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秦骁把萧霁的话听了进去，心里不是滋味。
想想是萧霁和沈秋月一起带大的，而初初身为女儿，却只有曦曦一个人带，这些年他在她们母女的生活中几乎不存在过。
他为了弄清女儿为何不喜欢自己，甚至让人去打探了女儿这几年的生活，打听到来许多他从来没听过的事。
原来那些小孩子在背后议论她的坏话她都知道，而且她心里是在意他这个父亲的。
了解得越多秦骁心里就越愧疚。
他年幼时父母双亡，给他儿时造成了很大的阴影，在爹娘的细心照顾下才体会到了人间的温暖，他本以为给初初最好的生活就是对她最好的照顾，可是如今想来，初初和小时候的他有什么不同呢。
有一点确实不一样，初初有一个很好的母亲。
秦骁看向穆曦，她正和秋丫说话，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这几年的沉淀也让她多了一层柔和。
秦骁很感激她能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似有所觉，穆曦突然转头看了过来，和他的视线撞上。
“快放学了。”
秦骁回神，蹭一下站了起来：“我去门口接女儿。”
说着出去了。
他都去了，萧霁也不想让想想失落，也起身跟了过去。
秋丫和穆曦便在屋里等着。
穆曦把视线从秦骁身上收回来，唇角的笑意还来不及收，被秋丫看个正着。
“看什么？”穆曦难得面上露出赧然来。
“我只是好奇。”秋丫说道，“以前曦曦姐给我的印象永远是坚强独立的，可是在秦骁面前，你让我看见了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
小女人的一面。
穆曦：“别说我了，孩子一会儿出来了。”
她不习惯于跟人敞开了聊自己的感情问题，毕竟她自己都还没弄明白。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想想的说话声，正是他看见萧霁发出来的激动的声音。
“你儿子和萧霁的脾气还真是南辕北辙。”
穆曦说着，两个孩子已经进了屋来，萧霁牵着想想在前面走，秦骁跟在初初身后在后面进来。
“娘亲。”
初初走到穆曦跟前，往她的怀里趴了趴。
念及第一日来秦家的学堂，穆曦心疼孩子，把她抱了起来。
“觉得第一日上学如何？”
初初面上带了几分笑容：“很好，他们都很喜欢我，我还交了很多好朋友。”
穆曦这才放心，含笑又问了几句，听着她是真的喜欢秦家的学堂，这才彻底放心。
想想看着秋丫：“娘怎么不问我？”
秋丫笑了：“我觉得你有什么话都能主动跟娘亲说，我想着等你开口呢。”
果然想想笑着就说起来今日学堂发生的事，就连谁和谁是朋友，是和谁吵架了都要跟她说。
穆曦在一旁笑道：“你儿子记性倒是好。”
才第一日竟然都把同学的名字给记下来。
秋丫想说他的聪明都没用在正经地方，然而当着孩子的面她也不想打击他。
两家人从学堂出去，目的地都是长隆街，便一起回去了。
到了分岔路口，秦骁穆曦和秋丫萧霁两口子道别，回到了他们的院子。
“萧霁和沈秋月养孩子的方式倒是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穆曦好奇：“你想象中是什么样子？”
秦骁：“萧霁看着十分严肃刻板，我当以为他和我印象中的父亲形象一样呢，今日倒是让我大开眼界。”
穆曦笑笑：“萧霁内心和外表不一样。”
秦骁瞧着她面上的笑容，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知道她和萧霁是朋友，可是他们之间互相了解的程度比他这个丈夫都要多。
“初初，今日爹爹教你读书好不好？”
每日从学堂回来初初都会读一篇文章，以前都是穆曦教她，她想给父女两人制造一些机会。
秦骁怔了一瞬，自然是十分乐意，满怀期待看向初初，然而得到的却是她不高兴的小脸。
“我不要。”
“爹可厉害了，可是当年的状元，和想想的父亲一样厉害，不信你可以考考他。”
初初再聪明也不过是小孩，再说又看出来了穆曦想让她和父亲相处的意思，便抿了抿嘴，点头同意了。
爹爹真的那么厉害吗？和想想的父亲一样？
秦骁见她看过来，十分激动，笑道：“娘亲没有骗你，爹爹是当年的状元，所有考生里最厉害的那一个。”
初初却没有理会他，转身往书房走去。
秦骁看看穆曦，得到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赶紧跟了上去。
出去之前，秦骁突然停下来，回头跟她说道：“一会儿过来陪你。”
说着这才出去。
穆曦怔了一下，随即笑了。
谁用他陪啊，又不是小孩。
尽管如此想着，穆曦却没有离开，让人把自己的书拿来，便在厅里看起了书，还时不时往门口的方向看一眼。
伺候的人把一切看在眼里，抿嘴笑了笑。
少夫人和小将军终于敞开心扉了。
而另一边，想想还在说着学堂今日发生的事，秋丫也有耐心，一直听他说着。
“行了，日后只有两刻钟的时间和娘亲说学堂里的事，现在时间到了。”
说着拿过他的书袋：“不过可以说说在学堂学了什么？”
“学了大字。”
想想回答得干脆，言语之间还有骄傲。
萧霁觉得惊讶，手下已经打开了他的“作品”。
秋丫好奇凑过来，也怔住了。
“今日就学了这个？”
想想点头，小脸上满是严肃：“夫子还说我写得好呢。”
秋丫张了张嘴，说不出来一句话。
几个大黑点，是墨汁滴在一起造成的，还真看不出来写的什么，这也能叫写得好？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觉得还是不要打击孩子的自信心，便什么也没说，决定日后再不看他的书袋了。
只要他自己能学得开心就行，才四岁，写不好也无所谓。
然而他们两个不知道的是，今日夫子只是教怎么握笔，小想想确实做的不错，所以得了夫子的夸奖。
也正是因为有了鼓励，小想想十分积极，第二日天还没亮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吵着要去叫秋丫起床，却被早起去上值的萧霁给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