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完我和秦忠在夔州北部的大山里不断推进,在三月底之前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山谷做基地,谷地是一个水量颇大的瀑布冲击而成,瀑布从北面的山峰上飞流直下三百米,底下一个四五亩大的水潭,水潭出口往南蜿蜒盘旋出一个近十里的葫芦状山谷,山谷南面的出口两山对峙,峰顶相距约有五十米不到,高一百多米,谷底是十多米宽左右的小河谷,水声如奔雷,水流快逾飞鸟,一条小路在小河西面的山脚下盘旋而上,半山腰起就笼罩在淡淡的云雾下,好一个雄峻的险地!山谷中最宽处有近二里宽,从北到南有十几条小的山谷,从两面的高山曲曲折折的延伸进河谷,形成了一个个冲积高山小平坝,是一个屯兵的好地方!

    秦忠是宽甸最早的一批特战队员,经历过秘营的建设。修路、架桥、整治河道、建木质堡垒、设立警戒哨、了望哨,前出预设阵地,前进路线,返回路线,补给路线等等都是轻车熟路,基地很快就有了一个样子,但是距离后面的中转站还有几十里的山路需要大力修整,不好过的地方就多架滑道、索道,军工厂的合金三角架一固定,装上滑轮缆索,一次可以转运三百斤的物资,好走的地方就用滇马运物资,几十匹一批,源源不断的粮食物资从一个个中转站往前运,推进几十里就建一个中转站,山地旅和数千石柱山民共一万多人,历经千辛万苦,中间建立了十八个中转站,往北推进了一千多里,在五月底将基地初步建成,山地旅的特战营和侦察营已经出发,分成两个分队向东、西两面侦察测绘推进,新整编成的两个山地团也分批进入中转站沿线,向两侧探查巡视,清剿土匪山贼,实战练兵。后面的道路修整一直持续到了年底,架设桥梁三十二座,沿线全部通马帮,物资运输都交给了石柱马帮,山地旅只要做好护卫就行了。基地的建设也随着道路的修整慢慢加速,基地的水泥厂、砖厂、仓库、营房、棱堡慢慢的完善起来,防线已经在外围建了三道,基地内的道路全部用挖山洞的石块和水泥修成,武器修理厂也建成了,还可以加工一些地雷、铁丝网、没良心药包、连弩、复合弓、箭矢等常用冷兵器,另外台北军工署的秘密加工团队在警卫森严的山洞里加工组装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基地的基本功能已经具备了。

    秦忠是浑河血战的幸存者,当初是第一批特战队把他救下的,讲武堂毕业后做过李天的近卫连长,之后一直在宽甸山地与鞑子作战,从游击战到防御战、攻守战、突袭战、伏击战通通都经历过,几年来是积功升到了旅长。他是白杆兵加入人民军的第一人,石柱后面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连总兵大人都做了李天的岳母,秦忠自然是非常情愿,他的选择没错!从秦良玉那里知道老家这边会有连续多年的大战,死缠着李天调动,最后如愿以偿到了夔州北部的基地。秦忠和“玩死你”也是宽甸时期的老朋友,配合起来非常默契,各种阴狠的招数层出不穷,山地旅和新兵二个团在巫溪县、镇坪县、竹溪县、郧西县与陕西交界处的大山里展开了游击战,考核是“玩死你”的事情,打击土匪、豪强,发动百姓,建立游击区,设置秘营,侦察陕西方向的动向,行动以连排为单位,一个月一考核,山地旅和新兵二个团分出了四五十支分队,在这个游击战的天堂里艰苦的实战演练,长途奔袭,生存训练,组织民兵联防,被“玩死你”训练的欲仙欲死,苦不堪言,秦忠则是暗暗兴奋不已,这样要不了多久就赶上了宽甸时期的战力了,三个月过去了,延着大宁河从长江口的巫山到长宁、巫溪、竹山、镇坪、陨西这一条人民军运输线到基地,再到前线的秘营,形成了宽二三十里的游击区,区内的根据地建设也完成了,现在谁要是进入这里,就会遇到噩梦般的打击,“玩死你”不知道设置了多少狠毒的杀人陷阱,做噩梦都是轻得!

