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生不像他今年才刚入书院念书,就算真的考试失利,还能安慰自己,是时间不足,准备不够充分,孙小生这次若是没有考上,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自然是比一般人更加上紧。
书院的学生们去夏州赴考,虽然是三年一次,但和书院合作的车夫们都是老手了,对于进夏州的路轻车就熟,半道上原本林娇娇还担心路上会不会出现像电视里演的那些情节,什么山贼打劫呀,杀人掳掠呀之类的意外状况。
可是一天下来行车还算顺利,到了夜深了,他们总算到达了一个小栈。
这栈地处偏僻,显然没什么竞争,方圆几十里内也就是这一个栈,基本上路过的旅都得到这里住上一晚,再继续之后的行程,否则错过了这栈,再想找个栈起码得走上大半日,那时恐怕天都已经亮了。
车夫们住栈的费用自有书院承担,可书生们要住栈就得自己付房钱,之前交的车费和住宿费用,只是去夏州的车钱和在夏州的住宿费用,对于半途上的休整休息必须的花费,是需要书生们自己承担的,有些家里穷的和车夫磨一磨,就睡在马车里凑合过一晚。
林娇娇和孙泽宇自然是要了一间房,马车车厢里空间狭小,那板子硬邦邦的根本睡不好觉,他们两人住一间房,也花不了多少钱,最重要是让孙泽宇睡得舒服,好好养精蓄锐才能有更好的发挥。
晚上吃饭时,林娇娇特地把孙小生叫到他们桌上来,她若是不去叫他,孙小生恐怕又是一口干粮一口水的凑合吃了。
她问起孙小生晚上的安排,孙小生支支吾吾的和她说的,他想在马车上睡,以节省些盘缠。
林娇娇顿时就反对道那,“你可千万别,虽然现在气候炎热,可到了晚上那风还是凉的,别看车厢里空间小,但是那车窗是通风的,又没有被子可盖,一晚上睡在那里面很容易着凉,住一晚栈也没有多大的花销,你就别省这点钱了,要是因为生病了,影响你考试发挥,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即便她这么劝说,孙小生只是笑笑,没有答应。
林娇娇看了孙泽宇一眼,孙小生这怕是带的钱不够,所以才想多节省一些,“要不然,你和宇哥一起睡吧,我再去让掌柜的多开个房间,反正你们到夜里还得温书到很晚,刚好两人还能够互相监督,巩固下之前学过的内容。”
林娇娇提出这个建议时,孙小生第一时间看向孙泽宇,他们毕竟是两夫妻,如果因为他的关系,把人家夫妻俩给硬生生拆分开,那可真是不好,可见孙泽宇也没有反对的意思,还帮着林娇娇劝他放弃睡马车的想法,孙小生这才松了口。
“那真是麻烦孙兄和嫂子了,只希望别打扰到孙兄温书才是。”
林娇娇冲孙小生咧嘴笑道,“你和宇哥一间房只会对他温书有增进效果,我要和他睡一块儿,才真是影响他念书呢。”
她话音刚落,就见孙小生低下头,那脸都红了,她才发现自己说的话存在歧义,就连孙泽宇嘴角也隐隐藏着笑,只是没有表露得那么明显。
林娇娇连忙为自己解释道,“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我是想说,我在房里会忍不住找宇哥聊天,影响他看书。”
越解释越是像掩饰,这事情似乎被她越描越黑了,孙小生虽然点头说是明白她的意思,可他那表情却不是这么回事。
孙泽宇招呼着他们吃饭,孙小生再次向他们道谢之后,才动筷子。
多了孙小生一人,其实也还是叫的两个菜,这家栈的菜肴份量较多,他们三个人都没有吃完。
晚上睡觉之前,孙泽宇还走到林娇娇的房间探望她,“你一个人在这边睡,可要小心些,别睡得太沉了,虽然这栈里住的多半是我们书院的书生,到底还有其他的商人和旅,你把门窗都关好再睡,知道吗?”
这话就像是在叮嘱一个小孩子,林娇娇感觉很奇怪,明明自己不喜欢被人当作小孩子看待,可是这话从孙泽宇嘴里说出来,她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传说女人谈恋爱就会降智商,这话莫不是真的?
“我知道的,宇哥不用担心我,你快回房看书去吧。”
即使他不说,她也知道他们俩在房间里定然不会早早歇息,等到他考完乡试,他想怎么陪她说话,出去游玩,她都不会劝阻,可现在他的时间非常宝贵,不好为自己多耽误的,
林娇娇催着孙泽宇回房,自己也回房间把门拴好,窗户倒是未关,她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夜色,此时刚过八月十五没两天,这时月亮还圆得很,淡淡的月光照亮了整个星空,让她也能够看清楚这附近。
附近荒无人烟,除了这栈,周边都是茂密的树林,能把栈开在这种地方,这么长时间还能够安然无恙的经营下去,想必那老板也不是什么普通角色。
她想起龙门栈那部电影,在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栈里聚集着的都是有故事的人,这个小栈不知是否也是如此?
她只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发现有蚊子飞进来,她连忙把窗户给关了,木质的纸窗户虽然用手指一捅就破,但是防蚊子效果还是不错的,即便是再凶猛的蚊子,也没办法冲破那纸窗户的阻挡。
栈里会提供热水,她吃过晚饭后就和店伙计打了招呼,让他给提几桶热水到房间,又给了些赏钱给店伙计,让他帮忙把她的药给熬了。
她伸手在那浴桶里试了试水温,这时候沐浴刚刚好,滚烫的水稍微凉了些,不用往里添凉水可以直接洗的。
他们只住一个晚上,没时间洗衣服,林娇娇只简单沐浴过后,将换下的衣服重新打包在包袱里,准备等到达夏州之后,再一起把衣服给洗了。
一个人的晚上没什么消遣,她躺在床上数绵羊,数到很晚才睡着,隔壁房间安静的不得了,也不知他们是何时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