她走进堂屋,一看在场人的神色,刘萧竹是兴奋的,孙泽宇显得平淡,张虎子陪着笑,孙树新端着茶杯,视线却是看向刘萧竹的。
刘萧竹又轻易的把握了现场的节奏?倒不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就是这样一人,给他一个舞台,他能把你逗得合不拢嘴,那三寸不烂之舌,不做生意跑去考科举也不知是不是浪费了。
“孙兄,你看我难得来你家拜个年,你好歹也捧捧场啊,我讲的故事一点不好笑吗?我看伯父就听得很认真嘛,是不是伯父?”
孙树新突然被提及,楞了一下,忙附和道,“是是是,萧竹讲得很有意思,我都听得入了迷。”
孙泽宇淡淡的戳破他爹的夸奖,“是听得入了迷,还是跑了神呀?我刚刚可瞧见了,爹你就一直盯着他的衣服,哪里是在听他讲故事。”
孙树新没想到他随意一句附和,会被自己儿子给戳穿,他老脸一红,压低声音向孙泽宇教训道,“你这孩子,别人大老远来给咱们拜年,来陪你说话,你好歹热情点儿啊,呆会儿吃过饭领他们在村子里转转,知道吗?”
孙泽宇刚刚那是一句玩笑,听孙树新这般吩咐,他也未反驳。
林娇娇看着父子俩这有趣的互动,要不是为了奚落一下刘萧竹,他定不会像刚刚那样说话,说到底,他还是个孝顺的,就算是有些许不情愿,也不会当面反驳他爹。
孙树新没一直呆在堂屋里陪着,聊了会儿之后,他借口出去外面拜年,起身出了门。
他这一走,张虎子瞬间就活跃起来,刚刚还好一会儿都没一句话,这会儿走过去孙泽宇身边,拍着他肩膀与他说道。“兄弟,最近我那铺子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每月的营利有好几两呢,照这样下去,再攒一年,我娶媳妇儿的聘礼钱就有啦。”
林娇娇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实在是这张虎子表现得太跳脱了,看不出来,他还是个怕家长的,有家长坐镇,老实得跟个什么似的,他爹刚一离开,他这话匣子就打开了。
之前他卖地就是为了给自己换一大点儿的宅子,这么长时间,他竟还没有娶媳妇儿,林娇娇有些恍惚,感觉有些不真实。
“之前不是已经订亲了吗?怎么?掰了?”
孙泽宇对着这打小认识的朋友,说起话来没什么避忌,听在林娇娇的耳中,这完全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可真损。
“呸呸呸!什么掰了,我和我未婚妻好着呢,这不是聘礼还差一些,亲是订了,一直没能成亲,要是攒够了聘礼,我立马把她娶回家。”
张虎子急起来那样儿,生怕孙泽宇一句话乌鸦嘴就能把他亲事给说黄了,非让孙泽宇吐了口唾沫当作没说过。
“那赶紧的吧,二月前成亲,我还能来喝一口喜酒,等我去了京城,就是想来祝贺,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张虎子掰着手指算了算日子,现在正月初三,离二月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其中大半个月还是生意萧条时期,怎么算也挣不够的呀。
“你开玩笑吧,我起码也得等你从京城回来才可能成亲,放心吧,这喜酒你是逃不了的。”
刘萧竹被他们冷落在一旁好一会儿,见孙泽宇被张虎子缠着在说话,他转向林娇娇,“娇娇,你在家忙什么呀,在这儿住得可还习惯?”
他们离开村子这么久,难得回村子里住上一个月,不知是否会感到异样。
“住自己家有什么习不习惯的,之前不也一直这样住着,不过相比县城,在村子里有时想吃什么,只能自己做,自己做不来的,那就吃不着,不像县城里,想吃什么随时都能出去买来吃,相当方便。”
林娇娇对刘萧竹有好感,主要在于他之前替她磨价钱时那韧劲儿,他是个天生做生意的好苗子,若他专心于做买卖,兴许这会儿也像她这样把铺子经营得红红火火。
“方便是方便,也得手里有钱才行,要是穷人家,在县城其实多数时候也是自己做,谁有钱经常出去买吃的呀。”
刘萧竹突然想到他来的目的,他抛下林娇娇,又凑近孙泽宇。
“孙兄,我有几个问题,想请你帮忙答疑解惑,我把书都带来了,你帮我看看呗?”
他讨好的笑着,从随身背着的布袋里拿出几本书,书本里有些位置夹了片树叶作为标记,他一一翻开,摊放在桌上,等着孙泽宇帮他解答。
孙泽宇看他一下铺开五六本书,哭笑不得的看向他,“你这是把我家当学堂了?有问题你不去问夫子,特意跑来问我做什么?”
话说得虽不气,身体却是很实诚,话音刚落,他正拿起其中一本书,看他做了标记的地方,看过之后,指着书中的内容给他解释了几句。
他说话简洁明了,几句话把道理讲清楚,刘萧竹听得很认真,恨不得当场拿笔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