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音宛给他的?
可这个汗巾,怎么会落到音宛手里?
突然,隽王手指一僵,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会不会那日酒醉,先到了音宛的帐篷?
而这条汗巾,就在那个时候,遗落在了她那里?!
他一直认为音宛平白无故将嘉羿栽到他头上,会不会是他错了?!
嘉羿有没有可能真的是他儿子?!
隽王猛地从太师椅上窜起来,在房内急转了几个圈儿,突然冲出了房间:
“风悉!风悉!”
风悉见他像一头狮子般跃出来,连声叫他,有点儿懵逼。
“王爷,卑职在呢!”
“你可还记得那年风麓山春搜,你们替我找汗巾的事吗?”
“记得记得,那不是……翻遍了风麓山,也没找到吗?”风悉瞪眼看着他,还没摸到头脑。
那年为了找那条稀世汗巾,他和穆寒山上山下跑了几百回,腿都要跑折了,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想不到四五年过去了,王爷还在惦记着那条汗巾。
“记得?那你说那天酒宴散后,我去了哪里?”
“沿着一条山路,下到山脚下去了啊!”
“对!”
隽王像发现了猎物的猛兽,眼睛里闪着贼亮的光芒。
“到山脚下以后,我去了哪里?”
“噢,王爷喝了一个丫头拿着的酒。”
“再然后呢,我去了哪里?!”
隽王一把抓住风悉将他拉近,脸几乎凑到了对方的脸上。
“王爷……呃……”
“王爷,”
一旁的穆寒不忍心风悉经受这般叩问,赶紧替他分担些压力,
“山下是女眷的帐篷,我们二人不适合跟过去,因此,对王爷去了哪里,不可能知道得很清楚……”
隽王听见此话有些颓然,放开了风悉,眼神黯淡下来。
风悉连张了两次嘴,瞅着穆寒欲言又止,像离水快死的鱼一样。
看那情形,如果不让他把话出来,他就会被未吐之言憋死了。
穆寒看出了端倪:
“难道你跟过去了?”穆寒挑了挑眉毛。
“没有没有没有……我……”
风悉慌忙摇头,又心虚地瞥了隽王一眼。
“风悉,你知道什么,统统讲出来!”
“是,是!”
风悉吃了定心丸儿,给穆寒甩了个得意的眼色,“这可是王爷让我讲的!”
“王爷,按说……卑职是不该跟过去的。可……卑职不是担心王爷的安全么,所以……”
切!穆寒心里说,什么为了王爷的安全,分明是老毛病好奇病犯了。
“王爷喝了那杯酒后,往前走了,步子很不稳,像是醉得很重……”
“然后呢?我去了哪里?!”
“王爷您进了一个帐篷。”
“那是谁的帐篷?!”
“卑职……”
风悉颇有顾虑地又偷瞄一眼穆寒,以眼神求指点。
“快说!”
隽王吼了一声。
“是!山脚下只有那一个帐篷,卑职当时不知道那是谁的,事后去打听了一下……”
“完了完了!”穆寒心里替他捏了把汗。
这真是做贼三年,不打自招啊!
还“事后去打听了一下”,如此窥探王爷隐私之劣行,看来这次不挨个窝心脚,是过不去了。
“那个帐篷,是王妃的。”
“哪个王妃?!”
“哦,是何王妃……”
“何王妃?!”
风悉的胳膊被隽王“嘭”的一下紧紧抓住,“我进去都做了什么?!”
“这……这卑职哪能知道啊!”
风悉痛得呲着牙,
“卑职是有底线的,卑职怎么能去偷看王爷做那种事儿呢?”
“你竟然早就知道这个事儿,为什么不告诉我?!”
隽王愤怒又懊悔地责备。
风悉委屈了:
“您自己做什么事儿,还要别人告诉啊!再说,您也没问啊!陛下倒是问过一回,卑职全都告诉了!”
“陛下问你?!什么时候?!”
“就是您大婚那日啊!”
风悉简直要不屑一顾了,
“陛下问:风悉,你和穆寒整日跟着隽王,他跟何家小姐可有过逾礼之事?”
“你怎么说?!”
“卑职……”
风悉可怜兮兮地瞄一眼隽王,“卑职自然是照说,不然就犯下欺君大罪了!”
见隽王愣怔住,风悉慌忙表白道:
“王爷,卑职拢共可仅仅背叛王爷这一次啊!”
“是不是天底下人都知道?!这么大的事儿,就本王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我怎么就这么蠢?!”
隽王猛地推开了风悉,脸上布满诡异的笑容,拍手笑道:
“好!好!太好了!好极了!”
穆寒和风悉对望一眼:王爷莫不是疯魔了?
见隽王又跳又抚掌,口中还念念有词:
“嘉羿!叶嘉羿!怪不得宛儿恨我!我真混!嘉羿怎样了?我儿子他怎样了?!备车!到宫里!本王要去看儿子!”
隽王一溜风地往外跑,一眨眼不见了。
俩长随面面相觑。
穆寒赶紧追上去,一边扭头甩过来一句:
“风悉,这次你死定了,瞧见没?你把王爷气疯了!”
风悉吓得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闯祸的嘴,硬着头皮跟过去。
可隽王却又像风一样返回来了。
原来他猛想起:嘉羿在皇后宫里。
现在天色已晚,他作为成年皇子,不便前往皇后宫苑,只得悻悻地又回来了。
见那俩人直勾勾地瞅着他的脸,隽王扯扯嘴角:
“不必跟着我!你们到醉仙楼喝酒去吧,不醉不归,都记本王账上!”
“?!”
※※※
次日一大早,隽王就到徐贵妃宫里,请她带着自己一起,去皇后宫里接嘉羿。
嘉羿已恢复体力,跟天佑跑着玩儿了。
天佑看见隽王,立刻取了墙上挂的木剑,气势汹汹地朝隽王一指:
“坏二哥!不许你带走嘉羿!我要跟嘉羿玩儿!”
谁知他坏二哥嗤之以鼻,依旧拉住了嘉羿的手,要带他走了。
天佑气得将木剑一扔,扑到皇后怀里大哭大闹。
皇后对着贵妃,又是歉疚又是解释:
“嘉羿一出宫,天佑一个人孤零零的蔫着,成天跟本宫闹。因此接嘉羿来宫里,谁知竟惹来这么凶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