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前院门里也冲进来一群人,男男女女都有,朝这边包抄过来。
一看到为首的少女,允闳不觉吃了一惊。
此人,正是方才跟大奥太子幽会的伊果儿。
方才丫头匆匆去禀报她,含含糊糊说的“那事儿”,想必指的就是到此“捉奸”一事儿吧。
自己刚刚私会未婚夫,转眼就过来捉别人的奸,这事儿做的,有些不地道吧。
允闳抬眼扫了伊果儿一眼,见对方目光正好也乜向他。不知为何,对方眼眸冰冷又充满敌意。
“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威严地喝问。
听见这声音,先前堵路的那些人都往两边去,让开了一条道。
西藩皇后在西藩长子夫人的搀扶下,领着一大帮嬷嬷、宫女走过来。
她们身后还跟了一大群人,是住在礼宾院的宾们,闻讯跟过来看热闹。
“本宫听到禀报说:这个院儿里出事了。是什么事啊?”
显然,伊果儿今日是准备将事情闹大,特意将皇后和亲眷们都引过来了。
这会儿,看热闹的人将两边的路堵得更严实,允闳刚才就无法离开,现在更也走不了了。
伊果儿拖着一个头发凌乱的少女,从房间里出来,还悄悄给她递了个眼色。
那少女怯怯地扫了允闳一眼,走向皇后,福了福啼哭道:
“求皇祖母给孙女儿做主,有人要对孙女儿无礼!”
“好大的胆子!”
皇后勃然大怒,
“是什么人要对你无礼?!你且说出来,本后一定要将其千刀万剐!”
“此人......”
那少女回头,指着允闳说:
“就是这个狂徒!”
“是他?!”
围观的人顿时炸锅了!
玉允闳堂堂天成国国君,长得这样仪表堂堂,竟然做出这等下作的事?!
允闳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
他戎马半生,一直跟兵甲、武器打交道,突然被卷入女人之间的纷争,这让他束手无措。
可众目睽睽地看着他,总得做出点儿解释吧。
“你!你这丫头怎可血口喷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从无纠葛,你为何诬陷我?你......”
他指指那个房间,
“你的相好,明明就在那房里。我刚才从这里经过,听到里面......”
实在太龌龊,他连说都说不出口。
皇后的几个手下随即就去往那房间里找,出来时禀报说:
“皇后娘娘,里面没有人!”
允闳走到房门口往里面瞧,见房间有后窗,想必人已经从那里逃掉了。
“天成国主”
皇后脸一沉,咬了咬牙,
“伊笛是我皇室的女子,你竟敢对她无礼,这不是欺辱我们西藩皇室吗?”
“我......”
允闳觉得身上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看到众人向他投来鄙夷不屑的目光,他的脸变成了一块儿红布,更加觉得自辩无力。
他勉强辩解道:
“皇后切莫误会!允闳只是从这院儿里经过,方才并未见过这位姑娘。不知为何,她竟诬赖到允闳身上。她所约会之人,应该已从后窗逃走了,请皇后明察。”
“休得狡辩!”
伊果儿插嘴道,
“明明是你见色起意,做出无耻之事,还想抵赖!”
皇后眸闪厉色:
“本宫必将此事禀报我陛下,请他严肃处理!”
“皇后娘娘!”
一个婉转悦耳的女声响起。
众人循声看去,从人群后面,走出来一位国色女子正是天晟皇后何音宛。
“请稍待。无凭无据,单凭一面之词就下结论,为时尚早。”
“我们家伊笛,难道会不顾女孩儿宝贵的名声,平白无故诬赖人吗?!”
皇后身边的袁夫人袁成筹的二姐责问道。
音宛看她一眼,淡淡地说:
“你且稍安勿躁,待我问清楚再说。”
她的目光移到了伊笛身上,上下打量着她:
“你是袁夫人的庶女,名叫伊笛吧?”
那少女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正是她说的人。
“我问你”
音宛指着允闳,“你之前可见过此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
伊笛想不出这话里有什么埋伏,就摇了摇头。
“你是说,没见过。你之前跟他从无恩怨纠葛,对不对?”
“这跟此事有关联吗?!”
伊果儿厉声问,也情不自禁地叉起了腰,
“你问这个有什么意思?!”
音宛厌恶地扫她一眼,并不接她的话茬,接着询问伊笛:
“那请你如实回答:你可有相好之人,并且跟他有过肌肤之亲?”
伊笛顿时满脸通红,一个劲儿地摇头,垂下了眼睛。
“有这么问话的吗?!”
袁夫人声色俱厉,
“对未出阁的千金,怎可问出这样的话?!你这是故意羞辱我女儿不成?!”
皇后也气得脸色铁青,正要发作,却听音宛提高了音量,声音清晰进入每个人的耳中:
“你撒谎!你今日在此,应该是与他人幽会。你不敢承认,却诬陷我兄长。你还是不肯承认吗?!”
“就是他非礼我的!”
伊笛仍旧一口咬定。
她要是当众供认出情夫,那才是真没面子呢。
“听见没有?!”
伊果儿更有底气了,
“你是那人的妹妹,自然要替他开脱了!可惜,被人堵在这院儿里了,捉个正着!”
“是吗?!”
音宛反问,语调里的讥讽溢于言表,
“你带着这么多人来捉奸,难道提前就知道我兄长要来这个院儿里,对伊笛非礼?!你是能掐会算的诸葛亮不成?”
“这......”伊果儿顿时语塞。
皇后也锁了锁眉。
这一点儿,确实说不过去。
“我们恰好路过这里,听见伊笛喊,就围过来了。不行吗?”
伊果儿想出了理由。
“就算是这样”
音宛一挑眉,
“我也有证据可以证明伊笛在撒谎!”
“你有证据?!”
伊果儿根本就不信,
“有证据就拿出来!糊弄谁呢?!”
“好!那我可就不给谁留情面了!”
音宛瞥了伊笛一眼,一字一顿,语句铿锵:
“我兄长此前从未到过西藩,可伊笛却已经身怀有孕,胎儿在两个月以上!可见与她有奸情的人,必定不是我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