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想到,解枫袖猛然举剑,亮白剑身长啸于空刹那,突兀自左右各迸出十余尖锐刃端!
顷刻间,一股蓬勃气浪涌至剑身,数十道白色剑气犹如深海白鲨带着潮涌的海浪,朝围冲过来的黑衣人强横奔涌而去。
解枫袖开始于原地旋转,速度越来越快,那十几条凶狠白鲨亦跟着疯狂嘶咬,周遭空气被暴戾扯破,碎枝狂舞,乱石横飞。
白色海浪中,一阵阵惨叫声接连响起,血雾漫天。
终于,在凤天歌与容祁同时解决掉最后一个黑衣人时,解枫袖周围由数十道剑气组成的白色屏障渐渐消逝,唯那抹碧色身影独立在屏障之内,单手握剑,英姿勃发。
一剑,绝命。
十几个黑衣人几乎同时死在解枫袖的白色亮剑下,如此惊人的剑招跟内力,令凤天歌钦佩不已。
树林里归于平静,空气里充斥着血腥。
“歌儿你没事吧?”容祁提剑走到凤天歌身边,忧心询问。
凤天歌摇头,径直走向解枫袖,“解兄,好巧!”
“好在是巧,不然你们惨了。”解枫袖美眸微抬,扬唇启笑间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凤天歌收起斩风,抬手,“多谢解兄仗义出手。”
这会儿,解枫袖只稍稍动了下持剑左手的食指,剑身上那十几个兀突刃端倏然消失,亮白剑身光滑如初。
“你这是?”容祁不是‘温玉’,不必端什么架子,他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鱼骨剑,枫袖闯荡江湖至今,全靠它了。”与容祁不同,解枫袖并不讨厌容祁,但更喜欢凤天歌,“天歌妹妹,你没受伤吧?”
“天歌无碍。”
凤天歌浅笑回应时,容祁不爱听,“你看上去也不大,管谁叫妹妹呢?”
“那就叫凤姐姐。”解枫袖干脆收剑,踢开挡在脚前的黑衣人,走过来时一把拉住凤天歌胳膊,“凤姐姐你没事吧?”
突如其来的亲昵,凤天歌却不反感,“解兄放心,没事。”
旁侧,容祁额角顿时浮起一排黑线,之后拉起凤天歌另一只胳膊,“我家歌儿没事。”
明明知道对面站的是女人,容祁却无端生出一种媳妇就要被别人抢走的错觉。
凤天歌觉得容祁太过好笑,直接甩开他的手,“今日之恩,天歌铭记于心。”
“举手之劳,不知凤姐姐跟祁哥哥这是要去哪儿?”解枫袖就那么一直拉着凤天歌,没有打算松开的意思。
“你要去哪儿?”凤天歌不答反问。
“戊城,家里有急事,我必须快些赶回去,不晓得我们是不是顺路呢!”解枫袖狐疑问道。
“顺路。”
“不顺路!”
又是异口同声的不同回答,凤天歌瞧了眼容祁,随后看向解枫袖,“既是顺路,不如一起?”
“好啊!”要说解枫袖跟凤天歌差不多一般高,这般兴奋时抱过去的即视感,叫人看着很不舒服。
容祁就是看不惯解枫袖抱着自家媳妇的样子,狠狠跺脚。
“我们有马,不知解兄……”
“我有脚,所以只能跟天歌妹妹同骑一匹,说起来枫袖今年刚好二十一,怎么看你都小一些,我以后就叫你天歌妹妹好了。”解枫袖松开凤天歌后,直言开口。
“好。”凤天歌并不在意这些,欣然点头。
旁侧,容祁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还想跟自家媳妇同骑一匹马呢!
凤天歌知道容祁不喜欢解枫袖,可如她之前所言,这一路重复见过的面孔皆有嫌疑,解枫袖不可能只是偶然经过,救他们也不可能只是举手之劳。
既然此人可疑,与其把她支开让她暗中跟着,倒不如明目张胆带在身边,知己知彼,才能收放自如。
于是,三人同行。
凤天歌与解枫袖同骑一匹马,起初解枫袖想坐到后面,不过凤天歌没有被人揽在怀里的习惯,便叫解枫袖在前。
解枫袖倒是无所谓,便被凤天歌抱着上马,二人在前。
容祁也没人抱,只能自己翻身坐上去。
还是老规矩,容祁这一路都没有冲到凤天歌前面,是以这一路,他都只能眼睁睁看着凤天歌抱着解枫袖,一路驰骋。
对于解枫袖,容祁莫名讨厌到了骨子里。
他好恨,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同骑一匹马呢?
皇城,庚府。
夜已深,庚博远与赛金花在厅内用膳。
因为鲁明的死,赛金花知道庚博远心情不好,所以这两日经常过来。
“谁也没想到鲁明居然隐藏的那么深,看起来名不见经传的角色,却是颖川王的人。”
赛金花夹菜给庚博远,轻声叹息,“朝廷里的事就是这样,风起云涌,瞬息万变,我知道鲁明是你二十几年的挚交好友,就这么走了你心情自然不好,可我们就算早知道也无济于事,我们管不了。”
“我知道。”庚博远动了动碗里的菜,有些吃不下,“我只是觉着……可惜。”
赛金花点头,“我懂。”
赛金花以为庚博远在自责,二十几年的友情他却没能为自己挚友出一分力,换成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其实不然,庚博远可惜的是鲁明自启动以来,并没有做成任何一件事,对局势亦没有任何推动,他的出现,唯一的意义就是给自己指明对手。
凤天歌。
而今他已将凤天歌之事如实回传到颖川,依他所料,凤天歌此去戊城,且不管能不能胜,必是有去无回。
一个先后折损颖川两名智者的危险人物,王爷必会想方设法斩除。
而他,则在鲁明死的那个晚上,接到颖川密令,启动。
就鲁明跟闻少卿的教训,庚博远不打算与凤天歌正面为敌,相反,他的目光并不在朝中,而是在外姓五王身上。
大齐建国之初,除了当年封赏的一字并肩王百里绝,还封了五位外姓王爷。
颖、御、孔、韩、章。
此排名是按封王时间排算,五位外姓王爷中,势力最大为孔,其次便是御王。
据庚博远得到的消息,御王的小孙儿御叶,即将来皇城述职。
提起御叶,御城百姓为了方便大多叫他御王孙,是个年轻有为的少年郎。
而此番御王孙来皇城,便是庚博远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