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在昨夜送往暗夜处总部时,突发状况,有巫国的人提前得知路线抢人。
乱战之中,花雅找准时机便突破逃了出去。
温柚放下信,眉头紧皱,巫国的人怎么会知道暗夜处送人的路线,花雅的重要性暗夜处很清楚,因此能来押送花雅的应当都是暗夜处千总的亲信才对。
“姑娘,花雅跑了,会不会来找我们报复啊?”
温柚摇了摇头:“暂时不会,昨日刚除了母蛊,她的身子还很虚弱,昨夜离开靠的应当是她自己藏在身上的毒。”
她顿了顿,又有些担忧:“也不知道能不能抓到,若是真的放跑了她,慕云知怕是要被弹劾了。”
挽月闻言恍然道:“对哦,毕竟此次花雅能出现在那个驻点是离王殿下求来的。”
温柚没再说话,不知为何,她心底的那丝不安愈发浓郁起来,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
她不停的垂头在房间里踱步,面容愈发焦急。
兀的,她猛然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来,声音里有些急迫:“挽月,备车!去江府!”
挽月见她如此模样,也不敢耽搁,连忙跑了出去。
温柚换了身爽快的衣裳,快步出了府坐上去江府的马车。
她终于想到她忽略什么了,是名册!
不论是花雅还是京都中的其他势力,他们从一开始想要的就只是那份名册,而昨天自己在花雅面前暴露了自己就是被种下子蛊的那个人,她很容易便能想到自己就是夏堂!
一旦花雅明白这一点,那她便也自然而然的知道,真正的名册就在温柚手里。
温柚的心里有些没着落起来,江府,危险了!
半晌后,马车刚停稳温柚便连忙下了车,询问一番后,得知江求与许悠都不在府里,就连江归晚也不在府中,说是今早有事匆匆的便离开了,连早朝都未曾上。
温柚闻言后面色一变,还是来晚了些!
那守门的侍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拿出一封信递给温柚:“对了温三姑娘,这是前不久有人送来的,说若是您来了便把这封信交给您,那人说是您的朋友,没在温府找着您,以为您在江府便找到这来了。”
温柚接过那封信,待看完后,脸色阴沉下来,重新登上马车,往反方向而去。
此时的醉欢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今日是青酒荣登醉欢居花魁之日,京都中近乎八成的纨绔子弟都来捧了场,一是图个热闹,二也是不想在旁人面前落了面子,到时连醉欢居花魁的琴声都未曾听过。
除了这些公子哥,还有些京都中的富商巨贾,员外舵主,这些人几乎把控着整个京都的各个行业,他们对于此类热闹事向来也是秉持着不能错过的心理。
那高台之上,琴声如潺潺流水沁人心脾,有舞女窈窕身姿如水蛇一般扭动旋转,轻纱晃动,氤氲迷离,引人入胜。
一处格外偏僻的隔间,花雅撑着脑袋看着眼前这副喧闹热闹的场景,唇角边总是噙着淡淡的笑意。
时不时举起酒杯送入口中,面上已浮现出些酡红。
她的身后似乎传来低低的呜咽声,像被扰了兴致一般,她有些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随即转过身。
“江大人,你别慌,再过一会她便来了。”
那角落处被绑住捂住口的人赫然便是江求,在他旁边的是已经晕过去的许悠。
江求的眼角通红,眼中浮现出冷意与杀意。
“能让江大人这样的文官露出杀意,是妾身的荣幸。”
花雅笑嘻嘻的说了一句,面色又一瞬阴沉下来:“不过江大人可别打扰我听曲,不然,您的夫人可就不会这样安安稳稳的躺在这了哦。”
她说完又转过身,饶有兴致的扫了一圈满满当当的人,随即有些兴奋的舔了舔嘴唇。
“人真多啊…”
四处扫了一眼,她的目光望向醉欢居的门口处,先是一顿。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屈指轻轻弹出一颗小石子,打在温柚的袖袍上。
袖袍微动,温柚顺着方向便看见正冲她笑着挥手的花雅。
若是旁人见了只怕会以为是许久未见的密友相约呢。
温柚看了眼正在高台弹奏的青酒,才往花雅的方向去。
待温柚踏进这隔间时,瞳孔一缩,眸子便微微闪烁。
江求看见她的身影,呜呜了两声,眼里露出些焦急,温柚知道,他这是让自己快些离开。
“温三姑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妾身真是格外想念呢。”
花雅仿佛没有看见温柚淡漠的神情一般,半边身子倚着,撒娇一般的看向她。
温柚不再去看江求与许悠,她平静的坐到花雅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声音轻淡。
“如今整个东街全是禁卫军与暗夜处的人,花雅姑娘倒是有兴致来听曲。”
花雅见她只晃动着茶杯却并不入口,嘟了嘟红唇:“他们此刻恐怕以为我在哪个破庙荒院苟且吧,那些地方脏死了,我才不喜欢呢。”
温柚扫了一眼醉欢居都面带笑容的宾,又看向花雅:“他们很快便会找到这来的。”
花雅有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眼中带着些戏谑:“在他们来前,温三姑娘你说这隔间里会出现几具尸体?”
温柚摩挲着水杯的手一滞,若有若无的又看了一眼江求与许悠。
“这里出现尸体前,你就不怕西坊先出现一具尸体?”
西坊,那个书生所在的地方。
花雅闻言突然诡异的笑了笑:“不劳温三姑娘费心,妾身已经亲自解决了。”
温柚的瞳孔一缩,眼里满是诧异,她不明白花雅所说的解决是什么意思,但看着花雅宛若疯癫的笑意,那书生只怕…
“温三姑娘,一手交人一手交货的规矩不需要妾身说吧?”
花雅的脸上已经染上些酒醉的恍然,但她的眸子却是格外清醒平静。
她手指敲了敲桌面:“哦对了,忘了告诉温三姑娘,那份名册是妾身亲自编纂的。”
温柚抿了抿唇,将那份宁屈放在她身上的名册拿了出来。
花雅眼睛一亮,下一瞬,温柚却又突然收起来。
“我们这里三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全跑掉,许伯母性子胆小,若是醒来势必会苦恼,不如花雅姑娘先放许伯母离开?”
花雅眸子闪了闪,看了眼还昏迷着的许悠,戳着下巴思量片刻,随即爽快的笑道:“也行,总得留个人为温三姑娘收尸不是。”
她话说完,轻轻拍了拍手,这守在隔间外的婢女便推门而入,扶起许悠去往一楼,交到了与江家熟络的官员手里。
那官员先是微愣,随即听了婢女的解释,才面露笑意,拍着胸脯说会将许悠平安送回江府。
花雅又看向温柚:“温三姑娘可放心了?”
温柚将那名册递给她,花雅有些激动的接过,略微的翻了几眼,随即便笑着将那名册置于烛火之上,几个呼吸间,名册便化为灰烬。
花雅眼里流露出一丝轻松,唇角勾起一抹疯狂的笑容:“为了感谢温三姑娘,妾身请温三姑娘看一场盛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