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速度越来越快,一种无形的压力令凤天歌连呼吸都觉得压抑。
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那种仿佛一块石头沉向井底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陷入不可自拔的泥潭,哪怕稍稍挣扎都带来不可逆转的沦陷!
凤天歌忽的闭上眼睛,耳畔风声呼啸。
她尽力让自己的感知能追上三人疯狂绕转的速度。
瞬息!
凤天歌猛然挥动斩风,袭向眼前一刹那出现的缺口!
‘轰—’
剑吟声起,刺痛耳膜!
眼见血屠最先露出败迹,千秋冷喝,“撤!”
只是眨眼功夫,深巷里就只剩下凤天歌一人。
之前还风起云动的场景瞬息不见,周围死一般的沉寂。
深巷内,凤天歌突然将斩风插入地面,身体微晃。
唇角,渗出一丝血迹……
凤天歌最终没有去芳草街,但这并不影响容祁知道她来的消息。
群芳院三楼,容祁正闲的长毛,于是从房间里走出来想要透透气,刚好看到屈平从楼梯口上来。
打跟曹蒹住在一起,屈平的去向一直都是容祁关注的焦点。
“昨晚从哪儿睡的?”容祁一张八卦脸走过去,小声问道。
屈平很诚实,“后园有一处小院,你昨晚睡床了?”
“否则呢?”容祁耸肩,“本世子可不是那么尊老爱幼的人。”
“看出来了……”
就在屈平跟容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时,孔武大步流星走上楼梯。
毫不夸张的说,要不是群芳院的楼梯是实打实的曲柳木,早塌了。
看到容祁,孔武鼻孔朝天。
在其身后,曹蒹得紧跟着才能赶上孔武的步伐。
“身为女子,就该好好呆在家里相夫教子!整日出来抛头露面已是不该,竟还到朝廷里做大官,做将军!齐国是没有男人了么!让个女人在军营里舞刀弄枪,成何体统!”孔武不喜凤天歌,除了早就知道是敌之外,今晨凤天歌在他面前摆出来的傲然姿态也让他极为讨厌。
在孔武眼里,女人……
孔武眼里没有女人。
容祁听着这话,耳熟啊!
“孔二世子说的是谁?”容祁跟屈平靠在外围的栏杆上,这会儿孔武走过来,容祁下意识凑个热闹。
孔武闻声,这才赏了容祁一眼,特别嫌弃道,“凤天歌,这女人你该听说过。”
容祁了然,骂他媳妇呢!
“二世子……”身后,曹蒹知道容祁跟凤天歌的关系,不免提醒。
“本世子还没说你!轩辕琅不过是小小莽原的狼主,你怎么敢把大哥最喜欢的宝贝送给他?他居然也敢收!”孔武冷嗤,“早晚抢回来!”
容祁瞅了瞅孔武,“二世子去找狼主了?”
“要不是本世子去见轩辕琅,还真不知道凤天歌是怎么当上将军的!不过是靠男人!呸—”孔武自行脑补在帝庄时的画面,对凤天歌的厌恶又增了几分。
曹蒹心好累,“二世子切勿多言,这里到底是莽原地界,别忘了大世子临行前的嘱咐!”
孔武虽然强横惯了,但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于是掠过容祁,大步走向自己房间。
就在曹蒹欲追时,容祁忽的用手将他拦住,“稍等。”
紧接着,容祁奋力提起十成内力,狠狠推向屈平座下轮椅!
那会儿屈平还在看热闹。
‘咣当—’
轮椅前沿不偏不倚,正撞上孔武脚踝,至于轮椅上的屈平,则在撞到孔武后腰时又弹回到轮椅上。
整个过程发生的太快,孔武也因为突如其来的撞击,趔趄着险些跌倒。
是的,容祁这般借力打力,并没有给孔武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反倒是屈平有些头昏。
“你干什么?”孔武站稳之后猛然回头,双目瞪如铜铃,鼻孔呼呼冒气。
容祁在这个时候,看了眼被他拦在身后几欲开口的曹蒹。
曹蒹呼气,吸气,最后选择沉默。
面对孔武的质疑,屈平在心里骂娘,“轮子有些滑……”
是的,面对孔武这种高手,屈平还真能把容祁卖了?
孔武皱皱眉,又抬头看了眼曹蒹。
曹蒹直到这一刻,也没有说出实情。
“哼!”孔武冷哼一声,转身继续大步流星走进房间。
看着孔武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容祁暗惊。
他知孔武武功在江湖上有名有号,却不知如此了得。
“告辞。”曹蒹虽然没有告发容祁,但对容祁的作法亦不是很满意。
只不过,谁在乎呢!
待曹蒹离开,屈平差不多清醒了,“容祁你缺不缺德!”
“别告诉本世子你什么都没做。”容祁面色冷寒道。
屈平呵呵了,“虽然不能毒死他,但让他睡不着觉我还能做到。”
对于屈平的回答,容祁满意了。
是的,他在刚刚撞过去的时候,在孔武身上动了手脚。
诚然容祁跟屈平有矛盾,刚刚容祁还利用了这个老实的残障人士,但那都是内部矛盾,关键时刻他们还是能够一致对外的。
屈平对于有人说凤天歌的坏话,也是不太喜欢听。
凤天歌来了莽原,且住在帝庄。
这是容祁在听到孔武放的那些屁里得出的结论。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
要是凤天歌住在别处还好,住在轩辕琅那里,容祁如何也不能放心。
于是在‘教训’完孔武之后,容祁直接离开群芳院,赶去帝庄。
从玉兔东升到月挂枝头,容祁都没有回来……
孔轩的房间里,血屠跟墨瞳显得十分虚弱。
比起凤天歌唇角只渗出一抹血线,他二人一人吐了一口血,千秋之所以稍好些是因为血屠跟墨瞳将重创加持到自己身上,护住了千秋。
“没想到凤天歌武功那么厉害,她内力是我等三倍不止。”千秋低声开口,神色肃穆。
墨瞳深以为然,“如果不是凤天歌未下杀心,我们……”
“那我们也能逃出来,不过是再受点儿伤!”血屠说的虽然对,但那种情况下想要不掉胳膊不掉腿的逃走,只怕不易。
最少也得掉块肉。
“如此说,凤天歌倒真担得起元帅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