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娇自知理亏,当下脚底抹油跑得飞快,可惜她跑得再快也不如孙泽宇腿长的优势,只小半条街就被他追上。
“娇娇,你跑什么?”
当然是躲你了,她在心里默默回答。
可对着他时她却是一声不吭的,只那么静静的望着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孙泽宇先败下阵来。
“咱们也别在这大街上站着了,先回家再说吧。”
他伸手牵住林娇娇的手,拖着她往家的方向走去,林娇娇心里有鬼,便也顾不得挣脱他的手,由着他一路牵着她回家。
回去时,在路口正巧碰上林三春夫妇,他们晚上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战果颇丰。陈芳雅手里提着两大包东西,林三春手里也都拿了不少。
在他们过来的第一天,林娇娇就把这月的工钱预支给他们俩。就是怕他们身上没钱,在县城生活不方便。
看他们大包小包买了这么多,她寻思着会不会把钱花的差不多了?
她好奇去问了一下,却发现他们买了这么多东西,一共只花了二十文钱。
“才二十文钱,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她就是卖一罐辣椒酱也不止这么点钱,别人手里的钱怎么就这么耐用啊。
陈芳雅兴奋的向她展示她新买回来的东西,林娇娇看着多半都是一些日常用品,确实也都不怎么值钱。
两人聊了一会儿,孙泽宇一直站在林娇娇身旁沉默无语的等着,陈芳雅一开始还不觉得,直到林三春拉着她向两人道过晚安就往房里走。
她还在向林三春抱怨。“你老推我干嘛呀?我都没说完呢。”
“你这婆娘怎么没一点眼力劲儿呢?没瞧见妹夫和小妹有事要谈啊。”
陈芳雅纳闷的回头看了一眼,再次被林三春给挡住,直接被推入了房间。
与此同时,林娇娇也被孙泽宇给拖回了房间。
她回房之后,不等孙泽宇说话,她先找了衣服去浴室,即便是暂时避开他一会儿也是好的。
她在浴室,这回呆的时间比平时任何一次都要更长,直到避无可避她才回到那房间。
早知有今日,当初就不那么早和他恢复同房共处的状态,那样她起码还能够推说困了明日再说,现在这样,无论她怎么想逃避都是避开不了的。
她慢吞吞的走进房间,反手将房门关上,有一种奔赴刑场的壮烈感。
孙泽宇终于把她给等来了,这期间他已经翻看了近半本书,他知道林娇娇是在躲着他,他耐心的等了又等,终于把她给等来了。
“娇娇,你可知你今晚的行为已经算是故意伤人。我知道你是为我而抱不平,但我不希望你因为我惹上任何麻烦。”
林娇娇隔着那小方桌在他对面坐下,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觉得措辞没什么问题,这才和他解释。
“我只是踢了他几脚而已,他也没受什么太大的伤。”她弱弱的替自己辩解。
“他伤得如何,我并不关心,我关心的是你,你明白吗?你现在在县城开铺做生意,这是你一直以来的目标,现在你的生活正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可你今晚这么冲动的去打他,若是他报到官府,最后查出来是你做的。你这铺子都未必能再干下去,难道你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吗?”
孙泽宇此时无比的严肃,说起话来也是厉声厉色,让她不敢随意反驳,生怕触怒了这头已经在愤怒边缘的狮子。
“我只是没办法看你被人打的头破血流,却还得忍气吞声。你不方便出面,那我替你讨回公道。总得让他知道,欺负人是有报应的。”
她极其平静的说出这番话,孙泽宇听过之后也陷入沉默,没再继续说下去。
两人又是那般沉默不语的看着对方,林娇娇心里有些发憷,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强烈的反对她的做法,在那之前,无论她做什么,孙泽宇都是举双手支持她的。
眼前这个正严肃的和她讲道理的孙泽宇,只让她感觉到陌生。
“大不了下次我不打了。”
她可怜巴巴的向孙泽宇求饶。
这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和枕边人闹别扭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旁边还有她三哥三嫂看着呢。孙泽宇要真是计较她打人这事儿,对她爱搭不理的,可要叫她三哥三嫂看笑话的。
本着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想法,林娇娇先低头。
孙泽宇依旧没有说话,他定定的看着林娇娇那讨饶的眼神。尽管脸上神情十分严肃,可是他心里并不是真的生她的气,不过是担心她的安危和这铺子的将来。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既然是你答应我的,那以后可得说到做到,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动不动跟人打架斗殴,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他们背后会怎么议论你,你有没有想过?”
谈到名声,林娇娇终于是绷不住这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捂着嘴笑起来。“宇哥,我要真在乎名声,我能活到现在?就凭村里面那些闲言碎语,但凡面皮薄一点的早就忍受不了要崩溃了。也就是我脸皮够厚,心态够好,才能够安安稳稳的到现在。”
她搁在桌上的手再次被孙泽宇握在手里,手背上传过来的力道,让她能充分感受到孙泽宇心情的波动。
“娇娇,我不明白为什么以前在村子里你会有那样不好的名声,但是以我了解的林娇娇,绝不是那村中恶女。你能识字、也懂道理,甚至比那大户人家的姑娘要更通情达理。在村里村民们对你已经有那样先入为主的观念,可是在县城,你就像是一张白纸,你可以让他们见识到真实的你,他们也不会因为你的过往,而对你抱着那样固有的观念。”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想这样的你再被别人误解,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我想看到幸福快乐的你。”
林娇娇眨了眨眼睛,对他回道,“我也是啊。”
她何尝不是希望他能过得如意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