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从法国回来酒醉的那一夜。那是一个欲壑难填的夜晚,更是一个报复的快感恣意横流的夜晚。她喝得酩酊大醉,她哭着求他回到她的身边,她真的知道错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是轻轻地将白惠抱起来放到了沙发上,自己站了起来,向着阳台处走。

    白惠知道,他又去吸烟了。她的脑中在回味着他的话,他说他和楚乔没有发生过什么,只除了……

    只除了什么?

    白惠在心底轻问。

    她又想起楚乔曾发过的那条短信,她说,她和他共用烛光晚餐,那夜她将不在孤单。他们不是在一起吗?他们在一起过那么多个时候啊!

    白惠摇摇头,心底的苦涩漫延。

    她在沙发上坐了良久,小风哧哧地用小鼻子蹭她的裤脚,白惠伸臂将小风抱了起来,放到腿上,那小家伙便嗷嗷着在她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眯着去了。

    徐长风从阳台上回来的时候,他看到他的妻子靠在沙发上,合着长长的眼睫,睡着了。他走过去,轻轻地将她怀里的小东西捧起来放到了地上,那小东西便醒了,嗷嗷地对着他叫了几声。他拧眉,瞪了小东西一眼,那东西竟似是有几分畏惧他似的,往着茶几底下一缩,不言语了。

    徐长风的双臂从白惠的身下穿过,将她轻轻地抱了起来。她好像又瘦了,抱在怀里那么轻盈,让人感觉不到重量似的。他将她抱起了卧室,她一直睡着,但睡得好像不是很好,他将她放到床上的时候,她轻轻嗯了一声。

    他坐在床边深深地凝视着她沉静的容颜。良久之后,才开始给她脱衣服。她的身子软绵绵的,他给她脱衣服的时候,她没有反抗,而是任他摆布着她的胳膊和腿。像是很乖的样子。直到他给她脱光了衣服,又换上一身干净柔软的睡衣。

    她没有睁眼,只是蜷了蜷身子又睡去了。徐长风很久都没有睡,眼看着天色已微微发白,他才合衣躺在了她身旁。

    天光一点点地就亮了,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的时候,好像特别的温暖。白惠的眼睫轻轻地眨了眨,然后眼皮睁开了,她发现自己睡在床的中间位置,一向睡那个男人的地方没有人,而她的身后却有呼吸声传过来。

    她动了动,腰间横着的那只手便轻轻地滑了下去。她转过身看向他。他好像睡得很沉,此刻还闭着眼睛。昨夜的事情她不是完全不知道的。他把她抱进屋,又给她脱了衣服,然后不知过了多久,他在她身旁合衣躺下。

    之后,她也朦朦胧胧地睡得沉了。

    看看墙上的挂表,已经七点钟了,幼儿园上班就是这个点儿,她已经迟到了。她心里一急,便下了床,去找衣服穿。

    “今天是星期六,白惠。”男人的声音便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带着倦意未泯的慵懒和惺忪,徐长风掀被坐了起来。

    白惠这才知道今天真的是星期六,她好像已经过糊涂了。她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考研班已经结束了课程,又不用上班,一下子闲下来,她竟然有种慌慌的感觉。

    小风用头拱开了卧室的门,颠儿颠儿地跑了进来,跑到了白惠的脚边上,又用小脑袋蹭她的腿。白惠便低了身形将那小东西抱了起来。

    “乖,饿了吗?姐姐去给你弄早餐哦?”白惠抱着小风出去了,徐长风也下了床,他看着他的妻子抱着那个幸运的小东西向外走,他摇摇头。

    白惠给小风放好吃食,便坐在一边儿上默默地看着它吃。房间里传来徐长风的声音,似是在给他的首席秘书打电话,“嗯,今天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给我打电话了,叫林副总他们替我去开那个会,对。”

    里面的说话声停止了,白惠聆听着的耳朵才放松下来,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他的男人的身影正一手捏着手机从卧室里面走出来。他穿着睡衣,神色间慵懒而俊朗。他将手机搁到了茶几上,在她的身旁坐下了,说道:

    “它都有饭吃了,我们还没吃。想吃什么?我叫人送过来。”

    他的声音很温和,而且很有耐心。白惠摇了摇头。徐长风的眸光便深了几分。

    “我去给你买煎饼吧!”他又站了起来,竟是要向外走。白惠喊住了他。

    “不用了,厨房里有面,我去煮吧。”

    她说完,就站了起来走去厨房了。徐长风深沉的眼睛望过去,看着她粉色的纤细身影消失在厨房里。他在沙发上又坐下了。白惠煮了两碗鸡蛋面,当那香味飘出来的时候,徐长风的身影走了进来。

    “我来吧!”他伸出手去端起了那两个碗。以前在家里,这样的事情他是从不会伸手的,当然,家里有佣人,就连白惠也没有真正的下过厨房。

    白惠看着那道颀长的身形,那么地俊朗的身形端着两碗汤向厅走,心头忽然间便有种恍然的感觉。

    徐长风将两碗面放在了茶几上,这才感到了手指间的热度,当真是烫。他甩了甩手指在沙发上坐下了。这么小的地方,连个餐厅都没有,而他却是乐此不疲地愿意呆在这里,心甘情愿地跟她坐在沙发上,用茶几当桌子,捧着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煮面来吃,徐长风忽然笑了笑。

    她的神色很沉静,不知昨晚他的话她有听进去多少,他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有深深地看不懂的情愫。白惠慢慢地吃着面条,总是有些心神不属。他昨夜的话一直在她的耳边回荡,让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失神。

    手机响起来,是白惠的。白惠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去找自己的手机。电话是公公徐宾打过来的。他说他那里有朋友刚刚带回来的台湾的冻顶乌龙,那是台湾的茶中上品,一些凤梨酥,说是一会儿让司机给送过来,让白惠带给她父母尝尝。

    白惠心头顿时暖暖的,“谢谢爸。”

    “呵呵,跟爸爸还用谢吗?”徐宾笑得很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