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真的是在做梦吗？
还是说他最后真的会求而不得？
难不成他这人注定得不到幸福吗？
聂谨言觉得自己需要联系慕白了，对上妹妹担心的视线，他摇了摇头。
坐在副驾驶的沈南柯忽然开口。
“刚刚我和你爸商量过了，虽然咱们家不需要你们多有出息，但是该学的东西还是要学的。清柠理科方面确实薄弱，谨言的话还不错，但是相比之下英语稍微薄弱一点。要想进步就不能固步自封，所以我们打算给你们请家教。”
“当然，鉴于谨言要上管理的课程，清柠要练习古琴，除此之外你俩还没有放下体能课，所以家教老师的课一周上两节如何？如果你们觉得时间太过密集，可以提意见，一切看你们的意愿。”
如果是其他家长，可能觉得两小只每天的行程太累了，还有点不忍心。
但沈南柯不一样。
前世她比两小只还小，每天课程满登登的，到两小只这个年纪差不多已经学成了，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
再说了，都是少年人，现在不拼搏，等着长大后哭吗？
两小只没有让沈南柯失望，都没有意见。甚至还提出可以多加一节课，沈南柯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现在多学点东西，等到以后就算聂家破产，也不缺立足的能力。”
说这话的时候，正好红灯，聂君屹侧头看了沈南柯一眼。
沈南柯注意到了。
她凑到男人耳边，“我知道聂家破不了产，这不是为了激励他俩吗？”
“我知道，夫人。”
红灯还没有变，沈南柯凑过来正好被座椅挡住，聂君屹借机在她嘴角落下一吻。
沈南柯：“......”
甩了男人胸膛一巴掌，才退开。
此时绿灯亮起，男人启动车继续出发。
透过车镜不小心看到全过程的两小只：“......”还吃什么饭？都饱了。
一瞬间，聂谨言感觉自己担心的事儿全都消散了。
就他爸这样的，他家还能不幸福？
*
车很快到了地方，沈南柯选了一个小餐馆，一家四口也很接地气，丝毫不嫌弃地进去点饭。
小餐馆是一家街边店，地方不大，沈南柯一家坐的地方正好靠近窗口。
现在是三月份，天气还很冷，路上形形色色的人都穿着羽绒服。
唯独有个例外。
不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引起了沈南柯的注意。
他身上的衣服裹得乱七八糟，看起来好像是好几层单衣全都穿在了身上，因为大小不合适，导致皱皱巴巴的，头发也是一团灰白揪在一起。
“妈妈，那个爷爷是个乞丐吗？”聂清柠小声问沈南柯。
小姑娘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大部分人和聂清柠想的一样，老头一走进店里，不少人都皱起了眉。
店主脸色不变，对他很是熟悉，没说什么，直接给他端了一份干净的面。本来想找地方让他坐，但看到店里人嫌弃的神色，店主也比较为难。
老头轻哼了一声，主动端着面走到外面的台阶一坐，也不嫌弃，开始‘哧溜哧溜’大口吃面。
他正好就坐在沈南柯一家窗外不远处。
聂清柠一说完，他猛地扭头。
手里的筷子都没有放下，凶巴巴地看向聂清柠，“你个小丫头！谁是乞丐？”
聂清柠没想到会被他听到，往沈南柯身后一躲，耳朵有点泛红。虽然就是单纯的问问，但好像有点背后说人坏话的羞耻感。
聂君屹将母女俩一挡，客气地对老头道：“抱歉，小女不是有意的。”
谁知，老头盯着他的脸不说话了。
越看越有兴趣，面也顾不上吃，把碗往地上一放，从地上起身，扒在窗户上就这么盯着聂君屹看了一会儿，嘴里自言自语地嘟囔着：“有意思，有意思。”
然后毫不客气地对聂君屹挥挥手。
“让开点，别挡我视线。”
聂君屹觉得他怪怪的，比较警惕，倒是沈南柯戳了戳他的背，聂君屹才不情不愿地露出母女俩。
老头目光落在沈南柯脸上，很快没兴趣地扫过，然后落在聂清柠脸上。
眼睛大亮，又是那句话。
“有意思，有意思。”
最后转到聂谨言脸上，他似乎更激动了些，“真有意思，真有意思。”
沈南柯一家都不明所以，互相看看，有些怀疑。
这人该不会脑子有问题吧？
“喂，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怀疑我老头子是精神病？”老头不屑地撇了撇嘴，收回视线什么都没说，继续坐下大口吃已经凉下来的面。
沈南柯试探出声：“您要不进来一起吃点？”
“不去不去，哧溜。”老头将一碗冷面都吃的贼香。
边吃还边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啊，都看不上我老头子，我都知道，我才不去讨你们的嫌。”
此时，服务员把菜都上来了。
香气一丝一丝地飘到了老头的鼻子里，他鼻子动了动。
又大口呲溜一下，心里想着，再叫他一次，再叫一次他给面子去吃点。
结果等了一会儿，发现身后没声了，一扭头，人家四口已经吃上了。
老头：“......”
“喂，你们这些小年轻果然一点没耐心，被我拒绝一次，就不能再叫我一遍？”
沈南柯挑了挑眉，“您不是看不上我们的饭吗？”
“谁说看不......”老头重重哼了一声，“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
见他说完，沈南柯端起一盘鱼，老头的视线追着看过来，见她准备往窗沿上放，心下冷哼一声，总算还知道孝敬孝敬他，正要伸手过去接，就发现沈南柯没有递给他的意思。
手一僵。
抬头对上沈南柯戏谑的视线，“不是不稀罕？”
“哼！”老头又重重哼一声，把那盘鱼给抢过来，他美滋滋地深吸口香气，继续把又冷又坨的面吃完，才开始大口大口的吃鱼。
坐下的沈南柯眼神微暗。
凑到聂君屹身边悄咪咪地说：“你看到了吧？”
“嗯，枪伤。”
老头接过盘子的时候，沈南柯和聂君屹发现他的小拇指是断掉的。聂君屹一眼就看出来了，是枪伤，而且时间应该很长了。
看来老头的身份也不简单，不过，萍水相逢，两人都当做是小插曲，没有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