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奚笙的意思明明白白,哪怕容祁这一次犯了天大的错,可楚王并没有因为这样就迁怒郁妃,非但没有迁怒,还顺了郁妃的意,封容祁为王且将大楚最好的地方给了容祁。
至此,谁还能说容祁是大楚最不受待见的世子?
除了皇位,楚王把最好的江陵给了容祁。
厅内一时无声,凤天歌能感受到容祁复杂又敏感的心境,“言相一路辛苦。”
哪怕容祁想哭,凤天歌也不会让他在言奚笙面前掉下眼泪。
她要维护自家男人的尊严。
言奚笙绝顶聪明的人,自然不会继续刚刚的话题,“元帅……凉王妃言重,为皇上办事,微臣不辛苦。”
见凤天歌瞄向巫芸,言奚笙恍然,之后转身朝巫芸招手。
巫芸十分听话走过来,眼睛看向言奚笙。
“莫怕。”言奚笙扭头朝巫芸微笑,“这位是凉王殿下,这位是凉王妃。”
“奴婢巫芸……”
“不是奴婢。”言奚笙本能提醒。
眼前一切落在凤天歌眼底,心念微转,对眼前这位少女的身份越发好奇。
“民女巫芸拜见凉王,凉王妃……”巫芸恭敬俯身,乖乖的样子惹人疼爱。
“这位是?”凤天歌挑眉看向巫芸,浅声问道。
“这位是……”言奚笙忽然不知道该如何介绍巫芸。
说是自己媳妇?
主要是媳妇不认呐!
说不是自己媳妇?
郁妃不认呐!
哎呀。
“她叫巫芸,凉王妃可以唤她芸儿,是个单纯的孩子。”言奚笙颇为无奈介绍。
越是模棱两可,越是藏着猫腻。
凤天歌伸手,自言奚笙身边拉过巫芸,“芸儿姑娘?”
“嗯,凉王妃有事尽管吩咐!”巫芸乖巧,朝凤天歌浅浅一笑。
“你是言相带来的人,便是我世子府的人,芸儿姑娘只管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有事随时找我。”凤天歌牵着巫芸的手,余光扫过言奚笙,发现其脸上的表情,有些紧张。
“谢谢凉王妃!”巫芸再次施礼。
“言相一路辛苦,我已命管家准备好房间。”
凤天歌松开巫芸时,言奚笙本能将巫芸拽到自己身边,“微臣多谢凉王妃。”
就在言奚笙想要带着巫芸离开时,凤天歌‘多嘴’问了一句,“管家只准备了一间房,可够?”
言奚笙闻声,脸颊刷的染上绯色。
凤天歌是过来人,言奚笙若心里没鬼解释一下便可,脸红什么。
“只有一间房的话,芸儿住在外面。”巫芸看向言奚笙,低声开口。
言奚笙噎喉,转身看向凤天歌,“凉王妃若是方便,还是准备两间比较好。”
“抱歉,是本王妃思虑不周。”凤天歌抱歉道。
待言奚笙与巫芸离开,厅内寂静。
凤天歌转身走向已然坐到桌边的容祁,轻声安慰,“楚王有心了。”
容祁低头,视线落在手里那道圣旨上,神色落寞,“我一直以为父皇讨厌我。”
“很明显,并不是。”
凤天歌抬手握在容祁肩头,“把你送到齐国当质子,总比让你留在夺储之争的漩涡里不能自拔要明智且安全,非但是你,郁妃也一样安全,楚王这份苦心……当真难得。”
若非这道圣旨,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层。
容祁没有说话,他突然抱住站在自己面前的凤天歌,把头藏起来。
不多时,厅内传出一声呜咽。
到底是多深沉的父爱,才会让坚如钢铁的容祁,哭的一塌糊涂……
佟无澜道,“本王给皇上下毒了。”
胭脂迷醉的眸闪出淡淡的光彩,“你做的很好,我们离成功又近一步。”
佟无澜无力翻到被褥上,胭脂顺势侧身枕过去,“皇上闻过几次毒了?”
“三次。”佟无澜据实开口。
“你放心,只要皇上一死,你便是大齐新帝。”胭脂一如既往说着蛊惑的话,可这话落在佟无澜心里,却只换得眸间冷意。
“你猜本王在玄武大街上遇到谁了?”佟无澜无意与胭脂讨论所谓的计划,因为他根本没想过要按照胭脂跟顾北川的计划走。
他有自己的计划。
在他的计划里,顾北川跟胭脂又何尝不是棋子。
“谁?”胭脂漫不经心道。
“言奚笙。”佟无澜既然想反为主,自然对顾北川跟胭脂的事更为在意。
他派人查过,胭脂与那位大楚言相似乎亦有纠葛。
这段时间,他不希望胭脂的眼睛过于盯着自己。
听到‘言奚笙’的名字,胭脂身形微顿,须臾恢复如初,“与我何干。”
胭脂嘴里这样说,可心里多少对那日言奚笙的拒绝耿耿于怀。
说好的喜欢呢?
说好的等她万年呢!
“很奇怪,本王无意间看到言奚笙的马车里同坐一位少女,那少女长的很是清纯,与言奚笙之间似乎极为暧昧,怎么言奚笙有喜欢的女人?”佟无澜状似无意问道。
胭脂不禁抬眸,“少女?”
“嗯,看样子不过十五六岁,那么小的年纪……”佟无澜转过身,与胭脂相对,“如果本王没记错,言奚笙是不是才离开没多久,他来做什么?”
胭脂凝眸,片刻后起身拽过一件薄衣套在身上走下床榻,声色阴柔,“容祁是四海商盟盟主这件事必在大楚掀起轩然大波,楚王怎会放过他!言奚笙必定是带着圣旨来的。”
佟无澜佯装恍然大悟,“所以容祁要倒霉了……你不心疼?”
旧事重提,胭脂于铜镜前扭身看向佟无澜,一字一句,“容祁不死,我的心就会一直疼。”
佟无澜挑眉,随后亦起身穿好衣服。
“时候不早,本王先行回宫,有事我们随时联系。”
胭脂没有挽留佟无澜,就只坐在铜镜前,她想忘掉佟无澜刚刚说的话,可谁都有个好奇心。
她忽然很想知道,那个被言奚笙带来的少女是谁?
她想知道楚王对容祁是不是,失望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