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火星从火壶中迸射出来,随着十几位黑衣大汉的舞动,似乎将半边天都映得火红。
“起!”
领头的喊了一声,他们全都运起灵力,飞到了半空中。
所有火壶聚集在一起,领头的用尽全身力气,重重地将所剩的火星打向夜空。
“哇!”
原本沉寂的夜空里,仿佛突然涌入了无限亮晶晶的星星。
这些星星飞了半截,纷纷落了下来。
“欢迎烟烟回家。”
“恭迎星烟公主回家!”
上官寒山哽住喉咙,眼泪噙在眼眶里。
他的烟烟啊!终于回家了!
江星烟倚靠在云淳风怀里,看着漫天星雨,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好在故事的结局是好的。
那些受的伤痛苦难,也变得有所慰藉。
“我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多亏了云哥儿。”
云淳风紧紧抱着江星烟,浅吻在她的额头上。
“是云哥儿来迟了,大小姐别怪罪的才好。”
一旁的萧十安捂着小肚子,满眼幸福地看着星火。
独孤不夜双手环抱,覆在萧十安的手背上。
他没有抬头看火壶,而是看着萧十安晶亮的眼眸。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命运,从前并不是这般安排的。
他和萧十安,也不是命定的缘分。
而他在见到江星烟第一眼时,心尖不受控制地颤抖,也昭示了他原本会对谁动心。
只不过,他从来都不是听从命运安排的人。
不然,他早就和家族一起被大火烧死在山谷里了。
他执拗地改换了自己的心意,选中了人畜无害的萧十安。
却不想,从此也是越陷越深。
只不过,他甘之若饴。
上官寒山拉着江非晚的手,真的是不愿松开。
他忘不了,她化成厉鬼,抱着头上一个血洞的江星烟,来他梦中质问于他的场景。
那是他最心虚、最黑暗、最痛苦的时刻。
他收了别人做义女的时候,她没来找他。
岳丈大人死他乡的时候,她没来找他。
这说明江非晚根本就不奢求,他所拥有的荣华富贵。
她只是受不了女儿那般凄惨地死去。
江非晚滚落的泪珠里,是对自己出现太晚的悔恨。
她病逝后,魂魄本应该早被阴差抓走,带去投胎转世的。
可是,她为了看着女儿长大,用尽浑身解数,逃脱了阴差的勾魂,成为了这世间的孤魂野鬼。
她本以为这样就能相伴女儿一生,却不知道,孤魂野鬼在人间徘徊满十年,就要遭受一次天雷震慑。
不然,一些能量大的厉鬼会为祸人间。
江非晚没有准备,差点被劈了个魂飞魄散。
若不是她对女儿的执念让她保留了一丝神识,恐怕这世间早就没了她的存在。
当她苦苦支撑了十年,这才勉强重新汇聚了魂体。
魂体还没完全稳固之时,她就跌跌撞撞地去找女儿。
没想到,一眼看到的,就是女儿抱着一个小小的人儿,一头撞死在假山上的画面。
她登时就疼晕了过去。
等到再醒,就来到了大夏王庭,看到了上官寒山义女,怀晚公主的奢华生活。
在女儿惨死,和假公主幸福优渥的双重打击之下,她变成了厉鬼,准备向上官寒山索命。
怎奈,上官寒山的帝王之气太重,每每都伤得她体无完肤。
为了女儿,她硬撑着闯进他的梦中,声声凄厉,质问他的所作所为。
若不是云淳风拼尽全部,让烟烟重生,她就算拼个灰飞烟灭,也要把上官寒山和他的义女一起带走。
江非晚转头看向一旁幸福如小鸟依人的女儿,欣慰地笑了。
紧接着,重重将上官寒山的手从她的手上掐了下来。
还附赠了一个白眼。
说到底,你也是个狗男人。
上官寒山身心俱痛。
他很明白那个眼神意味着什么。
“烟烟,都怪我……”
上官寒山虽然低声下气地求饶,可也是充满着甜蜜和幸福的。
要说此时最孤寂伤情的,当属萧枕淮了。
他自己站在成双入对的人背后,实在落寞可怜。
可他却在想,自己到底有多大可能成为江星烟的面首。
一旁的年年小声拆穿了他的幻想:
“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啊,义父。”
萧枕淮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年年这张嘴,可是越大越出落得厉害了啊。
其实,他心里早就没有那么深的执念了。
如今,看到星烟健康快乐,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之所以还形单影只,或许只是因为还没有遇见能让他再次动心的那个人。
一场火壶打铁花,让每个人的心境都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夜宿醉过后,江星烟是被云淳风的醋意闹醒的。
“呵,不执方丈来就来了呗,怎么还要大小姐亲自去迎接他不成?”
他将“不执方丈”四个字咬得很重,谁都能听出来,他恨得牙根痒。
“哦,就只有今天是良辰吉日么?
今后难道每一天都是大凶之日?”
云淳风也不知道在跟谁说着。
江星烟勾了勾唇角,打算继续偷听云哥儿是怎么发火儿的。
却不料,下一秒就被一双薄唇吻了上来。
“大小姐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有人已经等不及了呢。”
江星烟浅笑:“云哥儿不是让他等着了么?”
云淳风轻哼一声:“就怕大小姐会心疼呢。”
江星烟拉起云淳风的手,作势要亲,却在最后关头张开嘴,重重咬了一个牙印在上面。
“喏,本小姐给你的专属印记,这下不闹了吧?”
云淳风瞬间收起周身的醋意,俯下身和江星烟缠吻了好一会儿。
最后还是上官寒山亲自来喊他们,两人才姗姗来迟,出现在祈年宫。
不执紧张得好几晚都没睡着。
这可是他用新身份第一次见阿烟,可别出了岔子,让阿烟觉得他白活一世,根本没有在好好修佛。
他身后的麓云寺众僧人,看到方丈身上冲天而起的执念,真是一整个大无语。
你把心中的执念放下就是在好好修佛啦!
你这样可是当不了住持的啊喂!
“国主和夫人驾到!
星烟公主和驸马驾到!
独孤首辅和夫人驾到!
端亲王和——哦,端亲王还没有王妃。
端亲王驾到!”
萧枕淮嘴角抽了抽:信不信我抽你啊?
不执怀着忐忑的心,缓缓抬头:“贫僧不执,率麓云寺众僧,恭迎国主和夫人、公主和——”
驸马那两个字,他是真不愿意说出口。
没想到,抬眼瞬间,就看到云淳风卷起的袖口,露出的一圈整齐的牙印。
不执震惊地对上云淳风挑衅的眼神:
“似乎,不执方丈还没说不才这个驸马?”
……