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心急如焚,林楚楚也不想冒险在江厉尧面前暴露自己和施丹丹的真实关系。

    林楚楚纤长的十指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江厉尧的小臂,满眼都是掩盖不了的急迫和担忧。

    “好,你打给她问问吧!”

    江厉尧一整颗心都系在林楚楚身上,听她发话,来不及考虑任何后果,二话没说便一个电话打给施丹丹。

    电话响了没多久便接通了,江厉尧果断按下扬声器。

    施丹丹慵懒中透着些许疑惑的音调在只有江厉尧和林楚楚二人的安静的可怕的餐厅一楼响起。

    “江总,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我在网上看到关于你旗下艺人诗晏的消息觉得挺意外的。”

    江厉尧微微垂头,林楚楚惊慌如幼兔般的懵懂受惊的神情映入他眼中,一股浓烈的占有欲和嫉妒情绪几乎将他从小培养出来的在商业关系中套周旋的本能和理智洗刷了个干干净净。

    “他不久前还和我的未婚妻上了那么久的热搜,今天就又出事了,对他的情况我还是挺关心的,如果您方便告知的话那我将会十分感谢。”

    施丹丹语气不善,但顾及着江厉尧的权势地位还是保留了几分礼貌,没拒绝得太不留情面。

    “谢谢江总对诗晏的关心,诗晏同您未婚妻的新闻全是不实消息,你不必放在心上,这次动荡对天华来说不算大事,就不劳烦您关心了,我们会处理好的。”

    林楚楚亲眼看到江厉尧脸色随着施丹丹公式般冷硬的回复越来越黑,抢先在江厉尧怒火爆发前开口。

    “施总,我是楚楚。”

    江厉尧投给林楚楚一个不赞同的眼神,但却被后者完全忽视。

    林楚楚心里忐忑不安,生怕诗晏出事,连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话有多违心,但她还是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小心翼翼地开口。

    “诗晏……他,他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听到林楚楚的问题,施丹丹一改方才面对江厉尧的冷硬态度,像是面对着惹人心软的可爱萌物,语气放缓放轻,就像妈妈哄睡孩子时所唱的歌谣。

    “这事真的是诗晏他自己太倒霉了,他在酒店化好了妆也接受了几家媒体的采访,明明一切都很顺利的,就等着下午的线下活动。结果谁知道停车场里有他的极端粉丝等着,应该是被前几天你们两个的绯闻刺激到了。一看他从通道出来便不管不顾地大声骂他、攻击他,受了些轻伤,不过还好,人没事。”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林楚楚亲身体会了什么叫从天堂摔进地狱。

    眼泪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即便林楚楚本意是不想在自己讨厌至极的江厉尧面前暴露出脆弱的不堪一击的模样。

    但听到诗晏的遭遇,即便已经足够简化,甚至被施丹丹说得完全不是什么要紧的可怕事,林楚楚却从只言片语的解释中准确剥离出诗晏当时面对的棘手困境。

    林楚楚声音抖得几乎快要让人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幸好字数不多,毕竟她也没那个心情说什么长篇大论。

    “他现在在哪儿?”

    一旁静默观察的江厉尧补充道:“他是在医院吗?怎么一点报道都没有。”

    施丹丹无奈地叹息一声,光是从语气都能让人感觉到她的无可奈何和纠结难定。

    “说来话长,他在江城医院,你们要过来看他吗?不过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们要是这时候过来,记者们又有的写了。”

    “要去的,”林楚楚斩钉截铁地开口,“我们很快就到。”

    一直到到达目的地,江厉尧还是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陪着濒临崩溃的林楚楚一起发疯。

    明明他作为唯一清醒的旁观者应该利用自己理智又清晰的头脑为林楚楚想好最稳妥的下一步打算。

    可是只要触及林楚楚那双哭红了的大眼睛,江厉尧所存无几的清醒明智彻底离家出走。

    取而代之的是他完全陌生的异样情愫。

    就像一个以金钱名誉视为人生最高目标成就的人类,在视爱情亲情等一众情绪波动为粪土的前半生突然转了性,整个人焕然一新,几乎看不出以前的影子,好像他前面的近三十年人生根本从来都没活过一样。

    “要我陪你上去吗?”

    林楚楚目光透过单面可视车窗简单扫视了一眼停车场,突然回想起诗晏的遭遇,一股后怕的冷意宛如冰冷刺骨的毒蛇沿着她纤细的脊背缓缓但是坚持不懈地向上爬行。

    “要,你一会儿有别的事情做吗?没有的话,就陪我一起上去吧!”

    “好。”江厉尧不假思索地一口答应。

    林楚楚幻想过自己见到诗晏后的很多场景。

    他可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可能不方便起身,也可能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并无大碍,看到她来的时候还可以大方地跟她说声“你好”。

    当林楚楚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在床上静静坐着的诗晏却犹如一具没有情绪感知能力的木偶,孤独地静静坐着,听到了开门声也不曾抬头看一眼。

    林楚楚从来没见过诗晏这般低落颓然的模样。

    之前遭受过的事情即便再难再苦,诗晏始终像个耀眼闪亮的太阳,哪有如今这般浓重到化不开的忧愁和伤感淡漠。

    望着窗外的施丹丹率先发现林楚楚和江厉尧的到来,点了点头权当做打过了招呼。

    “看他这副样子好像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江厉尧同林楚楚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林楚楚没那个胆子说出来,可是江厉尧却没有那些顾虑和担忧,他说的自然又不含任何多余的感情,只是单纯的询问,但也足够动摇林楚楚探病的恒心。

    “他……”

    施丹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她也觉得诗晏的状态异常奇怪。

    江厉尧没指望能从施丹丹嘴里问出来什么情况,但他知道这种事情与其从林楚楚嘴里听到,还不如他自己抢先说出口。

    “心理医生过来看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