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之行,尘埃落定。
凤天歌与容祁他们将楚玥、子柔、云梦跟紫月城带出地宫返回皇宫后,流刃即让千叶空派人将地宫炸毁。
世间本无鬼魂,又何来长生。
鉴于四人当中唯有云梦没有失去记忆,她便将自己所闻所见说给众人。
当年她以晶链预测自己会有大难,因不放心巫芸,便引巫芸之血入晶链,将这串巫族至宝传给巫芸。
正如晶链预测,她在半个月后被神秘黑衣人虏走,飘洋过海来到扶桑,又被人直接送入地宫,澹台烨随即硬逼她吃下十枚药丸,从此她便昏睡在逆龙棺里许多年。
直到晶链被巫芸触动,她的意识才渐渐恢复。
将近半年的时间里,她都是有意识躺在漆黑无比的棺柩里,期待又恐惧。
她期待能见到自己的女儿,又害怕巫芸若真来救她会遭遇与她同样的下场。
还好老天有眼,能叫她们母女团聚。
转眼十天,容祁等人身上伤势恢复的七七八八,受伤最轻的巫芸跟言奚笙要带云梦离开了。
午后阳光正暖,言奚笙将容祁约到皇宫后花园小叙。
“此次浩劫你我都没死,说明什么?”言奚笙经历生死之后,颇为感慨。
容祁有多了解言奚笙,这厮的话也能随便接?
“说明什么?”容祁反问。
“祸害遗千年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言奚笙发自内心看向容祁,“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老天爷瞎了。”
容祁想了想,“你可能是沾了本世子的光,老天爷爱屋及乌……”
“别往下说了,本相忍不住想要打人。”言奚笙觉得容祁的脸皮也是忒厚。
言归正传,言奚笙告诉容祁,他要随巫芸跟云梦回一趟巫族,这是云梦的意思。
“那如果她们想要留在巫族,你咋办?”容祁到底还是担心言奚笙,忧心问道。
言奚笙没有回答,“倘若凤天歌想回大齐镇南侯府,世子当如何?”
“嫁妻随妻,这有什么好问的!”
“所以世子为什么要问我这么愚蠢的问题?”言奚笙不以为然。
容祁,“……我们两个还能不能愉快的交谈?”
“尽量。”言奚笙也不敢保证。
容祁看向言奚笙,“母妃……”
“郁妃是巫族圣女,她离开楚皇宫的目的必定是岳母,如今岳母复活,想来以她们巫放特有的方法应该可以联系上,只要本相看到郁妃,定会想尽办法去信给皇上。”言奚笙明白容祁心思,直言道。
容祁轻舒口气,“那我等你好消息。”
“一定。”言奚笙也跟着舒了一口气,转身坐到园中石凳上。
阳光直射过来,言奚笙不禁用手挡住阳光,不想下一秒眼前有阴影笼罩下来,“有没有觉得本世子很贴心?”
“并没有。”言奚笙挪了挪地方。
容祁转身坐到言奚笙身侧,“此次分开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希望下次见到你,你非完璧。”
言奚笙咬了咬牙,终是忍下一口气,“与你说件事,初来扶桑皇宫,我与巫芸见到胭脂了。”
容祁猛的扭头,“谁?”
“确切说是胭脂的尸体,跟傅霆轩一样,似乎是被澹台烨作成丧尸。”
如今再提胭脂,不管言奚笙还是容祁心里都没有太多波澜。
他们心里,无愧于胭脂。
见容祁没说话,言奚笙又道,“好在蜀忘忧说,随着澹台烨身死跟地宫消亡,所有衍生的东西都会随之灭亡,胭脂如是,傅霆轩亦如是。”
“这是她的命,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容祁浅声道。
言奚笙以前不信命,他没靠家族分毫凭己之力成为大楚宰相,靠的就是敢与天争。
如今他信命。
与巫芸相识便是命中注定。
爱情的伟大就在于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信仰,尤其是可以改变如言奚笙这种人的信仰。
“明日我同岳母跟巫芸离开,再见不知期,你多保重。”言奚笙看向容祁,很是不舍。
容祁点头,“不管在哪里,活着就好。”
“走了!”
言奚笙起身时容祁忽似想到什么,“本世子还有不到四个月即为人父,份子钱你且叫方澄送到镇南侯府。”
言奚笙头都没回,脚步越发快,“没听到!”
“没听到也没关系,大楚宰相府的石凳本世子早就看好了,届时本世子自会派人搬走两个!”容祁高喝之际言奚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跑回来狠狠堵住容祁那张嘴。
“小点儿声!”言奚笙恨道,“你想要多少?”
“一个女儿十万两,一共二十万两。”容祁虔诚看向言奚笙。
言奚笙笑到面目狰狞,“本相掐死你算了!”
言奚笙最终没有掐死容祁,而是答应容祁会将分子钱送到镇南侯府,至于多少,他定会给容祁一个满意的数字。
翌日,云梦与众人道别,带着巫芸跟言奚笙离开扶桑皇城,方澄随行。
剩下的人也在考虑何时离开,苏筝筝在等子柔把身子调养好,同时送信回圣域,叫圣域派最庞大的战舰队过来迎接圣域夫人。
也是在这个时候,苏筝筝发现媚娘不见了。
因为他想让媚娘传信。
这段时间,子柔似乎对苏狐特别喜欢,只要不睡觉的时候就会拉着苏狐问东问西,甚至开始给苏狐量身裁衣。
对此,苏筝筝一度萌生想要掐死苏狐的想法,最后打消了。
因为他发现只有苏狐在房间里,子柔才允许他进来。
好在苏狐仿佛不知疲惫,只要子柔一醒他就跑到房间里陪她说话,从自己很小的时候开始说,说到自己入大齐结识许多过命的朋友,说他一直,都过的很好。
苏筝筝因为想见子柔,被迫听到自己儿子口中的童年还有经历的过往。
直到这一刻,他方惊觉自己对儿子,一无所知。
“小狐,都是母亲不好,让你受苦了。”
子柔心疼把苏狐拉进她怀里,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对不起……”
苏狐喜欢窝在子柔怀里的感觉,特别温暖,没有什么地方比母亲的怀里,更温暖。
这厢苏狐倒是温暖,苏筝筝快要气死了。
“苏狐,你跟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