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音宛没听懂南帝的意思。
“宛儿”
苏日勒抢步上前,拉住音宛就走,“快走吧,等你给我换药呢。”
说着便加快步伐离开,宛儿脚步急碎,都赶不上他的速度。
那样子,就像后面有追兵似的。
玉公子望一眼他俩,眸色沉重。
他回眸看着神色黯沉的南帝,心头犹如压着一块儿巨石,却无法搬离。
“南帝,”
犹豫了好久,他终于开口,可是却只能语深话浅,
“宛儿是我和苏日勒最疼爱的人,还望你......不要伤害她,帮我们护着她......”
玉公子深深地叹口气,转身离开,又回头强调了一声:“千万不要伤害她!”
南帝锁眉,眸中闪过一缕狐疑之色。
他步履沉重,一步一挨回到自己房间,靠在太师椅上发呆。
今日审案时,婉婉神色从容,沉静应答的情形,在他眼前重现:
“酒里面含有酒精,饮酒后,酒精并不会被人体消化掉,有一部分会来到我们的肺部,随着我们呼气排到空气中,这个小仪器,就能检测到呼出的酒精,从而闪出光芒。”
为什么之前婉婉在他身边时,他从未发现婉婉懂医术呢。
婉婉那个稀奇古怪的仪器,跟宛儿之前用过的各种奇妙物件儿,何其相像!
真的是她们竟然师出同门吗?
为什么今日婉婉为风悉辩护的这一幕,让他有如此强烈的似曾相识之感呢?
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形,那是在确认刺杀苏日勒的凶手时......
音宛镇定自若,向父皇和群臣讲解“帝恩诶”的原理:
“陛下!儿女的DNA,跟父母的DNA,等位基因绝大多数是相同的,所以根据这个,可以确定亲子关系......”
今日和往日的场景,交替出现在南帝眼前,其核心人物相似度太高,最后竟重合在一起,合为一体......
“宛儿!”
呼唤出声,南帝突然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他的心乱糟糟一阵儿,重新回归了沉寂。
是不是朕太想她了,出现了错觉?
苏日勒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出现了错觉吗?!
他把婉婉当成了一向求之不得的宛儿,所以才对她那么好吗?!
可怎么解释玉允珩的表现呢?
玉允珩是宛儿的亲兄长,长期跟宛儿相熟相知,他为人又是那样理智沉静,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仅仅类似妹妹的女子这么好吧?
他看婉婉的眼神,是从眸底流淌出的浓浓蜜意啊。
那种满满的宠溺疼惜,二人之间的那种熟稔默契,绝对不会在短时间内形成。
而且,玉允珩交待自己莫要伤害“宛儿”时,那种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样子......
南帝总觉得他好像知晓些什么,又出于某种原因,无法诉说似的。
莫非......婉婉身上,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突然,一个念头在南帝脑中灵光乍现:婉婉身上,会不会有宛儿的魂魄附体?!
难道姚玉儿的魂魄离开后,宛儿回来了?!
这个念头,让他像弹簧一样,一下子从太师椅上弹了起来,在房里猛窜了几个来回。
“不对呀......”
南帝重新像气球泄了气,瘫软回了椅子上。
宛儿若是附体,她看见自己,不应该是奔赴而来,扑进他怀里,细诉离别相思之苦吗?
可这个婉婉,明显对他敌意十足,将他诱骗入陷阱恶作剧,还在他的菜里投毒,恨不得搞死他。
她不是宛儿,应该不是。
南帝思量再三,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可他心底却好不甘哪!
他急切地想接近这个婉婉,撩开那层神秘面纱,一探究竟。
可婉婉跟自己水火不容的架势,一靠近她,只怕二人就打起来了。
怎么办呢?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说话声。
“唷!憨货,今儿看着精神不错呀!”
这是穆寒的声音。
“那是!”
被称作憨货的风悉接口道,
“我这身体,结实呀!也不拉肚了,身上有的是力气!”
“是吗?!”
穆寒的语气阴阳怪气,不怀好意,
“既然这么好就再去侮辱一个女子吧!”
风悉磨牙,用手捣着穆寒:
“兄弟落难,你也不说捞兄弟出来,还取笑我!人家婉婉姑娘可比你强多了,二话不说,挺身而出,英雄救美!”
“唷!你哪一点儿美?!说这话也不嫌寒碜得慌......”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南帝心头一动,从太师椅上起来,负起手来,踱着步走出了房间:
“风悉,你昨日脱险,多亏了婉婉相助,你应该好好谢谢人家呀!”
“卑职已经谢过了,陛下!”
风悉立即汇报了自己的懂礼仪,讲文明,
“昨日宣布卑职无罪后,卑职立马就向婉婉姑娘致谢!咱是不讲礼貌的人吗?!”
“人家可是救了你的命啊!”
南帝神情郑重,语重心长,
“你一声轻飘飘的‘谢谢’,就把人给打发了?!太缺乏诚意,太小气!”
“就是!陛下说得对!”
穆寒立即落井下石,
“你的小命,难道只值两个字‘谢谢’?连一文钱都不值?啊呀!贱命一条哇!”
“你怎么说话呢,穆寒?!”
风悉怒了,
“谁说我的命一文不值?!上次陛下让你卖我,你不是说,我至少能卖一两银子吗?!一两等于多少文?1500文!我值1500文哪!”
“风悉你这么值钱,就不能被人看轻了。”
南帝循循诱导,
“你该多拿出些钱,请一桌酒席,酬谢人家的救命之恩。常言道: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嘛。”
“陛下说得有理。”
风悉点头,可想了想,又摇摇头:
“卑职倒是不吝惜一点酒钱,可人家婉婉姑娘不稀罕我这顿饭啊!再说,苏日勒和睿王成天看得她跟宝贝似的,怕不让她过来吧。”
“那你不会悄悄去请她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懂不懂?!必须得有诚意!十足的诚意!”
南帝诲人不倦。
“这顿酒席必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