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晴有身孕秋丫很为她感到高兴，可是回去的路上冷静下来，失落感又油然而生。
小妹都怀孕了……
看向平坦的小腹，秋丫长长叹了一口气。
果然被她说对了，亲情缘薄啊。
萧霁晚上回来察觉出来了她的情绪不对，没敢问她，出去悄悄问了一嘴豆苗，知道事情的始末更不敢去问了。
孩子是他们暂时不能讨论的话题。
上次她生气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萧霁不敢再想，整理好情绪才进了房间。
秋丫也没跟他说，气氛很是奇怪，直到第二日才缓过来。
孩子有没有都是缘分，强求不得。
如此安慰着自己，心里才好受了许多。
沈清雅正准备来年的春闱，找不到住处便一直住在赵玹宁的私宅里，离得近秋丫时长过去瞧瞧，怕她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
“你萧大哥怎么也算是当年的状元郎，若是有什么不会的学问大可去找他。”
沈清雅含笑：“有老师这句话我就不气了。”
她和萧晴差不多的年纪，甚至比萧晴还要小，秋丫心疼她背井离乡的辛苦，对她颇多照顾。
入冬之前宋正午终于到了京城，然而对于同乐馆到底该不该存在的问题朝中还没有定论，倒是引起有些民众的不满。
这些不满的民众，自然都是女性。
而对于男人来说，同乐馆像是一种看不见摸不见的毒药，毒害着女人的心智。
他们认为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大庭广众之下去看男人表演是上伤风败俗。
然而这些声音在昌平公主和班妱一起出现在同乐馆门口时顿时销声匿迹。
昌平公主乃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妹妹，夫君是锦衣卫指挥使，班妱又是首辅夫人，谁还敢说两人伤风败俗。
然而明面上不敢说，背后倒是议论不少。
昌平公主和班妱出入同乐馆秋丫倒是没有意料到。
她们的女儿在背后筹谋大事，这两人到底知道多少？
这日程怡和宋戌安过来玩，正好跟萧晴程筱青碰到了一起，跟她说起了此事。
“舅母和我娘就是好奇里面什么样，所以进去看看，不想被有心人看见了，就对胡说八道。”
程怡在场，话不用说得太明白，秋丫也听了出来，她们只是碰巧去了一趟同乐馆，根本不知道宋正午和穆初阳的计划。
程怡在一旁努嘴：“我也好奇，可是我爹不让我去。”
程筱青轻嗤：“怎么男人看女人表演就行，女人看男人表演就不行吗？”
程怡抿嘴：“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古训都说了，女人就应该三从四德，靠卖艺为生的都不是正经的姑娘，看男人卖艺的也不是。”
程筱青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大小姐说话可真轻巧，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出生就含着金汤匙啊，你以为那些女子愿意被人指指点点啊。”
“再说人家是靠着自己的才艺混口饭吃，怎么就不正经了，像你靠着父母养活还要瞧不上人家的才是不正经。”
哼了一声继续道：“到底正不正谁说了算？古人说的就是对的吗？他们随便一句三从四德就把女人压得永世不得翻身，你自己犯贱没人拦着你，但是别在别人挣脱枷锁的时候说这些屁话，瞧着比那些上枷锁的人还恶心。”
程怡虽然嘴上功夫厉害，但哪里遇见过这样的对手，头都抬不起来，红着脸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晴也不想让她太难看，连忙帮着说和：“圆圆年纪小，你别这样说她。”
程筱青轻哼：“要搁平时我才懒得搭理她。”
秋丫听出来了不对劲：“遇见什么事了？”
“几个智障男的去我店里大闹，砸了不少东西，还差点伤了我的人。”
“你没事吧？”
程筱青摇头：“我当时没在店里，就是两个伶人受了轻伤。”
程怡在旁边听着，小心提了一句：“需要帮忙吗？”
她这句话也算是抛出了橄榄枝，程筱青挑着眉毛看了她一眼，念在她年纪小还是孩子的份上也没跟她一般见识。
宋戌安安慰了程怡几句：“她就是这个脾气，没有坏心思。”
程筱青是宋戌安的朋友，程怡自然不敢跟她置气，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方才说得好像也没错，她的想法一直有问题，为什么女人就应该顺从男人？
程怡陷入了沉思，她们还以为她被程筱青吓到了，轮流安慰了一番，最后程筱青还跟她道了歉。
“方才是我没注意态度，你别往心里去。”
以往能让程二姑娘心甘情愿道歉的人还没几个，如今这场面话是张嘴就来，果然是长大了。
秋丫在一旁感慨着，忙在中间说和了几句。
宋戌安和程怡先走了，赵玹宁的人也来接萧晴，跟她们道了别便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望着马车消失在巷子口，秋丫回过头来：“还有事？”
程筱青瘪嘴：“你这是在赶我走？”
“谁赶你了。”
秋丫往回走，程筱青跟上：“秋月姐收留我几日呗。”
突然叫姐就知道有事求她。
秋丫疑惑看着她：“没地方住了？”
程筱青叹息：“别提了，我那三个好朋友正在闹别扭，我不想回去。”
好一个“好朋友”，也不知道她那三个相好知不知道她是这般定义他们的。
“怎么，玩脱了？”
“怎么可能，我程筱青怎么可能玩脱，是他们不知好歹，非要我做抉择，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秋丫无奈摇头：“你呀……”
“行行行，千万别讲道理，我最烦讲道理的人了。”
“给我安排间房吧，我想休息会儿。”
同乐馆这几日够她忙活的，她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会儿。
秋丫给她指了房间，让豆苗带她过去，是萧晴未出嫁前住的地方。
走了两步程筱青突然回头：“我住下萧霁不会说什么吧？”
秋丫笑道：“现在才想起来问？”
程筱青瘪了瘪嘴：“就当我方才没说，我这么自私的人怎么可能会管别人的看法，他爱生气就生气，反正我就住下来了。”
看着她自顾嘟囔着回了房间，秋丫摇头无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