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半张脸被黑色口罩覆盖,没人能看得出来,他的口罩下方,是什么表情。
按照东道主的要求,到场的来宾必须观看每一场表演。
“前面有两个,跳的还不错。”
这样的场面,男人见多了,他所戴的手环,心率一直保持平稳。
徐嘉柔小声身边的人说,“我想先上场了。”
男人应了声,“好。”
徐嘉柔向曲老示意,她起身道,“我准备的节目是香道,从展示到结束,至少需要半个小时。我的节目,可以和其他节目一起进行,而且不会影响到其他人的表演。”
曲老感到惊讶,“你确定,现在就要上场吗?”
徐嘉柔点了头,“我确定。”
曲老道,“那你上来吧。”
鹿呦低呼着,“这样不好吧?她在表演香道的时候,其他人也在表演,那香道表演,岂不是没人看了?”
鹿呦见陆怀征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她连忙伸出手,揪住男人手臂上的布料。
鹿呦担忧的说,“她这样上去,根本没人看香道表演,我们肯定成垫底了!”
她指尖的衣料溜走了。
男人低哑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多了几分金属的质感。
“在这样的场合里,她从来都没让我失望过。”
鹿呦愣了一下,她感到不解。
她并不清楚,这名调香师的身份。
难道,这位调香师,是陆怀征的熟人?不然,他怎么会这么信任那个女人?
*
别院里的工作人员,搬来香案。
徐嘉柔要表演传统香道,香道所用的工具,曲老这边根本不缺。
徐嘉柔坐在香案前,拿起银筷,将她所带来的电香炉里的香灰打散。
她在做准备工作时,其他人的表演也拉开了序幕。
又是一场古典舞。
女人身穿改良的民族风服侍,露出雪白的小蛮腰,她抱着琵琶而舞,步伐灵动,当她跳到大鼓上,坐下来的时候,雪白的脚背,以及涂着淡粉色指甲油的脚趾,彰显在众人面前。
在场的宾中,有不少人已经看痴了。
这一轮又一轮,暧昧靡靡的舞蹈,让人当真有一种,皇帝在欣赏歌舞的错觉。
而大厅里,有一块幕布,在全程直播着,徐嘉柔施展香道的动作。
但在场所有人,都被舞蹈所吸引。
鹿呦对陆怀征选香道,作为节目,感到不解。
这场暗拍比的是心率起伏。
香方反而让人越看越平静。
鹿呦暗自庆幸,不是她上场表演香道,不然丢人的就是她了。
“我们肯定要输了,根本没人看她点香。”
所有的节目都表演结束了,场上,就只剩下徐嘉柔坐在香案后面。
在座的人这才将视线,落在徐嘉柔身上。
有的人指着幕布上,放大的影像道:
“她这双手,倒是挺好看的。”
“这位女士,若是摘下面纱,露出倾国倾城的容颜,倒是能让我心跳加速。”
调侃徐嘉柔的声音,逐渐变得放肆起来。
“这香道表演,反而让我们些许波动的心,沉静下来了,哈哈哈!”
徐嘉柔将香丸放在云母片上,徐徐香气散发而出。
豪门人士讲究雅致,虽然不把徐嘉柔的表演放在眼里,但他们也耐着性子,品味着香道的高雅。
“这香里有,沉香、柏木、麝香……还有些许龙涎香。”
“哟!你的鼻子还真灵啊!”
被称赞的男人笑道,“家中常点罢了。”
香道是为小众,不像香水那般,随处可见。
可一句“家中常点”,足以证明对方拥有雄厚的资本。
香料都是以克计数,很多材料比黄金还贵,还有不少香料由于极其稀有,只能上拍卖行,高价购买。
点香与烧钱没什么区别,如此刻电香炉里,小小的香丸,这一烧,三五百万化作了袅袅烟尘。
徐嘉柔垂眸,注视着云母片上的香丸。
异香浮动,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她初学香道,是徐今安带入门的,那个男人什么都会。
那时候,他们没钱,用的都是便宜的香料,比如肉桂,香茅草,花椒,连柚子皮,橘子皮,都能被徐今安拿来做香。
后来她跟了陆怀征,男人知道她会香道,时常让她在书房里,给他点香。
那时候她烧的,都是价值百万的香料。
面纱下,徐嘉柔的脸颊热了起来。
她知道,香已经挥发的差不多了。
在场的其他人,也感受到异样。
有人注意到,他们所戴的手环所显示的心率数值,在不断往上升。
也有人摸了摸自己莫名发烫的脸。
“这是什么情况,我的心率怎么就上涨了?”
“开暖气了吗?我好热。”
在坐的宾,有人已经脱下了外套,解开了衬衫扣子,还有人往自己嘴里,猛灌加冰的饮料。
曲老拿着手帕,擦拭额头上薄薄的一层汗。
他笑道,“这位调香师所点的香丸里,有让人浑身燥热,心跳加速的药物成分!”
在场的人,恍然大悟。
“居然用药物让我们心率上升!这不就是作弊吗?”
“这不公平!”
“好家伙!你们居然敢在曲老的鉴赏会上,公然作弊!”
鹿呦慌张起来,她小声道,“怎么办?她怎么能作弊呢?这下把我们害惨了!”
陆怀征悍然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他的姿态看着随性,一只手搭在木质扶手上,却有执掌天下的,强大气场。
“曲老早在一个月前,就通知各位,这场游戏,只要符合一个“雅”字,那就任凭大家随意发挥,古香道难道不雅吗?”
有人激动的站起来,冲陆怀征喊道,“可你也不能指使调香师,使用药物!”
陆怀征不屑嗤笑,“曲老可没规定,这场挑战,不能使用药物。你们若和我有同样的想法,也可以使出来,到时候,我们以心率定胜负。”
在座的其他买家都沉默了,他们接到曲老下发的题目后,甚至动用了自家公司里的智囊团,绞尽脑汁的去想,什么样的节目,能让人心跳加速。
但大多数人想到的,就是通过舞蹈,让其他人获得感官上的视觉刺激。
“是我们太过坦荡磊落了,没想到曲老的鉴赏会里,会有小人用奸计取胜!”
在座的买家看着自己手环上,降不下来的心率,明显不服。
陆怀征扬了扬下巴,“曲老,你觉得这场香道表演,合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