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市,二流子们白天当起了二道贩子。
夜里,又跟黑市一样,泼皮们负责管理,让买家和卖家自由交易,收取一定的管理费。
不出意外的,鸽子市火了。
原本的小公园,只有老头遛鸟摆花。
突然间,便涌现了各路大妈大婶,差点没把小公园给挤爆了。
何大清头都大了,连忙把鸽子市停了,把泼皮们召集到一起臭骂了一顿。
“你们这帮蠢货,动静搞的那么大,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想死的话,找根绳子,自己吊起来,别牵连老子。
脑子呢?脑子呢?
就你们这样的,还开黑市,难怪会被爷爷一锅端了。
就不能长点心眼吗?
怎么着?看样子是不服?
那爷爷便跟你们开开窍。
现在路子打开了,你们不会记下客户的需求,化整为零,送货上门吗?
从今儿个开始,白天不得在鸽子市里发生买卖行为,知道了吗?
这样,就算有心人,想整咱们,也拿不了脏...”
赖三儿连忙竖起大拇指。
“高啊,高啊,还得是何爷您的脑子好使。
要不然,您怎么是科长,我们还是苦哈哈呢。”
何大清没好气的踢了赖三儿一脚。
“哼,知道就好,都长点心眼,机灵点儿。
跟着爷干,亏待不了你们。
对了,现在世面上根本见不到啥肉,咱们这太惹眼了可不行。
往后咱们卖鲜肉,每人每天限买半斤,一天只卖一百斤。
一百斤也多了,改五十斤吧...”
现在食品站,卖的肉,全都是瘦肉,肥肉全都给关系户了。
一句话,爱买不买,稍微晚一些,瘦肉都买不着。
可想而知,鸽子市这边卖那油汪汪的大肥肉,有多惹眼。
经过两天送货上门,鸽子市便肉眼可见的萧条下来,何大清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有可靠的消息,棉纺厂那边的保卫科,已经在蠢蠢欲动,开会讨论要给鸽子市来一次清扫。
好在何大清这边反应及时,棉纺厂那边的保卫科一看。
鸽子市突然就凉了,清扫活动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毕竟这边是红星轧钢厂的地盘,没有足够的利益驱使,人家也不是傻,没理由的跟何大清硬碰硬。
何大清心心念念的老物件,每天都有二三十件进账,可把何大清给乐坏了。
另外收到的自行车,手表,收音机也不少。
这些可是稀罕玩意,转手一卖,利润那也是相当可观。
收来的七八辆自行车,何大清没打算卖,全部刻上了钢印。
挂靠在了保卫科名下,成为了保卫科专用车辆。
四九城的自行车保有量,那绝对是全国之冠。
当年和平交接的时候,四九城起码有十几万辆自行车。
虽然有损坏的消耗的,但也有新增的,保有量再低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想当年,爷何大清也是有自行车的,为了跟白寡妇去宝定,才低价贱卖了。
易中海跟许富贵那两个狗东西,怕别人借他自行车骑,也跟着把车卖了。
至少在大炼钢之前,自行车在四九城,绝对算不上什么稀罕物。
自行车保有量没怎么变,但自行车的主人大部分都变了。
从原先普通居民,过渡到了一些小干部手里。
不变也行,就问你一家老小,抗不抗饿吧。
棒子面都不够吃了,骑啥自行车。
保卫科也算鸟枪换炮,巡逻队员,清一色自行车组成的车队。
何大清现在在保卫科说话,那叫一个好使。
三个原先的刺头,早就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小食堂办的风风火火,不时的就有厂里的干部,找上门来,就连杨厂长也不例外。
何大清翘着二郎腿,正把玩着一串老物件,杨厂长便推门进了屋。
何大清不满的瞪了杨厂长一眼。
“老杨,你这人怎么回事?
进屋不先敲门的吗?
万一偷看到了机密文件,休怪爷不讲情面,喂你吃花生米。”
杨厂长扯过一张椅子,自来熟的坐下,没好气的说。
“德性,说的好像,你何大清敲过门一样。”
何大清收起了二郎腿,指着桌上的两个盒子。
“茶叶,烟。
要喝自己泡,要抽自己拿。
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先声明,自行车的事儿,免谈。
那是我们保卫科的私有财产,不借不换也不卖。”
杨厂长拿起暖水瓶,给自己冲了一杯茶水,又从盒子里捏了根牡丹出来点上。
何大清这混人的待客之道,他也算见识了,也懒得跟这种人计较。
要不是事儿推脱不开,自己还真不想,跟何大清这泼皮打交道。
“何科长,不是自行车的事儿。
是厂里的事儿,厂里的事儿。
你看哈,离国庆就几天了,我想给咱们厂里的工人,加个荤菜,庆祝庆祝。”
何大清假装糊涂,反问一句。“这是你老杨的分内之事,应当的啊。
工人们忙活大半年了,吃顿好的,天经地义的事儿。
你提醒的及时,我决定了,国庆当天,保卫科加两菜,也庆祝庆祝。”
杨厂长恨不得来一句,吗个哔。
老子想说啥,你何大清不知道?诚心恶心老子是不?
算了,算了,有求于人,咱老杨也是为了人民群众,给这泼皮低头,我不磕碜。
“何科长,大家伙都知道你门路广,我来求你个事儿。
能不能帮忙给采购一点肉食?
我也不多要,两头肥猪就成...”
何大清手往门外一比划。
“老杨,你哪里来,回哪里去。
还两头肥猪,你是部长还是市长啊?
爷何大清为什么要给你担这个风险?
真走啊?回来,回来,爷逗你玩呢。
肥猪有的是,你就是要头牛,我也给你想出办法来。
喝茶,喝茶,咱们坐下谈。”
杨厂长停下脚步,转身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得,一看你何大清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吧。”
何大清吸了一口华子,一口浓烟吐出。
在杨厂长肉痛的眼神中,将剩下的大半支华子,按在陶瓷缸里。
“咱们红星轧钢厂新建的两个食堂,不是投入使用了吗?
你给我儿子何雨柱,弄个食堂班长当一当。
放心吧,我儿的手艺,炒个大锅菜,那是手拿把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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