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他对她薄情得另人发指。他拿着一纸离婚协议要她签字,又拟了卖子协议,绝情地扔下一张巨额支票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交给他的乔乔扶养。
曾几何时,他说她是伤害他的乔乔的凶手。
那时,他怎么从来都不曾顾虑过她的身体和肚子里的孩子?她被楚乔放出来的狼狗险些咬到,身心受到巨大的惊吓,他可曾出来安慰过她?
她咬了唇,心底的酸涩漫延,泪珠簌地就滴了下来。滴在那个光溜溜的被她只咬了一小口的鸡蛋上,砸在白瓷的碗边上。
簌簌地发出了声音。
徐长风整张俊颜就僵住了,他温和的眉眼,弯起的唇角,都缓缓地变得僵硬。“你怎么了?”
他担心地,心情极度不安地问了一句。
“我不想看到你,你出去,别再出现在我面前。”白惠满脸泪花,却是愤恨地出声。
徐长风敛紧了眉心,但还是站了起来,“好吧,我出去,你别哭了。”他说完,就向外走去。
隔着厨房的窗子可以看到他黑色的身形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蓝天,背对着她的方向,不知在想着什么。
白惠咽下心底的酸胀之意,慢慢地往口里送着饭。肚子里的小宝宝动了一下,她又放下筷子,伸手在肚子上轻抚了抚。“乖,不闹啊!”
她说。
当她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没有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她看着卧室里那大捧的红玫瑰,花开耀眼,红得眩目。玫瑰代表赤热的爱情,可是她和他之间,有吗?
她走过去,轻拈了一朵花,手指不由自主地用力一扯,红色眩目的玫瑰花瓣碾落,飘落在原木色的梳妆台柜子上。
“喂,你们干嘛!”伊宅院子里,几个执法人员钻进了伊爱的红色跑车里,伊爱急得大叫。
“对不起,伊小姐,伊长泽涉嫌贪污受贿,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这辆车子暂时开走封存。”
警察冷漠无情地说。
伊爱眼瞅着自己心爱的车子被警察开动了,一时之间又急又气,“喂,你们给我停下!”
但是没有人听她的,红色的跑车拐了个弯开出了院子。
伊长泽的妻子刘娟颓丧地蹲在院子里,嚷了一声,“喊什么,房子都快没了,还心疼你的破车!”
伊爱呆了一下,她回头瞅瞅身后那幢漂亮的别墅,父亲涉嫌贪污受贿,数额巨大,弄不好这所房子真的要充公的。她一时之间说不出的丧气。
白惠给母亲打了个电话,知道她已经安全到家,放下心来,不由又问了一句,“妈,长昆叔叔是谁?”
“妈回头再告诉你。”白秋月似乎是没有时间搭理女儿似的,“惠你先挂电话,妈这就到你长昆叔叔那里了。”
白惠挂断电话,有些郁闷,真不知这个长昆叔叔是谁。妈妈怎么会这么紧张他?
正午的天气,秋高气爽的,她扶着肚子从家里走了出来。小忘忘在她身后摇着尾巴跟着,那一人一狗就慢慢地沿着安静的街道走着。
前面几个小孩子在踢球,场面热烈。那足球被一个大男孩儿踢了一脚,翻滚着就奔着她过来了。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小忘忘在她身后嗷的一声,似是也吓到了。她的手下意识地护住了隆起的肚子,眼前人影一闪,一道男人的长臂斜刺里伸过来,
大掌一把将那飞过来的球给打了回去。
“NND,这帮秃小子!”徐长风骂了一句,回身看向他的妻子,她的小脸有些白,显是刚才吓的。
“没事了。”他伸臂揽她的肩,她也没想起来抗拒。
“想去哪儿?”他亲切的声音问她。她才一下子醒过神来似的,“我随便走走。”
她无声地躲开他的揽着她的臂膀,自己向前走去。呆在这里已经两个月了,她每天都只是呆在家里,或者在湖边站一站,她好像已经成了与世隔绝的人了。为了孩子们的安全,她不觉得寂寞,但是今天心情不好,真的不好。她想要去一个新鲜点儿的地方,呼吸一些全新的空气。平稳一下自己烦乱的心绪。
徐长风的身形在后面慢慢地跟着,她走得慢,他便也得慢慢地走。他的腿长,这样跟在她的后面,显然是颇为受累的。
她在前面仅有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眼前绿树葱葱,山峦的影像起起伏伏,看起来景色极美。
他便在她身侧的地方长腿蹲了下去。他说:“我给孩子们取了名字,你听听。”
白惠怔了一下,侧头看过去,只见他眉眼之间神色十分柔和,温醇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男孩儿叫永恒,女孩儿叫蕙质怎么样?”
白惠一听就愣了,“你知道是男是女了?”
“呵呵。”徐长风当时就笑了,“什么我不知道!”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妻子放在膝上的手轻用掌裹住,“我早就问过医生了。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我们一下子,就有了两只小白兔呢!”
他的眼睛里清清亮亮的,一种即将为人父的喜悦浅浅地流泄着。白惠轻抽回了被他握住的手,嘟浓道:“什么永恒,什么惠至。”她扁扁嘴,“永恒就不用了,惠至还可以。不过我已经取好了,大的就叫糖糖,小的就叫豆豆。”
徐长风的脸乍一听到这名字,几乎连中午的饭都喷出来,“糖糖豆豆,糖豆吗?”他一张俊脸使劲儿地抽抽起来,有这么给孩子取名字的吗?
“喂,不带这样的吧!”他蹙了眉尖,哭笑不得,“咱商量商量,不叫这个行吗?”
“不行!”白惠一口否绝了他的想法。“糖糖豆豆怎么了?”她不满地鼓嘴。
徐长风心里哭笑不得,“好好,但你总不让人叫咱们的孩子,小糖豆吧!”
“嗨,两只小糖豆来了。”徐长风故意像别人在喊他的孩子们似的低喊了一声,像模像样的。然后又道:“你愿意人家这样叫我们的孩子呀!”
扑,白惠一个没忍住,差点儿笑出来。
“嗨,糖豆爸,糖豆妈。”徐长风干脆又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