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丽格已猜出苏日勒不见影踪跟音宛有关联,见隽王脸色阴沉,就想再添点儿阴火:
“表哥,有些话我也不方便说,今日事情都闹出来了,我也不能不说了:
“劝表哥将表嫂拘得紧一点儿,外面说什么的都有,什么水性杨花什么勾三搭四,好说不好听的,于表哥的颜面也有损。”
“都有谁说什么了?”
隽王语气听上去平静无波,可隐藏的暗流激涌,已呈现了慑人的威势。
“说呀!”
他又逼问一句,磨牙的声音都听得见。
乌丽格吓得哆嗦,嘴张了几下却也不敢再说一个字。
“都有谁,敢在背后胡说八道,损坏本王王妃的声誉?!看本王不一个一个拔了她们的舌头!”
隽王走到院门口时,狠狠地一抬脚,“咔擦”一声,踹掉了院子大门,扬长而去。
乌丽格吓得肩膀猛一抖,两只手半举在空中,似乎想下意识地捂耳朵,又像是想要护住自己不挨揍。
回到勤德阁,隽王一见风悉,就赶紧吩咐道:
“立即传信给建陵郡守,让他密切注意阳崄城的战况,告诉他:王妃可能在复国军里,让他派人保护王妃安全。”
“是,王爷!”
“还有:让他随时传送阳崄城的消息!”
“是,卑职记下了!”
见风悉出去,隽王无力地靠在太师椅上。
苏日勒喜欢音宛,隽王是知道的。
虽说音宛只将王子视为弟弟,可想到一个怀着别样心思的男子,跟音宛朝夕共处,隽王还是不怎么舒服。
为什么他们一个一个都要喜欢音宛呢?
他们知道音宛名花有主,为什么还要跟他争?!
不过,苏日勒不足为患,他最大的敌人,是玉允珩。
玉允珩占据着音宛的心。他们两个,才是心心相印、比翼颉颃的有情人!
没想到这里,隽王心里就如百虫啮心,蚀骨之痛。
苍天,实在是不公!
既生叶瑢年,何生玉允珩?!
为何让他玉树临风,让他芝兰玉树,让他身份尊贵,又让他风姿清美。
最不该,让他与音宛相遇、相识、相知、相恋!
他们二人情比金坚,如同无法打破的壁垒,让隽王望而兴叹,嫉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空遗恨。
“吱钮”
风悉推门进来了。
“可有阳崄城的消息?”
“呃?”
风悉愣住了,哪能有那么快呢?!
他很快反应过来,体贴地问:
“王爷这是担心王妃的安危吧?其实王妃有一身本领......”
“谁担心她?!”
隽王一口否认,
“我是担心苏王子!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再有个闪失,怎么跟天启姑母那里交代?”
“哦,原来王爷是担心王子呀!”
风悉一拍脑袋,
“我就说嘛,王爷都有新欢了,怎么会对王妃那么上心呢?”
隽王挑起眉毛,睨了风悉一眼,嘴角泛起了淡淡的苦涩......
“报王爷!建陵郡有密信送到!”
就在隽王日日焦躁,等待消息之时,一封密信终于到了他的手上。
他撕了好几下,都没有撕开封口。
因为他发现,手哆嗦得厉害。
“应该是报平安的吧。”
隽王心想,
“她身边有苏日勒,有玉允珩,他们都会把她当宝,保护着她不受伤害的。”
终于,封口撕开了。
一个很小的物件儿从信封里面掉到桌上,弹了几下,原地摆动一会儿,不动了。
隽王将它拿起来,觉得很眼熟,他锁眉,眼眸微转。
脑中云雾蓦然消散:
“这是音宛常用的武器麻醉针!”
残留的淡淡药味儿透入鼻息,隽王的神经忽然绷紧。
为什么建陵郡守,把音宛经常使用的东西送回来?!
她......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隽王赶紧将信抽出,一下子展开,一目三行飞快地看了一遍。
他舒了一口气,又瘫靠在太师椅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的竹纹图案,眸中现出苦痛之色。
阳崄之围已解,天承朝廷军溃散,他所日夜担心的人也完好无虞。
受损失的竟然是他的建陵郡。
有支军队扮作商队,潜进建陵郡,打伤守卫,把军用仓库里的粮草、饷银、军械、盔甲等物,一抢而空!
据守仓军士报告:假商队中有人使用了极其奇怪的暗器,一针下去就让人失去知觉,丧失反抗能力。
建陵郡守听说过王妃的武功,觉得劫案跟她有关联,因此将此事密报隽王。
“这一定是阳崄城作战日久,战备物资空虚,就打起了我建陵郡的主意。”
隽王猜测。
“玉允珩平日装成磊落君子,谁知竟做下这等卑劣无耻的事!音宛呢?”
他眸中阴郁愈重,
“毫无疑问,音宛跟他在一起,狼狈勾结夺我的物资!可恶!”
手指的骨节,被他握得咯吱吱响。
他粗粗地喘着气,牙根也咬得生疼。
“王爷,建陵郡信使还在等回复。”
风悉轻声提醒。
隽王深吸口气:
“告诉郡守,不要声张。所缺物资,本王随后设法调拨。”
“是!王爷。”
风悉正要去告诉信使,忽然又想到一件事:
“对了,天启国内军队有异动,文慧公主派人送信给苏王子,估计他很快就会回京来了。”
苏日勒回京来,音宛会不会跟他一起回来?
她会留在玉允珩身边,跟他并肩作战吗?
还是回天晟来,继续为他筹集军费?
其实,苏日勒返京前,也请音宛跟他一起回来,路上好有个照应。
可音宛看到阳崄城战后缺医少药,将士急需医治,就决定先留下,帮他们渡过难关后再回来。
“表嫂,天启国内形势紧急,我没办法等你,只能先回去了。”
苏日勒看看音宛,目光关切,
“要不......你给表哥写封信,我替你捎回去吧!出来这么久,他一定会担心的。”
音宛当然知道,出来这么久,会在隽王那里激起多大的反应。
那种反应绝不会是苏日勒所说的关心。
“冒昧地问一句,”
苏日勒下意识地捻了捻手指,
“不知在表嫂心里,表哥的份量重,还是玉公子的份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