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面墙后面真有个空间,而这里有什么看着特别奇怪的话。”
江弦青眯起眼睛,盯着这边扫了两眼,指着靠墙摆放的衣柜道:“这里为啥要放个衣柜?”
“放床我还能理解,想躺着看雨,没啥毛病。酒柜也我能理解,微醺一下更有氛围感。但这衣柜是为啥,”江弦青直接上手打开衣柜,“他们难不成还需要在这里换衣服?”
江弦青直接把所有衣服都往旁边一推,探进半个身子一顿摸索,最后摸到一块圆形的凸起,往下一按,原本完整的衣柜板往后沉最后直接往右移开,露出藏在里面的黑暗。
“丁壹!”
江弦青刚小声惊呼,肩膀便一沉,比她高上半个头的丁壹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别怕,我在这。”
“真棒,还真给找到了。”丁壹拍了拍江弦青的肩膀,直接掏出早早藏好的蜡烛,用打火机点燃。
“阿青,你怕吗,你要是怕的话不然我牵着你吧。”
江弦青刚想说自己不怕黑,转头就看见丁壹抿着嘴,满脸的强装镇定。
啊,还以为她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
“嗯,害怕。”江弦青握上她的手:“而且我怕的时候喜欢多说话,你也可以多说话。”
“那太好了,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怕。”丁壹紧了紧交握在一起的手,举着蜡烛浸入黑暗。
过道不会很长,大约只有只有七步。
但从这道门打开的瞬间,那股甜腻的香气便涌了出来。
甚至不用丁壹再问,江弦青也闻到了这股味道。
甜得发腻,还带着一点点...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里面的空间肯定不比外面,来到相对开阔的位置后,丁壹最先找到墙上的两处凹槽,点燃里面的蜡烛。
等所有蜡烛亮起来的光足够让他们看清里面的整个空间后,两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如果说外面的房间给人一种松弛舒适的感觉,里面就正好相反——昏暗的空间内同样铺上了厚厚的地毯,甚至里面的地毯铺得更厚更软。
同样宽大松软的床上不再是清新的米白,而是颜色艳丽,花样繁复。暗室里到处都亮晶晶的,正如那天参观过的玩偶屋,每一处都弥漫着金钱的味道。
奢靡却压抑。
但这些都还不是令他们眉头紧皱的原因。
靠近通道的两面墙上挂满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左边的墙上挂满了情.趣.用品,鞭子,绳子,堆放在地上的蜡烛,看着很像手铐的铁具,以及还有很多奇奇怪怪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用途的道具。
右边的墙上则挂满了各种各样,根本就遮不住什么东西的‘布料’。材质多种多样,丝绸,麻布,皮草......甚至有的‘布料’上还有些不明的污渍,颜色发黑,看上很像...干涸的血。
“这都——”
江弦青捂着嘴,生理不适地往后退了一步:“布鲁托说,这里的雨天能听到女人的惨叫。”
丁壹厌恶地抬起手挥动着面门前的空气,希望能稀释这股闻得头脑发胀的甜腻。
“所以才会喜欢雨声啊。”丁壹平静地说了一句。
“什么?”江弦青的声音有点颤抖。
“雨声不就是完美的天然噪音吗,即便在这里施虐得再狠,叫得再大声也不会显得很突兀。尤其是雷雨天,就算是叫破了喉咙都不会有人听见。”
“什么意思,”江弦青忍着胃部的翻涌咬着牙说,“尤利西斯这狗娘养的,编造艾莲娜喜欢雨天,然后在雨天对她施暴。”
“她都...经历了些什么?”
“估计不止雨天,”丁壹动起来,虽然不想在这里发现那个玩偶,但她不得不承认有这个可能性,“艾莲娜自从进入到这个庄园,从他们那场名义上的婚姻开始后,艾莲娜的身体就一直在变差。”
“怀孕,流产,再怀孕,在流产。”
“我们并不清楚流产的原因是什么,但就这一套流程对一个女性来说是多大的伤害我们都很清楚。”
“而且庄园内现在所有的仆人都是艾莲娜去世后才进来工作的,那之前的仆人都去哪儿了,他们是不是因为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被集体辞退,或者已经被集体灭口。”
“一年能有多少雨天,我不信尤利西斯真的只在雨天施暴。”
江弦青虽然脸色不好,但还是动了起来。
“天哪,这些...衣服怎么这么小。”
丁壹回头看了一眼江弦青手上的确很小的衣服,稍稍皱起眉头,但不管艾莲娜手工店里看到的照片还是刚才在尤利西斯房间里看到的照片,都不难看出艾莲娜是个骨架比较小的女生。
再经历长时间的性.虐.待,说不定还有其他暴力对待,病变下暴瘦成这样......
丁壹收回视线,继续在暗室寻找。
他们有的时间不多了。
即便粗找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他们也必须要走。
不仅仅是因为尤利西斯就要回来了,他们的身上还沾上了暗室里有的香味。
这股味道很明显,丁壹就坐在尤利西斯手边,很容易就能被闻出来,从而得知她去过不该去的地方。
所以,他们还需要先洗个澡。
“那些人到底都知道什么?”洗完澡出来满脸沮丧的江弦青咬着牙为艾莲娜抱不平:“各个都说她命好,她这命到底好到哪里去了?”
“爱人被杀害,自己还要天天对着仇人,被他虐待,侮辱,甚至还——”
“还跟他生下了个孩子。”
江弦青哽咽着:“她这么努力经营自己的手工店,把里面收拾得这么好,她还有好多设计稿没有完成。凭什么那些人说到她这些努力的时候就只会用一句她可怜,她命苦代替。”
“说到她嫁给贵族以后就脑洞大开,不断去想她过得有多好,好像嫁给了贵族她就能升天被摘掉情根再也感受不到痛苦样。”
“他们怎么就知道艾莲娜就一定想要嫁给贵族。”
坐在椅子上垂着头擦着湿润发尾的丁壹凉凉地掀起眼皮,语气平缓道:“因为他们从中看到了利益。”
“什么?”
“当别人看见你在一件事情中获利时,大家都会觉得是你走运了,是你早有所图,是你故意使然。没人在乎真相是什么,更没人在乎在他们眼里的走运对你来说到底是运还是孽。”
“他们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只想象自己求而不得甚至都不敢求的。”
“艾莲娜只是个供他们幻想的对象,真相是什么,真正的艾莲娜是什么样的他们并不在乎。”
“所以,”丁壹扯开宽大的毛巾盖在头上,双手按着头轻轻擦着,“他们也就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或者说,知道了,也不会相信。”
“因为,这并不符合他们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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