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吴夫人怎么说,昔鱼就是不肯回去,也不答应回刘家。
“我好容易才从那个火坑里跳出来,为什么要再跳回去?!”昔鱼态度坚决得很。
“你都嫁过两家了!”
何夫人往两边看看,除了被昔鱼照顾的人事不省的穆寒,并没有旁人,这才压低声音说:
“哪一个好人家,还能接受再醮之妇?!再说,刘乘序经过这些倒霉事,哪里还敢支棱呢?他指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
“你回去后,就是刘家长房的大娘子,将来生个儿子,继承刘家的家业,这样就很不错了!娘亲能坑你吗?”
“我不会再进刘家了!”
昔鱼毫不为之心动,
“他们刘家家大业大,谁愿进谁进!我看见刘乘序就恶心得慌,一辈子对着一个不喜欢的人,过得多难受!”
刘夫人捣着昔鱼说:
“你现在这种情况,没有哪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能要你!你别听着你大姐胡说!她有那么疼她的隽王爷,站着说话不腰疼!”
已经走到门口的音宛,听见何夫人这番话,倒不好再进来了,于是悄悄退了出去。
走了没多远,见风悉朝她走过来,看到她,难为情地笑笑,张口说道:
“王妃,卑职祖母身体不舒服,让卑职回家一趟,已经跟王爷告过假了。卑职......有个不情之请......”
“是不是上次给你的药,风老夫人已经吃完了?”
音宛猜出了他的来意,手已经入袖,又取了几盒递给风悉。
“也不是,上次王妃给的多,我祖母的还没吃完呢。是我娘亲想要,她说吃了祖母的药以后,头就不“嗡嗡”地晕了。
那是降血脂降压的药,因为有保质期,所以音宛每次都给适当的用量。
“谢王妃!”
风悉拿着药,哼着歌,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回他爹的侍郎府去了。
回到风府,风悉慌着去看望祖母,哪知这是他祖母派人诳他回去的计策。
“好好的,骗我做什么。”
风悉嘀咕一声。
“你还好意思说?!”
祖母眼睛一瞪,
“成日的不沾家,人影儿都不见,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太婆?!”
原来风老太太和风夫人将他骗回来,是为了他的亲事。
风夫人指着写好的一张张纸:
“你看看,这些是我们选好的几位千金,门当户对的,品貌都不错,一个个都派人打听过了,只等听取你的意见了。”
风悉瞄了一眼,自惭形秽道:
“我看上有什么用?!难道我看上,人家就答应不成?!谁能看上我呢?用穆寒的话说,我就是个憨货,还长了一张乌鸦嘴。”
风老太太“噗嗤”一声笑了:
“穆寒就这么说我孙儿?!岂有此理!”
她宠爱地瞅着风悉,
“我孙儿年青有为,长得又俊秀周正的。咱们家世代簪缨,不管论哪一方面,咱都不差!咱挑她们,不是她们挑咱!”
“悉儿,”
风夫人也笑着解释说,
“这些千金们,可都是托人遣媒找到咱们府上的。你挑一个,咱们好回话。”
“是这样啊......”
风悉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也不好意思去看那些纸上的内容,就敷衍说:
“既这么着,祖母和娘亲看着挑一个就成,总是将来侍奉你们的。”
“瞧这孩子说的!”
风老太又被风悉逗乐了,
“你娶妻是跟你过日子的,得你喜欢。要是为了侍奉我们,倒不必问你意见,直接到外面买个奴婢就行。”
“这位礼部侍郎家的三小姐叫谢蔓盈的,如何?”
风夫人问,
“谢家是大家,听说这位谢小姐聪敏贤淑,容貌出众,倒是个人尖儿。”
“你们看着办吧!我还有事儿要处理呢。”
风悉敷衍一句,将音宛给他的几盒药奉上,在那两位的挽留嗔责声中,就想溜之大吉。
“别跑啊!咱们说住了,娘亲就给谢府回话了!”
“回就回吧,你们说行就行!”
话音还未落地,人影儿就不见了......
自从上次熙源跟金源因为争夫婿大闹,她的终身大事,委实是搁到了天晟帝的心头。
天晟帝就将这个任务交给皇后,让她给熙源挑个如意的夫婿。
若是别的女子,只需在达官贵族中选几个青年才俊,让她挑拣一番就行了。
可熙源的性格跟烈火一般,不是她看上的如意郎君,只怕她不接受。
皇后寻思:最好的办法,是让她先看上某位公子,然后由天晟帝赐婚,这件事就搞定了。
可是,熙源在边关多年,跟京城众多权贵子弟并不熟识,得设法为他们创造一些见面的机会。
一番考虑后,皇后决定举办一个花朝会,并像撒网一样广下请帖。
京城中所有适龄未婚配的皇室、官宦子女,没一个漏网的,全部收到了皇后的邀请。
既然是要做冰人么,那就做大一些,为所有未婚嫁的年青人,创造一个见面、了解的机会,也算帮他们的父母,解决一下心头之忧吧。
花朝会的场所,选在了京外一处规模很大的行宫里。
第一项活动,是邀请所有来宾到花园里游园赏花。
其中闺阁们有个小任务:每人要采些花,做成一瓶插花,完成后放到早设好的一排花架上。
分配给她们的花瓶上,早标注好了闺阁们的名姓。
然后,就交由那些青年公子们评选,选出自己最喜欢的一瓶,由在场的管事做好登记。
游园过程中,那些青年男女就有了交集,看对了眼法的,都选了心仪之人的插花。
记录好的登记册,送到了皇后的手上。
她喜孜孜地从上往下察看,再从下往上察看,没有发现重点关注对象小熙源的名字。
她为自己想出的这个锦囊妙计,高兴了好几天呢!难道高兴早了?
皇后抬头看花架,这才发现花架上还孤零零地剩下两瓶插花。
其中一瓶塞满了各种颜色、种类的花,因为花采得太多,又插得没有一点技巧章法,显得乱七八糟的。
皇后老早就注意过:那一瓶,正是熙源公主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