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首领的那张脸的时候,时苒忽然愣住了。
之前看见首领的胳膊,她就想,这个人一定会是一个身上有烧伤的伤疤的人,只是她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人会烧伤的这么彻底。
她的脸非常的狰狞恐怖,头上一根头发都没有,鼻子眼睛和嘴唇也都没有了,就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上了一桶的硫酸,五官辨认不出,脸上就剩下了一双眼睛,能够看出来这还是一个活着的人。
时苒愣住了,首领也愣住了。
她已经多少年没有让人看见自己的脸了?她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脸是个什么样子,她以为自己早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但是当她在时苒的脸上看见了震惊错愕的表情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心会痛。
首领粗喘了两口气,忽然转身就跑。
“唉你别跑啊,咱们两个人之间还没有说完话呢!我有好多的事情要问你呢!”
“你滚!我会把你的亲人全部放回你的身边,但是咱们两个人从今天开始恩断义绝,再见面的时候,咱们两个人之间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会带领我的大军荡平你的北岸,你等着吧!”
“唉你别这样啊,我不就是看见了你的脸了吗,怎么一下子就急眼了呢?你既然不是没有理智的感染者,那么就没有什么不能谈的事情对不对?你别跑了!”
时苒有些懊恼,在后面追着蛮兵的首领,只是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蛮兵的首领在跑进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忽然就失去了踪迹,不管时苒怎么追,都没有找到她的影子,而在时苒又转过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她看见岔路口的尽头出现了一丝光亮。
那就是迷宫的出口。
时苒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冲着光亮的方向跑过去,跑到了近前一看,在岔路口尽头的上方,果然出现了一个洞口。
洞口透下来些许的光亮,时苒站在洞口的下面往光亮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上方有一个一尺半左右的洞口,洞口上面覆盖着树叶之类的东西,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透了进来,在地上形成了一片斑驳的光斑。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一回事,时苒站在这一片光斑的下面,觉着自己的呼吸都顺畅了几分。
时苒的空间里面有很多的大石头,她放出来一块垫在脚底下,站在石头的上面,正好可以攀住那一个小小的洞口。
时苒双臂一使劲,把自己的身体从洞口攀了出去。
洞口覆盖的枝叶被时苒顶开,爬出去之后时苒抬头一看,她正在一片山区里面,周围都是高大的树木。
时苒闭上眼睛进入了地图,从那个迷宫出来之后,她的地图就重新好使,所有的地点都显示了出来。
时苒以自己为中心,在地图上面开始搜索,搜索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居然来到了离着京城很远的一片山区当中,走回去的话最少也需要两个时辰。
而这一片林子属于山中的密林,里面有不少的飞禽走兽,时苒为了安全考虑,爬上了一颗大树,坐在粗大的树杈上面之后,才闭上眼睛,在地图上面仔细地搜索。
蛮兵首领消失的诡异,但是她既然出现在了这里,绝对不可能会瞬间就移动到千里之外,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定要抓住那个首领。
自己将首领的面具给揭下来之后,对于这个首领究竟是谁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但是却让首领恼羞成怒,虽然答应了会把陆刃和商安都给她放回来,但是也撂下了狠话,说是会不遗余力地进攻北岸。
她最害怕的就是首领再度弄出来一次尸潮。
上一次的尸潮,她们北岸侥幸存活了下来,若是再有这么一次,而这个首领就像是现在这样,不管她们在地图上面怎么寻找都寻找不到踪迹的话,那么她们收复回来的这些城市和北岸就真的是危矣了。
所以时苒绝对不会放过这一次的机会,一定要趁着首领在这附近的时候,把她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时苒坐在树杈的上面,紧张地在地图里面进行搜索,不知不觉,外面已经从天光大亮,到日暮西山,而时苒终于在地图里面找到了一丝丝的端倪。
这一片山区之外的一条土路上出现了一种十分诡异的景象,那一条的路上明明没有人,但是土路的路段上面却有一个土包在快速地向着三石城的方向移动。
蛮兵当中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土系异能者,自己之前坠入的那个地下迷宫一定是那个异能者的手笔,那一条路段上面的土包出现的古怪,没准就是这名土系异能者弄出来的。
这对于时苒来说会是一个突破,她从树上滑下来,毫不犹豫向着那条有问题的路段飞奔而去。
机会稍纵即逝,她连确认陆刃和商安他们是否平安地回到京城都没有时间,按照地图上面的路线,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跑到了发现问题的那一条土路上。
现在土路已经恢复了正常,时苒顺着土路一路往前狂追,终于在接近三石城的地方,重新看见了那一个正在快速向前移动的土包。
时苒的精神立刻就紧绷了起来,思索了一瞬间,加速跑到了土路的前段,然后从空间里面拿出来一块巨石,狠狠地向着那个鼓包的地方砸过去。
轰然一声巨响,巨石砸到了土路中间的位置,然后时苒毫不犹疑地又把巨石给收回了空间,拿出铁锹开始挖掘这一条路段。
时苒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从拿出巨石砸下去,到用铁锹进行挖掘,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快速地挖掘了几下之后,铁锹的手感就不一样了,好像是碰到了一个十分柔软的东西。
时苒将铁锹收起来,改成用小铲子进行挖掘,就这么挖了几下之后,地下露出来一具惨白的躯体。
时苒拎着那人被她挖掘出来的手臂,一使劲,像是拔萝卜一样,把一个浑身光溜溜的男人从地里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