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遗传是人类无法逾越的鸿沟。
苏狐绞尽脑汁,想了三天三夜,累死多少脑细胞给自己起的名号,真的是……
如雷贯耳。
对面,贼匪头目左瞧瞧,右瞧瞧,“苏花花?”
小贼们皆摇头,“没听过哪个道儿上有这号人。”
贼匪头目长的虽不魁梧,但身上有一股子儿狠劲儿,手中长刀带血,眼中杀意尽泄,“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本大爷才没找死,我找的是你!杀这么多人你说走就走了?他们同意没?他们点头没!”苏狐指着地上被贼匪杀死的镖师,高喝道。
贼匪头目冷嗤,“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你这只小黄雀嫩了点儿!兄弟们,上!”
随着贼匪一声令喝,十几个小贼蜂拥而上。
树林中,苏狐挥动破影,淡金色剑气随剑招流动,剑锋所到之处,小贼身上皆现血口!
刀光剑影,血气横生。
苏狐越战越勇,手腕翻转间,破影如一记闪电劈向迎面来袭的砍刀!
咔嚓—
黑色砍刀应声断裂,握刀小贼被剑气划伤,前襟大敞,鲜血自其胸前灌涌狂喷。
几招几式,苏狐已占绝对上风!
镖车前,贼匪头目眼中骤寒,“列阵!”
几乎同时,所有小贼皆退至外围,将苏狐紧紧围在中央。
一直在皇城里插科打诨,除了与易剑生那场比试之后基本没与人真刀真枪干过的苏狐虽然武功上乘,可到底还是少了些实战经验。
哪怕是在戊城破阵的时候,苏狐也鲜少遇到危急时刻,运气简直不要太好。
只是运气这种东西不会时时刻刻伴在身边,苏狐也是一样。
就在苏狐想要强攻之际,数道黑色不明物体如流星闪过,朝他疾驰飞射!
苏狐预感不妙,倏然点足,身体狂纵腾空。
‘轰隆—’
只是不管苏狐跳多高,那些黑色不明物体相互撞击一刻,千缕银针如柳叶炸开,带着寒冽的冰冷往上疾射!
暗器!
苏狐内力提至极限,再无上升空间。
眼见数枚银针狠刺过来,苏狐猛然倒挂,头朝下!
破影挥斩如风,于其身前疯狂旋转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金色光圈。
叮叮叮叮!
无数金属撞击的声音爆裂响起,刺痛耳膜。
苏狐身体飞速下坠,银针被破影弹飞!
就在苏狐落地瞬间,十几条带着倒钩的粗绳猛然抛向圈内。
苏狐以破影狂斩,却发现那些粗绳竟然未被斩断,硬是将破影剑身紧紧缠绕!
苏狐有些慌!
就在苏狐拼命用力想要抽回破影时,无数血红色指甲大小的虫豸自粗绳另一端簌簌爬过来,速度之快,仿佛一条红线游移而至。
苏狐震惊,什么玩意!
随着第一只血红虫豸在与破影接触瞬间爆烈一刻,那些原本还只在粗绳上爬的虫豸就像长出翅膀一样飞扑向苏狐!
苏狐此时哪还顾得上夺回破影,当即祭出袖内小剑。
此乃双子剑,剑身可随出剑者心意分成两柄绝对相同的小剑,小剑剑尾以玄丝牵引。
当初容祁答应借给苏狐时,它就注定易主了。
此时双子剑于苏狐周围疯狂旋转,虫豸与飞速旋转的双子剑剧烈撞击,腾起一团团红色烟火!
面对已然被困的苏狐,贼匪们显然没有饶他一命的意思,十几个褐色巴掌大的圆形水囊再一次抛向圈心。
水囊内是一种名曰‘幽泉’的液体,遇自爆虫豸尸体一瞬会产生让人难以抵抗的毒烟。
双子剑外,阵阵灰烟如云如雾,味道浓烈刺鼻,呛的苏狐狂咳不止。
“停!”
随着贼匪头目一声令下,小贼们皆抽回粗绳,围在那片浓雾外围等着收尸。
结果让他们震惊的是,苏狐竟然从那阵毒烟中站了起来,且飞快走过去捡起地上破影!
怎么会这样?
怎么没被毒死?
就在贼匪头目眼中寒意如冰时,一阵清悦优美的笛声突兀响起。
笛声悠扬,锦延回响。
那声音犹如浩渺星辰又似皎白月光,如云雾漫过山涧,又似织锦裂帛。
它能让人沉醉其中,又无法承受其重。
就在林中贼匪诧异时,一红一黑两抹身影飞掠而至,身着黑色锦服的男子,手中握有玉笛。
绝美的音调犹如,落入人心却又似锋利箭矢狠狠戳在心上。
为首贼匪突然盘膝于地,提升内力用以抵抗这种无形攻击。
剩下的小贼们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大多捂着胸口东倒西歪,更有甚者已经吐了好几口血。
“阎王殿左使夜倾池,见过唐门门主。”温润声音悠然响起,一袭红衣的夜倾池飘然落地。
狭长凤眼邪魅含波,似浮烟笼雾,灼灼其华,配以红衣,倾天艳地。
在其身侧,男子落下手中玉笛,无声倚在树边。
男子左脸罩着半张银色面具,面具以黑笔勾勒出一朵葳蕤盛放的曼珠沙华,露在外面的半张脸很是英俊。
星眸无尘,亦无万物。
江湖上有云,阎王殿右使醉光阴不喜言谈,能听得他只言片语已经无比荣幸。
“夜倾池?”贼匪头目抬头,脸上略有诧异,“这种闲事你也要管?”
“江湖人管江湖事,既是见着了,管管也是应该。”夜倾池甩手间,红袖挽于身后,“还望门主给个面子。”
“左使言重,我早已非唐门中人。”贼匪头目抬眼,目色幽寒。
‘哦……’
夜倾池一副记性不好的样子,“想起来了,唐门大乱,门主被现任唐门门主,也就是你的师弟驱逐出蜀,这辈子都不许再踏入蜀中半步。”
“你!”
贼匪头目愤恨至极,却没有再辩驳,“撤!”
就在贼匪头目准备带麾下小贼们松了这块到嘴的肥肉离开时,忽有一阵高喝从对面毒雾中传出来。
“大粪池?大粪池是你吗?大粪池是你吧!大粪池你来的正好啊!”
夜倾池依旧摆出一副高手模样站立不动,尽量让人觉得自己与‘大粪池’没有丝毫关系,却听贼匪头目一声嗤笑,
“呵,大粪池!”
莫说那贼匪头目,前唐门门主,哪怕一向无甚表情的醉光阴都忍不住瞧了眼夜倾池。
“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