    前进基地在夔州东北部的巫溪县北部,从长江口到巫山县沿着大宁河可以一直到基地附近六十里的地方,因为是逆流而上,只能是几十吨级的小船可以行驶,还需要大量的纤夫,运输能力有限,秦忠的中转站线路与大宁河基本上平行,在大宁河的东面山里,几十里一个,马帮可以大批量的运输物资,而且不受注意,水路要经过四个县城,运输一些普通的物资没有太大影响,运输武器弹药就是问题了,只要还没有和大明彻底翻脸就悄悄行动,达到目的是第一位的,引起纠纷就没必要。

    华记在沿途县城都设置了分行,小批量的武器弹药也可以走水路,慢慢积累,积少成多,平时是以民用品贸易为主,也收购一些土产,建立了粮铺、布庄、杂货铺、酒铺、客栈、内河航运船队,也在巫溪县组织当地妇女成立了一个纺织服装厂,白天看着是织布,晚上是军服加工,一万多部队的穿衣是个大问题,在山林里摸爬滚打,一个月新军服就破了,这才是最大的运输品,还占地方,粮食主要走兵站运输,不然太引人注目了。

    侦察营已经把与陕西相连的主要道路隘口都侦察测绘清楚了,秘营都在这些隘口的附近,不超过二十里的山谷里,随时可以封锁这些道路和隘口,并且在沈家营、白河口、六郎关、紫荆关等重要关口的山上设置了常备观察哨,建立了小山寨,以山民的形象为拥护,排级单位进行轮换,设置小型电台,秘营以营级单位轮换,设大型电台,保证情报畅通!紫荆关以北,丹水上游和陕西商洛交界的地方太远了,只有等襄阳的基地沿汉江、丹水往上布置了,后勤供应不上,那边是张同敞在准备。

    往西面的侦察测绘也完成了,从巫溪往西依次是太平厅土司、通江、南江、广元四个川北的县,有一系列的关口要隘,目前是四川总督朱燮元的部队驻守,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不是说着玩的,这里只要不是玩忽职守,或者里应外合,基本上守住了关口就能保证川北不失!侦察营在竹裕关、百丈关、剑门关等几个主要关口设置了观察哨,华记沿着嘉陵江水系的县城都布置了分行,内河航运可以走一百吨以上的船,运输能力还是可以的,从石柱、重庆沿江而上,可以快速增兵川北,情报局在保宁府各县城都设了站,安全局在重庆、阆中设了大站,都有大型电台保持通讯,可以说夔州、保宁府的布局已经完成了,随时可以对来犯的流贼予以痛击!

    历史上李自成残部和夔州的当地土匪豪强组成的夔东十三家在巫溪、竹山、陨西一带在明亡后坚持抗击满清二十多年,一直到了康熙年间,吴三桂快要造反时还在坚持。夔州的地形不像是川北那么险要,但是大巴山的连绵群山是天然的屏障,虽然可以和陕西、湖广相通,但是山路崎岖,沟谷纵横,只要战术对路,大兵团展不开,只能进行中小股兵力的山地运动、游击战,可以说是为了陈奇瑜这样的战术天才准备的好战场,只不过交趾、缅甸那边和这里一样,气候条件更差一些,陈奇瑜在那发挥的更出色一些罢了。有“玩死你”和秦忠这样的老宽甸,这里就是一个地狱战场!

    历史上的夔东十三家,或称川东十三家、西山十三家、夔东四家,是明末活跃于川、鄂、陕、豫诸省的抗清军队。

    隆武二年(1646)忠贞营郝摇旗、刘体纯、袁宗第、李来亨等联合抗清地主武装王光兴、谭文、谭诣、谭宏,以兴、房、竹、巫、奉一带为根据地,坚持抗清。推举刘体纯主持军务,划分为16营,分据川东、鄂西诸山中,边务农边练兵,常出奇兵袭击南下清军。一度担负起三峡地区抗清大业的重任。

    康熙元年(1662),清四川总督李国英统秦、豫、湖广三省兵将进剿,师驻奉节。二年(1663),清军攻占巫山城,郝永忠、刘体纯等集结众兵,欲夺回巫山城,失利,退至羊耳山(今奇峰乡)与临国公李来亨、袁宗第等会合,据险固守。清军大兵压境,围攻羊耳山明军。刘体纯等率众英勇反击,激战数日,双方死伤甚众。后清军乘雾攻击,明军终因粮尽援绝,袁宗第去巴东,刘体纯、郝永忠退守兴山、巫山诸山中。十二月,袁宗第战死。刘体纯转战到长寿后,全家自缢,以示永不降清。康熙三年(1664)八月,临国公李来亨于茅麓山焚其妻子后自缢而死,夔东十三家覆灭。

    这其中是并不是所有的所有的十三家都是抗清的义军,主要是李自成残部郝摇旗、刘体纯、李来亨三部在坚持,兵力加起来也就二万多人,对付清兵十万人,坚持了三年之久,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了!而且当地的土匪豪强的几家还投降清军,反戈一击,导致李来亨这位孤儿出身的义军名将最后自缢而死,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

    投降满清的就是当地的地主武装谭文等人,由此可见,在大明王朝衰落亡国之际,最不可靠的群体就是地主豪绅阶层,这些争夺利益的机先锋,也是亡国的罪恶推手,并且是最大的一个!强取豪夺,逼反百姓的是他们,奴颜婢膝,投降异族充当汉奸卖国,背叛民族的也是他们,只要有利益,他们会给任何人或者是一条狗当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